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章 银行抢劫
国字脸的插曲并没有扰乱陈臻的心情，陈臻感觉比以前更加充实，脚踏实地。大概那个小精灵是欢乐的源泉吧！
晓晓也问到那个奇怪的叔叔。陈臻三言两语敷衍了。肮脏的东西应该是个子高挡着。这么美好的生命不该接受如此的肮脏。好在孩子小，也不追问到底。
晓晓调皮地跑前跑后，时而绕着人群，时而绕着树木，时而回头朝着陈臻扮鬼脸。这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小鬼头。
陈臻也不去管她，任她去搞怪。这时，裤兜微微震动。陈臻掏出手机。这是一个简单普通的手机，黑白屏幕，无法追踪的号码。
陈臻看着手机屏，思索了一会，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即使没有报上名号，陈臻也很清楚对方是谁。世界上有很多行当，正规的和不正规的。比如，有人专门杀人放火，谋财害命，像黄蜂壁虎之流。有人专门追根溯源，查清事实真相，像电话那头的。
再比如，还有人专门反击报复，让人为自己的错事付出代价。陈臻很不介意跨一次行当。聂心兰遭到暗杀，虽然危机已被化解，但事情不能算完，至少在陈臻这里不能算完。
任何事情都要有结局，任何人都要为过错付出代价。
可是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让陈臻心头一惊：“刺杀的主谋是李巍。”很少人知道这是李叔的名字，但陈臻恰好是其中之一。
“而且，经过我的多番查证，目标人物也参与其中。简言之，是聂女士自己下的花红促成这次暗杀的。三倍酬劳的要求就是让这次行动越快越好。华夏人都这么奇怪么？哈！”电话那头还在絮絮叨叨，陈臻早已无心在听了，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兰姨这么做无非就是想以此引诱他回来！不再离开的回来！
陈臻双眼有些湿润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决定。
人，最难的就是抉择。决定之后，反而就会觉得轻松了，对于那该来的不该来的就释然了。
忽然，陈臻健步冲出。道路拐口，一辆黑色面包车幽灵一般冲了出来，晓晓正站在路口，猫着腰，欢快地拍着街旁的路障。
“吱吱”面包车刹得很及时，但是陈臻更加快，就在车头灯晃花双眼时就提着晓晓的衣领，勾着路障退了回来。
车主下来了，是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三十来岁，浓眉大眼。下车后，男人就一个劲地道歉，态度真诚，言辞恳切。见到对方态度如此之低，加上晓晓也没出意外，事情也就这样了了。
只是这么一上一下，但陈臻却看出来，这个男人不简单，至少他的拳头不会像他的嘴巴那么好说话。车里坐的也不会是一般人。
倒是晓晓这个鬼精灵，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危机一样，被提在空中还十分享受，双手虚探着，就像自己飘起来似的。陈臻在想，是不是该把那个小鬼头送回去了？哪知道，晓晓的小手往前一指，回头对陈臻招呼：“叔叔，是阿姨！”然后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往前跑去。
陈臻抬眼看去，只见一道靓丽的背影，一袭简约的长裙，就像那夏日的荷花，清新动人。一道熟悉的背影。
蝴蝶奔着花儿去了，但是没有采着蜜，花儿却不见了。晓晓年纪小，脚步慢，没跟上也属正常。反倒是陈臻被那通电话扰了心神，竟然也是丢失目标。陈臻乘隙缓了缓心神。无论在哪里，他都需要清醒的头脑。
苏园是江浙地区最大的连锁超市，光是在苏杭就有五家大型超市。别地儿不敢说，仅论长三角地区，苏园的市场占有率绝不亚于欧美的零售巨头。
苏园能够在华夏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占有一席之地也并非全靠运气，光凭其间的格局和布置就可见一斑了。超市里的购物架摆放得不像普通超市那样死板，有些随意却又不随便。那些重点出售的商品则是单独摆放，或成圆柱状，或成四方体，真有几分苏杭园林中假山乱石的感觉。最突出的还是那片有着几分古色古香的购物区块。从电梯开始，就是长廊设计，电梯连接着几弯几绕的回廊，商品摆在两侧，顾客如在画中。
陈臻二人就被那道倩影带入了苏杭最大的苏园超市。“砰砰”！超市入口处传来两声闷响，大概距离有些远，听起来仿佛春天里的两声炸雷。
晓晓扭着小脑袋，四处瞅瞅，像是要从中抓住什么信息似的，说道：“叔叔！有人放爆竹！我要放爆竹！”
小孩儿总喜欢放爆竹，不仅喜欢那热闹的场面，更喜欢在完事之后去火红的爆竹堆里寻找残留的小爆竹。
“超市里边就有卖的。”陈臻一把搂住晓晓说道，“我们买新的好不好？”
超市哪能有爆竹卖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枪声。陈臻甚至已经隐约听见超市门口的骚乱声。只是陈臻不解的是，在华夏这样枪支管制严格的国度，怎么就让他碰上了这样的事儿！
“难道自己只有在中东北非过活的命？”陈臻很纳闷。
晓晓也不坚持出去看热闹，欢天喜地地往超市里边跑去。
超市外边还真出了大事！
事发地点是苏园超市外，拐角处苏杭招商银行前的停车广场。这家招商银行虽然不是江浙总行，但由于地理位置优越，现金吞吐量大。此时正值晚上银行下班时间，钞票押送车等待着工作人员搬运钞票。两名工作人员端着枪，守在车厢两侧。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本来还开得规规矩矩，突然就像吃了火药似的，猛地冲出，撞在钞票运输车上。运钞车很是结实，没被撞翻，只是车厢轻微侧挪。但那辆面包车就真像面包一样，挤出了褶皱。
事发当时，工作人员正在把钞票搬出，两名警卫也不甚注意。运钞这事干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出什么事的！
于是，面包车撞上来时他们一个个都是大惊失色。车门推开，车上下来四名大汉，头戴黑色头罩，只露出两只贼眼。
两名警卫迅速做出反应，准备持枪射击。一个瘦高的黑头套飞速向前，警卫只见眼前一黑，枪杆已经落到来人手上。警卫下意识要夺，却发现根本抽不出来，便想乘势瞄准开枪。瘦高个一手抓着枪杆朝天一举，一脚踢飞另一名警卫的枪支。
“砰”！一枪放空。
瘦高个又一脚踹在警卫的肚子上，警卫撒手倒在地上。他抓着枪，用枪托把两名警卫敲晕在地。这人动作迅速，下手凶狠，毫不留情。开枪的那名警卫被他连续击打头部三次，直达无法动弹为止。
周围群众早已震惊了。本来在面包车撞上运钞车时，他们还想看看热闹。哪知道后来竟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那些人竟然是！竟然是要抢劫银行！那这下更有意思了！能有多少人能亲眼目睹抢银行的“壮举”？
可当那名警卫自卫开枪时，他们突然发现，这可是玩儿真的！荷枪实弹！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人群开始惊呼尖叫，作鸟兽散。只有远处稍有几个不甘心的路人甲们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从高清的手机屏幕上清晰可见一个黑头套麻利地撬开了保险箱，将现金往麻袋里塞。这人也是个老手。运钞车押运的现金一般都存于移动保险箱中，普通手段费时费力。另外两个则提着黑色旅行袋进了银行，出来时已是袋子装的满满的。
世上什么方式挣钱最快呢？可能有人认为是抢银行。但是世上以抢银行为职业的人实在太少。这行当，钱来得快，人进去的更快！这不，警车吹着号角呼啸而来！这里本来就是市中心繁华地段，西湖派出分局距离很近。
劫匪似乎早已料到，就在警车赶到现场时，谨慎有序地逃进了商场。一旁的人群见了，四处逃开，商场里边一片混乱。
“砰砰”！还是那个瘦高个。他朝天放出两枪。商场瞬时安静了。看来，劫匪以他为首。
“TMD！不想死的都给我蹲在地上！”后边一个黑头套大吼道。人群安静了，有人无助地站着，眼神茫然；有人则是听话地蹲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这时，柜台边一个高壮男子挺身而出，语气义愤填膺：“爷们的出来几个！他们就这几个人！咱们不用怕！外边警察已经来了！”说完还撸起袖子，准备动手。人群里闪起了几道跃跃欲试的目光，希望的星星之火。
听了这话，瘦高个好像被人侵犯了一样，飞跳起来，一拳过去。别看他又瘦又高，但速度飞快，力量十足。高壮男子身躯还在往前飞，脑袋被这一拳直接截了下来，人倒在地上。瘦高个不过瘾，骑在那人身上，凶残地朝他脑袋挥打着拳头。
“呲”就像冷水浇在火红的铁块上，星星之火灭了。
瘦高个拳头被人止住了。这人带着白色面具，身材高大，身体壮实。两人僵持了一会，瘦高个看了白面具一眼，停止了暴行，退到一边，抽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
白面具大声对人群说道：“各位父老乡亲，途径宝地，借点金银。哥几个只为求财，不为伤人。还望大家好好配合！”
人们看了看昏在地上的男子，脸上淤青，血流不止；又看了看白面具，身边竟还多出了另外几个面具——红绿蓝黑。原来他们早有内应。势比人强，只能放弃抵抗。
局面被劫匪控制了。人质被赶到超市出口犄角处，蹲的蹲，坐的坐，黑压压的一片。有人把倒在地上的男子也拖了过去，现场一位女护士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救护工作。
瘦高个目睹着白面具指挥着这一切，手指轻轻地搓着衣角，目光森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