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二章　糊涂应对　（二）

“臣！兵部尚书郭中皋觐见陛下，陛下万岁” 郭中皋低着头，进来连忙三跪九叩大礼参拜道：“臣，听闻边关告急，这才急忙进宫面圣。不知圣上可有应对之策了。”

隆庆怒极反笑道：“朕有应对之策，那要诸位大人有何用，如今，俺答发兵大同，王崇谷仅仅是将俺答驱离大同，致使俺答转道西域诸卫，现西域诸卫，尽落敌手。这是王崇谷的奏折，你拿去看。”

郭中皋从隆庆皇帝那里毕恭毕敬地接过奏折，仔细地看完奏折，躬身道：“内阁诸位大人是何主意。”

“你告诉他”隆庆一指高拱无力地道。

听完高拱的话，郭中皋心中是极不赞同的，嘴上却说道：“臣，附议”因为他知道王崇谷后面就是高拱。得罪不起高大人啊！

“哎！“虎兕，出于押，龟玉毁于牍中，熟之过？”隆庆虚弱地看着高拱和郭中皋二人道。顿时房里雅雀无声，高拱和郭中皋两人低着头看着地上大理石的纹路，明明知道答案，却都不敢接话。元美跪在一旁，这个气啊！心道：“你们不接话茬，起码先叫我起来啊！老子的膝盖都麻了，行！你们不管我，真是倒霉催的孩子。”隆庆又呵斥道：“熟之过！”

“典守者不能辞其责尔”元美此时只想让皇帝注意他，让他早点起来，这么跪下去早晚跪死了。

“哦！元卿，有何高见！“隆庆一惊元美对答如此工整道。

“回陛下，此事应当查总督王崇谷的问题，他官居总督，直接面对俺答，俺答来犯，他居然只是在俺答后面摇旗呐喊，未见任何大战部署，俺答攻入西域以后，王大人又未于西域诸卫，前后夹击，以致俺答趁虚攻入西域诸卫，西域诸卫尽具丢失。固西域诸卫，有守土之则，然若王大人提早通知，又或事后安排，都可免此浩劫。所以臣认为，对王大人应于拟旨斥责，反不应褒奖，若非如此，此例一开，我大明边关将士，俱都是跟在敌人屁股后面，那岂不是要皇上自己守卫北京。”元美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道。

隆庆惊奇地看着元美道：“元卿，不但才学过人，就是军事也有不俗地见解。”

“大胆，小小侍读，居然敢非议朝中大臣，还在陛下面前搬弄口舌之利。还不速与老夫退下。“高拱气急败坏地道。

隆庆摆了摆手道：“无妨，听听看嘛，不是说多听则易吗？元卿，此事你如何看我大明卫所？”

元美想了想道：“皇上，恕臣之言，今之卫所，已非成祖之卫所，今之将领已非太祖之将领，军不能战，将不能谋。臣自幼在边关，鞑靼来犯，边关卫所，只知依仗城池高大，鞑靼又无攻城利器，只等鞑靼劫掠够了，自动退兵。然后回奏朝廷，今年大胜，据此请功此其一，其二，贪图军田，太祖定制每卫５千户，共计５６００人，然除了空额之外，指挥吞千户，千户吞百户，百户吞兵丁。以至于屯田之兵，大幅缩减。其三，将领贪，军官贪，校尉贪，以至于将官遇战贪生怕死，古人言：”文死谏，武死战“将军都跑了，还有何胜败！“

“那依你所见，当如何治军呢？“朱翊钧不解道。

听了朱翊钧的话，元美心想“配合的真不错，有点说相声的天赋，这么会捧人。其实他哪里知道朱翊钧是真的不知道，朱翊钧从小长在深宫，哪里知道领兵打仗的事情，元美还以为这是朱翊钧在给他表现的机会呢！

元美鼓励地看了朱翊钧一眼道：“臣观军中将领，能力参差不齐，却多只重视个人武功，于治军并无所长。而且，如今之世，重道轻器，重文轻武。百战军功不及一篇锦绣文章，能文能武者大都弃武而从文，更是良将难求。再者军中号令不一，武器甲胄不一，粮草供应不一，平时训练极少，即使有战力也难以发挥，臣在大同之时，也曾看过军中操演，一时间旗帜鲜明，衣着耀眼，刀枪夺目，锣鼓喧天，看起来军威雄壮，但是这些阵型操演，只注重外表不重实效。实无多大用处。如果军中每日演练野战演习，哪怕每日指操练半天，新兵才能成为老兵，老兵才能成为精兵，就以我大明军队配备火气来说，是在是一件难得利器，若用的好，鞑靼也不足为惧。故此臣以为，实战练兵才是最有效的强军之道。望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