风起凉州 -- 第四章 楚弦明冲斗西戎
“嗯？有人！”
两名少年听到呼救声俱是一惊，不由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走，快去看看！别是镇上姑娘碰到了野兽。”
救命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楚弦与岳明冲敏捷地避开障碍，迅速奔向了声音的源头，却只见八名奇装异服的大汉正围着一名十三四岁的黄衣少女，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着什么，那小女孩慌不择路，已被逼入死角，她跌坐在地上，身旁药篓中的草药洒落一地，此刻的黄衣少女泪水涟涟，已是没了主见。
凡是练武的孩子，大多都幻想过行侠仗义，楚弦与岳明冲当然也不例外，此时竟也不顾自身安危便莽撞地冲了出来，大声喝阻：“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那群大汉心中一惊，回过头来却发现是两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手里拿着一截竹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弄死他们！”为首一人一声令下，立刻有两名大汉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恶狠狠地向二人走来，森寒的刀锋上掩映着寒光。
“不好，是西戎人！”楚弦心中一沉，两人虽习武多年，却从未见过此等生死场面，加上年纪轻力道浅，此刻以寡敌众，心中自然没底。
“明冲，待会儿咱们出手一定要狠，务必一击废了这两人，把刀夺下！”
“好，左边这个交给我，右边这个交给你。”岳明冲临战不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大汉手中弯刀，冷静得像一匹孤狼，而皱起的眉头将印堂挤出一道竖纹，如同二郎神的竖眼一般，威风凛凛。
这些西戎大汉哪会将两个毛孩子放在眼里，手臂一举，便要砍瓜切菜。说时迟那时快，两名少年闪电般探出手中竹剑，分别刺向两名大汉的手腕，弯刀脱手！
这还没有完，只见两人同时迅速往前蹿了一步，岳明冲一剑精准的平刺点中了壮汉的咽喉，只听“咯啦”一声脆响，那壮汉的喉骨应声而碎！捂着嗓子痛苦得倒了下去。
而楚弦却是飞起一脚踢向身前大汉的丹田，那大汉也是反映迅速，只见他左手往小腹一探，竟然准确抓住了楚弦伸出去的右脚，接着狠狠往前一带，横在身前的右拳蓄势待发，显然是要反制楚弦。
“啊！”
一声惨呼，却是已经从地上捡起弯刀的岳明冲一刀划伤了壮汉的小腿，壮汉吃痛跌了下来，楚弦险险脱出掌控。
“哼！”岳明冲毫不犹豫再补一刀，结果了这名恶汉，叮嘱楚弦道：“千万别留手。”
“嗯！”领头之人眼神一凛，拔出腰刀，哇啦哇啦一通指挥，剩下六人弃了黄衣少女，向楚弦二人合围了过来！
楚弦捡起了弯刀，与岳明冲并肩而立，横刀严守门户。
西戎人显然不打算公平对决，刚才吃了大亏，此刻的他们如临大敌，盯着楚弦二人的眼神犹如盯着凶猛的猎物。
“楚弦，你快回镇上搬救兵！我来挡住他们！”
“开什么玩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好！砍他娘的！”
“先砍那个带头的！”
所谓擒贼先擒王，两人一声大喝，主动冲向西戎人首领！只要解决了他，剩下的西戎蛮子定然会大乱，甚至主动逃跑也说不准。
两人打得算盘虽妙，却不料这西戎首领也非易于，竟然以力破巧，以一敌二轻易化解了两人的猛攻，两人奇袭不成，反而彻底陷入西戎人的包围，眼看就要交代在这里。
“唉！若有弓箭在手，不至于如此被动！”楚弦叹道。
“看来只能下辈子再做兄弟了！”岳明冲死志已存，便要戮力一搏。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刚抬起脚的西戎头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竟是之前那黄衣少女捡起地上的小石块，准确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一众西戎汉子见状哈哈大笑。
“笑什么！给我先宰了那两个小子！”那首领顿时怒吼了起来。汉子们畏惧首领淫威，都收敛了笑容，回过身来，显然打算先砍了楚弦二人，再去计较那小姑娘。
“咻！”破空声伴随一声闷响，一道利箭穿过了西戎首领的后心！众人不可置信地再度回过头去，却见那黄衣少女也是一脸茫然，在她身后，唯有一片幽静的森林。
“咻咻！”这次众人总算看到了，两道黑影伴随着破空声从森林中疾射而出，又两名大汉应声中箭。
剩下的三名大汉“哇啦哇啦”地转身便跑，却只听“咻咻咻”三声，众人应声而倒。
紧张的气氛中，暗影里的神箭手缓步而来。
“爹！”虽然早已猜到来者是谁，但看清了来人，楚弦还是忍不住一声欢呼！
楚叔好厉害的箭法！岳明冲由衷感叹，过度紧张之后，不由浑身酸痛。
“小姑娘，没事吧？”楚羿阴沉着脸走到了黄衣少女身旁，关切地询问，看到她身边的药篓：“你小小年纪，还是不要独自入山。走吧，我们送你回去。”
“谢谢大伯。”那黄衣少女声若黄鹂，清脆悦耳，再看她扎着一对羊角小辫，长长的睫毛下泪眼未干，因过度惊吓而显得苍白的面庞逐渐泛起一丝血色，艳若桃花。
“真是奇怪，凉州已经数十年没有西戎人出现，为何今日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看起来也不像是流窜的盗匪。”楚羿眉头紧锁，看着一地西戎族的尸体。
“会不会是西戎族从扶风城那边攻进来了？”黄衣少女紧张地问道。
岳明冲摇了摇头：“不应该，扶风城固若金汤，就算被攻破，也不该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况且即便攻了进来，也不该走咱们岐阳镇这条路，这附近人烟稀少，有什么可以劫掠的。”
楚弦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单纯，他隐隐捉住了一丝灵感，却始终找不到源头，听岳明冲这么一说，不由面色剧变：“避暑山庄，皇上！”
“什么！皇上来了避暑山庄？”楚羿勒住楚弦的衣领疾问。
“咳……咳……”楚弦只觉得父亲的大手如同铁箍一般，让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岳明冲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是了！岐阳一带人烟稀少，西戎必定偷入凉州，再借由偏僻小路直奔平阳县。这几个家伙定然是因为什么原因落在了这里！”
“从这里赶到避暑山庄最多只需要两天，来不及了！”楚羿自言自语，眼神瞳孔渐渐收缩，他看向了楚弦，吩咐道：“你与明冲速速带着这姑娘返回镇上！为父要出去几日！”
“爹……”楚弦还待再说，楚羿却已疾步出了山谷。
虽然凉州盛产骏马，但岐阳镇穷乡僻壤，仅有驿站中养了几匹。
楚羿赶到了驿馆，那驿丞闲来无事正喂着马匹草料。镇子不大，乡里乡亲倒也认得，只不过平素里相处较少。楚羿不敢透露实情，只得以礼相借，驿丞与他素无交情，哪里敢冒这丢了马匹的风险，自然是左右推脱，见楚羿不依不挠，甚至喊来了驿馆的巡检要驱赶他。
楚羿知道再无他法，他叹了口气，并指成刀，两记掌刀将人打昏了过去，夺马直奔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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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鱼上钩！”我感到手中一沉，显然是大鱼吃钩了，看这一条鲤鱼在旁边翻腾了半天，总算是忍不住来吃我的饵了！
这鲤鱼少说得有五六斤，此刻正使劲地拍打着水面，用生命与我做着最后的抗争。
“加……加油！”虽然故事被打断，但猛然看到这么大一条鲤鱼在水面上翻腾，世新显得十分激动，他一脸潮红，握紧了拳头给我喊着加油。
鲤鱼腰上最是有力，我可不敢与它硬拼，此刻当着世新的面，万一断了线或者鱼竿，那可就太丢人了。于是我用柔劲开始与它周旋起来，说起来，这溜鱼的功夫，我还是和太祖陛下学的，钓这种大鱼最是管用。
经过一刻钟的斗智斗勇，我手中的阻力逐渐小了下来，鲤鱼已不再往水里猛钻。我瞅准了时机，不再给它回力的机会，手臂一挑！
“嘿！好家伙！”眼见鲤鱼从湖面升起，鳞片反射着夺目的金光，我大喜过望，摘了鱼钩，将它扔到了鱼篓中。
“狄……狄大人”世新拉着我的衣角，一脸诚恳地说道：“咱们和它玩过了，就放……放了它吧。”
“啥？这可是一锅鲜鱼汤诶！”我感觉有些懵，没明白世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钓它不就是为了喝鱼汤嘛。”
“可是……可是它长到这么大太不容易了，说……说不定它还有小孩……”世新用力摇晃着我。
我怔怔看着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逻辑：哪有鱼要养小孩的说法嘛！
可我刚准备用我丰富的生物学知识教育他，心中却突然回想起太祖陛下的那句话来：“慈悲，是世间最善良的品性。将亲友的痛放在自己的心上的人，能去承担亲友的未来。也只有将万民的痛放在自己的心上的人，才能去承担万民的未来。”
想到这里，我的鼻子微微一酸，眼睛都有些红了，这种奇怪的品性，真的是很难理解啊。我捞出大鲤鱼，教训道：“怂了吧？”
那鲤鱼象征性扑腾了两下，显然没有缓过劲来。
“哼哼，看在世新的面子上，今儿就放你一条生路了。”我将鱼递向世新，说道：“去吧。”
世新欢欢喜喜抱过了大鲤鱼，将它放入了水中，那老奸巨猾的鲤鱼也不说谢谢，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狄……狄大人，咱们走吧。”世新主动拎起了空鱼篓，笑嘻嘻地催我回去。
“走，今儿咱们回府去吃点儿好的！”我扛起鱼竿，走在了世新的身后。
“太好啦！好久没吃香姨做的菜了！”世新欢呼雀跃。
“大人，楚……楚弦好聪明啊！”
“要尊称太祖陛下！”
“岳……岳明冲好厉害呀！”
“嗯！他是那个时代最勇武的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