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章 警匪对峙
江海波最近过的很不如意。市政府的事件像是一个炸雷，让西子湖水涌起涟漪，也让他的生活起了波涛。
苏杭市政府爆炸事件堪称华夏历史上最为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江海波作为直接负责人有着最直接的感受。为了稳定的大局，当局对外宣称是供电设备故障，但这依然避免不了各方面的压力——领导的压力、破案的压力、群众舆论压力。
恐怖分子是不可控因素，但是能不能解决问题就是能力的因素了。
江海波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虽然最后国安接手，但是曾经身为军人，他的荣耀感受到动摇，这是组织对他能力的不信任。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这样的安排是最合理的，案件内容超过了公安调查的范围。江海波心中依然有着呼之不出的压抑，尤其是在面对穷追不舍的记者，抓着不放的群众的时候。
江海波一直认为他很幸运。年轻的时候，他在部队里表现优异。他有好的教官，好的战友。他立过功，领过锦旗，挂过奖章。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那是意气风华的岁月！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他被迫退伍，回到地方，被安排在了市局武警支队。和他同一批退伍的老兵，休的休，退的退，都没有了部队里的风光和荣耀。但是他不同，他并没有在地方上复杂的关系网中逐渐淡出舞台，相反，他的工作越干越出色，也越来越得到领导的赏识和器重，一路平步青云，官至市公安局副局长。
其中，最让江海波欣慰的幸运还是他与他的妻子能走到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历经磨难，修成正果。
人生嘛，潮涨潮落，都会过去的！
江海波觉得，自己就正处在人生的低落时期。但他相信低落只是一段时期，忍忍就过了。龙游浅底总有蛟龙出渊之际，届时他还会是春风得意马蹄急！
所以，当江海波接到西湖派出所分所所长张卫兵的电话时，他就接连摔了三个杯子。是的，他忍不了了！
“这群王八羔子！就不能让老子消停点！”江海波心中恨恨地想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事要是再处理不好，估计这副局长的称谓，是要把“局长”二字挪一挪地儿了。
张卫兵也实属无奈啊！要是平时，那些小打小闹的案子，他自己完全可以解决，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他的手伸的不短。这片辖区大多都是商业地段，小偷小摸，飞车抢劫都是不少，只要事情不大，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啊！这是劫匪啊！袭击了警卫，抢劫了银行，劫持了人质。张卫兵不敢轻举妄动了，立刻把事情报了上去。
市局甚至都来不急开会研讨，直接命令江海波前往现场指导。刑侦工作功绩是立竿见影，但是事态往往危机凶险。.
江海波，虽然名字都带着水，但是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命令一到，就立刻带人赶到事故现场。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救护车已经到位，受伤人员也被送往医院救治。倒是事故现场的围观群众反而越来越多了。江海波一行人出示证件，进了警戒区，张卫兵迎了过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张所。”江海波来不及寒暄，开门见山地问。
“事情很严重。十分钟前里边传来了枪声，伤亡人数无法确定。根据从商场混乱逃出的群众调查可以确定劫匪不止面包车上的四人。到目前为止歹徒还未向我们联系。”张卫兵答道，“小李，你来向上级简单汇报一下。”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警官应声说道：“初步确定这是一起银行抢劫案件。事发时间大约是下午五点半，当时苏行正进行钞票的搬运，劫匪乘机抢劫了银行，事后匪徒携款逃入苏淮大厦。”说完他还特地看了眼被撞的押运车。事故现场还没来得及被清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事发的场景。
江海波巡视着人群问道：“采取了什么措施吗？大厦负责人呢？”
张卫兵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让出了身子，让出一个干练的中年人，金丝眼镜，身材微微发福。“这位是苏淮商厦的李经理。”张卫兵介绍道，“这位是江局长。”他直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歹徒敢开枪，他就不敢有什么措施了。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个分所所长可担待不起。
“李经理，麻烦介绍一下苏园超市的情况吧！”江海波问。
“苏园超市占了商厦三层楼，相对于上边的购物中心和下边的美食中心是独立的。我主要负责除了苏园超市之外的商厦业务。苏园有自己的业务人员。”李经理把自认为的重点说了出来。
“相对独立？”江海波一下抓住了重点，继续问，“那商厦有没有紧急撤离通道，可以离超市出入口距离稍远一点的？”
“有！”李经理肯定地答复道，“消防通道在大厦的侧面。”
“那消防通道可以通向超市吗？”江海波眼中精光一闪，要是可以通过消防通道安排警员进去就能事半功倍了。
“理论上可以。但是消防通道的门是由苏园控制。而且苏园有独立的监控系统。如果被控制，就可以掌握超市所有的动态。”李经理的话如同一盆冷水。
江海波只得放弃开始的想法，略微思索，命令道：“张局，你现在安排人员，疏散楼层其他群众。李经理，麻烦你协助张局长。”
“小伍，命令其余警员密切监视超市一举一动！”江海波看着大厦，若有所思。
超市收银台不远，黑压压蹲坐着一群人。旁边立着两个黑头套，耀武扬威地举着冲锋枪。这个时间点，超市里肯定不止这么些顾客，其他的人质全被白面具锁进了超市里的一个小货仓。
两个面具男在超市门口，监视外边的动静。其他入口都已经从里边封死了，这是唯一的出入口。况且里边还有监视器，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知道。
白面具手里的对讲机传来了声音：“这里出了点问题，你还是来监控室看看吧！”白面具环顾四周，朝监控室走去。两个黑头套一起跟了进去。
监控室里，红面具正在熟练地操纵着键盘，见到他们进来，便指着一个显示器说道：“这是一分钟前的录像。你们看看。”
只见显示器上蹦蹦跳跳跑出来一个小女孩，东摸摸西碰碰，还时不时地向后边看看。这时窜出一个高个男子把小女孩抱出了视线范围。
“这是超市二层东北角的监控。”红面具反过头正色道，“他逃过了我们的抓捕。”他们本以为控制了超市所有的人质。
“这个简单，我们去抓他过来。”瘦高个黑头套说道。他声音很斯文，完全不似他打架的模样。
白面具看着他，说道：“好吧！”
监控室便只剩下两个面具男了。白面具问道：“还没有找到那个女人？”
红面具答道：“暂时没有。她毕竟当过警察，还是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接着不安心地说道：“这个男人不简单。这么多摄像头竟然没能照到他的正脸。他们能摆平吗？”
“那个白皮也是个硬角色。”白皮是指那个瘦高个。
“他不是好人。”红面具接道。
白面具低着头，良久道：“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声音有些黯然寂寞。
红面具哑然。
显示器上那一大一小便是陈臻和晓晓了。超市清场的速度很快，至少已经超过了陈臻的预期，当他带着晓晓从超市仓库出来的时候，超市三层已经空无一人了。
“叔叔，怎么超市里边没人啦！”晓晓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陈臻看了看墙上的摄像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还好晓晓发现了“新大陆”。
“叔叔，这里有个手机！”晓晓举起架子上的一部手机惊奇地说道。三层一般都是家居用品，近处是儿童读物，稍远一点是婴儿用品。出现一部手机确实不正常，而且陈臻确定那真是一部手机。
“滴滴”！怕什么来什么。陈臻刚还想着千万别来电话，因为他已经听见脚步声了，越来越近。
晓晓手快，接了电话，煞有介事地说道：“喂！您好！我是苏晓晓。您找哪位？”说完还捂着嘴巴嘻嘻笑着，显然把这当成玩具手机。
“是奶奶！”听了一会，她举着手机惊奇地对陈臻说道，“叔叔，我没找到阿姨，找到奶奶啦！”
这时，货架当头走出一个黑色头套，中等身材，手上拿着手枪，指着陈臻二人道：“嘿！兄弟，你还真挺能躲的！操蛋了！”
晓晓又一次惊呼道：“这个叔叔有手枪！有手枪！” 陈臻走近，掐断了晓晓手上的电话，将她护在怀里。
“妈的！转过身去！往前走！”黑头套学到了那群面具男的手段，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刚才他向他的老大抱怨，没有结果，只能将火气撒在陈臻身上了。
晓晓看着黑头套怪异的装束，害怕地向陈臻那缩了缩。陈臻干脆将她抱起来，把她的头埋在肩膀上。顺势将货架上的商标牌扣在手上，这人步履虚浮，举枪的姿势也不内行，不像是个会家子。
“你他妈的聋了啊！”黑头套举着枪托就要往陈臻头上砸。
陈臻微微向后一倾，空出双手，一把捏住黑头套拿枪的手，猛劲一拧一扭，把他的胳膊缠住脖颈，左手捏着商标的尖端朝他主动脉一扎，他在陈臻手里像泥人一般倒下。
黑头套那些打架的小玩意儿在陈臻眼里就像过家家一般，一个照面就被收拾得像泥人一样倒下，悄无声息。甚至连晓晓都没看见，怎么这个“黑面叔叔”就不见了。
怀里的小家伙吓得嘴唇都有些白了。陈臻抚着她的小脑袋，轻轻地亲在她额头上。
“滴滴”。电话又响了，来电显示是：“妈妈”。
陈臻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二字，沉思良久，最后还是接通了，更加巧合的事情发生了。
“妈？！”陈臻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是疑问又是惊讶。这到底是什么手机？让晓晓找到了奶奶，让自己找到了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