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七章：师兄
“嘿，等什么呢？”一句话从明然诺身后传来。
明然诺脸上一红。
这声音是白不言的。
明然诺自从跟着卓云朴之后，从未单独做过什么事情，这次是卓云朴第一次交代他做的事。可他不仅没找到鸽子的去向，连钱袋子都没了。
“没等什么，随便看看。”明然诺不自然道。
“喔。那你继续随便看看。鸽子呢？”白不言眼睛转了转道。
“鸽子。我不知道。”明然诺尴尬道。
“师父早想到了。师父害怕你还傻呵呵地一直找，特地叫我来叫你回去呢。”白不言道。
“嗯。”明然诺低下头。
不禁鸽子没了，自己的钱也没了。
“说真的，这次你可比不上我。我在银月赌坊可是一直赢着呢，一次都没输。”白不言兴冲冲道。
“喔。”明然诺无精打采应和了一声。
“我们以后打赌吧。若是我做得比你好，你就叫我师兄，若是你比我做得好，我就叫你师兄。怎么样？”白不言突然精神抖擞。
明然诺斜了白不言一眼，“你呀。就死心吧。我一直都会是你师兄的。”
“算了，算了。”白不言无精打采道，“我饿了一天来找你，你就请我吃顿饭，安慰安慰我饥饿又受伤的心吧。”
说着，白不言迈开了步子，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你是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我嗓子都快冒烟了都。”
走了十几步，白不言才发现明然诺竟然待在原地没有动。
白不言摇摇头，道：“明然诺，你不会是连钱都不舍得花吧！你准备攒钱娶媳妇啊？！”
明然诺只好不情不愿迈开步子。
白不言只当明然诺不舍得花钱，拉着明然诺道：“你放心吧。我呀，也不舍得花你多少钱。别那么小气嘛！”
走到一家酒楼前面，白不言指着道：“要不就这家吧。”
明然诺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换一家吧。”
白不言笑道：“你是觉得这家太好了呢，还是太不好了呢？”
明然诺硬着头皮，道：“换一家更好的吧。”
白不言捶了明然诺一锤，道：“没想到你突然就变那么大方了！就这家吧，我看着还行。”说着硬拽着明然诺进了酒楼。
“伙计，你们店里最好的菜来个四样，” 白不言刚进酒楼就叫了起来，“对了，再来一个汤。差不多吧?”白不言向明然诺眨了眨眼。
这的确不多，白不言并没有故意敲明然诺竹杠，只是现在明然诺身无分文，明然诺只能苦笑点头。
至少白不言身上会带些银两吧。明然诺心怀一丝希望，心一横，明然诺坐了下去。
饭菜上来了，味道很不错，明然诺却觉得自己嘴巴很苦，味同嚼蜡。
看着周围人和伙计的眼睛，明然诺心里发慌，很想逃走。
“这家酒楼真不错，要是师父来了，咱们就让师父带着咱们来这里再吃一顿。”白不言慢条斯理地吃着。
“嗯。”看着盘子里的菜越来越少，明然诺的心里也越来越发慌。
“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明然诺吞吞吐吐道。
“什么事？”白不言啃着鸡翅道。
“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明然诺吞吞吐吐道。
“什么？”白不言啃着鸡翅的手放了下来，眼睛瞪得老大。
“那个。你放心。我借了钱，双倍还给你！”明然诺急忙道。
“我说，你也太那个啥了吧！说好你请我吃饭的，现在怎么成了我付钱了？感情是你请客，我付钱的，对吧？师父一直说我精的像猴似的，我看呀，我可比不上你。”白不言摇摇头。
“我这次真的是事出有因，我保证之后一定还你！双倍还你！我保证！”明然诺一脸惭愧。
白不言嘿嘿一笑，道：“钱财是身外之物，我倒不是很在意。不过，你说没钱就没钱，我可不信！”
“我是真的没钱了！”明然诺焦急道。
“那行。这钱我替你付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不言道。
“什么条件？”明然诺道。
“在师父面前呢，你是师兄。在别人面前呢，你要当我师弟。”白不言道。
“这，你这何必呢！”明然诺哭笑不得。
“我不管。从小到大，我就想要个弟弟。我指哪他打哪，多爽！”白不言乐呵呵道。
这个理由实在让明然诺太不服了。明然诺沉默不语。
白不言眼睛一转，笑道：“那我可不管了啊。我吃的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说着，就站了起来，看样子真的要离开。
两个少年在旁边吵吵闹闹，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那个人，不是上午市集上拿了人家一个饼没给钱的吗？”旁边忽然有人偷偷说道。
“好像就是。”
“看着长得还可以，穿得也还不错，没想到是这样子的人。”
“不会在这里，也是打算吃了就走吧？”
虽然样子是偷偷说，但声音可绝对不是耳语。
明然诺脸刷一下通红，忙拉住白不言的手，急道：“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白不言不慌不忙道，“怎么，你上午还白拿了别人一个饼？”
“我……”明然诺恨不得前面有道缝让自己钻进去，磕磕巴巴道，“上午……不是……”
“得了，得了。我可要急着回去见师父了。还有猴子小白，一天快没见我了，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呢！我走了。”白不言一甩手，扭头就走。
听说明然诺上午在市集拿了个饼没给钱，好几个酒馆伙计都围了过来，很明显是害怕明然诺不付钱就走。
“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成吗？”明然诺没有办法了。
“这还差不多。”白不言一扭头，又重新坐回去，用手招招了伙计，笑道：“再加两个菜。”
一个伙计走上来，赔笑道：“能不能先将前面吃的结账？”
白不言指指明然诺，笑道：“你是怕他付不出吗？”
酒馆伙计也不说话，只是赔着笑。
明然诺小声道：“你就别逗人家了。”
白不言笑答道：“就许人家逗你，就不许我逗人家了？”
虽然这样说着，还是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对酒馆伙计笑道：“够吗？”
酒馆伙计喜笑颜开，道：“这银子够两位再吃个几天的了。两位小爷，还需要点什么？小的马上就去给两位去催催。”
白不言想了想，对明然诺道：“你喜欢吃什么？”
明然诺道：“随便点什么吧。”
白不言摇摇头，道：“这可不行。现在你可是我师弟了，我可要照顾好我的小师弟。”
明然诺被噎了一下，哭丧着脸道：“随便两份时蔬就行。”
白不言点了点头，道：“还是小师弟想得周到。刚刚我们吃的都是荤的，现在吃点素的。不错。”
平时两个人总是斗嘴，现在从白不言嘴里吐出这些话来，明然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想反驳回去，现在却又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
“好了，好了。”明然诺对着酒馆伙计一脸苦相道：“你快点去吧。”
“是是是，两位小爷慢慢吃着。”酒馆伙计屁颠屁颠跑走了。
一锭银子在桌子上，就相当于给吃了定心丸。
“当师弟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吧。看我多照顾你！”白不言笑道。
明然诺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用筷子不停地吃饭。
自己和白不言年纪相仿。白不言的出生月份并不明确，可能比自己大，也可能比自己小，所以本来嘛，其实自己并没有觉得当师兄或师弟有什么。可之前一直都是白不言的师兄，现在被白不言口口声声一口一口师弟的叫着，心里却是实在别扭急了。
“多吃点。你看看，咱们两个年龄差不多。你可比我矮了快半个头。多吃点，能长个子！”白不言用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放到明然诺面前。
明然诺真是有点受够了，忍不住道：“我哪里比你矮了快半个头。我们身高本来就差不多的好吗？”
白不言一瞪眼，道：“你让我过过瘾不行吗？我就愿意说。师兄跟师弟说话，师弟就老老实实听着就可以了！知道么！”
救命呀！
明然诺一拍脑袋，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偏偏白不言又自言自语道：“当师兄，真是太爽！”
明然诺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道：“你等着，总有一天，你还是叫我师兄！”
白不言拍了拍明然诺的手，用安慰的语气道：“好好好，师兄知道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在你我的有生之年，那是不可能的。”
明然诺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把饭菜不停往自己嘴里扒拉。
明然诺吃好了饭，白不言仍然还在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吃着。一会还特地夹一筷子到明然诺面前，“语重心长”叮嘱明然诺多吃点以显示自己作为“师兄”的权威。
在一口一口“师弟”的对话中，白不言终于心满意足地吃完了饭。
“小二，过来。结账。”白不言招了招手。
酒馆伙计忙不迭过来。
白不言指了指桌上的一锭银子，笑道：“剩下的送给你了。”
店小二喜不自胜，道：“谢谢两位小爷。两位小爷下次来，小的还来伺候。”
明然诺忽然站了起来，他看见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