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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二十五章 九龙帮众

类别:经典武侠 作者:谢新恩 书名:雪衣少魔 更新时间:2015-09-29 18:33:11 本章字数:9260

梅香冷一瞥之下,忙转过背去。原来对面两骑并行,左首乘者胖大的一个身躯,腰里别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杖,此非别人,正是卜艮。右首恰似一团红云飒然飘舞,正是衣上云,这二人奔在前面十分显眼。后面一骑不即不离地跟着,却是牛长烁。

阮天灵不识这些人,只管催促道:“姐姐走啊。”

梅香冷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叫唤,阮天灵反而催得更紧,过来扯她衣袖,梅香冷无奈,低声说道:“这回你在前面,我在后面给你指路罢。”边说边将阮天灵推上马,自己一跃而上,坐于其后。

向阮天灵说道:“快走!”阮天灵依言纵马前行,这时卜衣二人已奔了过来,卜艮粗声粗气地大喝一声:“快让开!”声随马至,阮天灵见来势凶恶,不敢相强,慌忙勒马停在路边,梅香冷偎在阮天灵背后,项颈低垂。

一霎间三骑马前后呼啸而过。二人正待要行,只听蹄声隆隆,尘土大起,遥见更多马匹疾驰而来。看那情形,仿佛在追赶前面的三人。

阮天灵只得原路等着他们过去,嘴里嘟囔着:“真是见鬼了,平白地来了这许多人马。”

梅香冷偷眼一看,但见追来的人马排成长长一队,将整个道路都占满了,少说也有百来号人,个个杀气腾腾。

当先一匹高头大马,四蹄翻滚,奔驰如电,马上坐着的却是一名女子,身穿劲装,英姿飒爽,腰里斜挂一把长剑,把柄外露,上面刻有龙的形状,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其次后面的骑士多是精壮的汉子,间杂少数女子在里面。这一行人个个挟持兵刃,雄纠纠地一路奔来。

梅香冷知是九龙帮的人到了,这次兴师动众自是为了帮主被杀之事,莫染尘杀水如天之事人尽皆知,已成不争事实,莫染尘这黑锅势必也要背到底了。是以他们追赶前面三人不足为奇,自是为了引出仇人莫染尘。

昨晚莫染尘半夜到达“会友居”,却是四下寂然无声,投店的人们皆已熟睡,整个酒楼一片黑暗。莫染尘施展轻功,各个房间走了一遭,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失望之际,雄心又起,忖道:“我无端落于他人精心布置的陷阱,纵使心有不甘,枉自挣扎也是徒劳,不如静观其变,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性命一条又有何惧?这般瞻前顾后,生有何欢?”

这么一想,登时云开雾散,心情舒畅。随即离开“会友居”,径到小店探望中了剑伤的“刀疤鬼。”

此时“刀疤鬼”已将剑伤裹好,虽然流了许多血,却没伤到筋骨,没有大碍。但结义兄弟四个现今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人,伤心之余又气愤难平,自是毫无困意。

莫染尘俯于窗外见他翻来覆去,心下歉仄,默然而去。

阮梅二人见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驰过,梅香冷忽地说道:“这回有热闹瞧了,咱们跟在这些人后面瞧瞧去。”

阮天灵极不情愿地说道:“打架有什么好瞧的,再说他们大半是些臭男人,更没意思了。姐姐不是说好要带灵儿去见卓大哥的吗?”她这时俨然已视梅香冷为亲近之人了。

梅香冷噗嗤一笑,道:“他们是臭男人,那卓勇又算什么男人?”

阮天灵展颜答道:“卓大哥自是与他们不同。”

梅香冷眼珠一转,接着问道:“如何不同,你且说说看。”

阮天灵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看他好。”

梅香冷点头道:“这就叫作‘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阮天灵拍手笑道:“对极对极!就是这样!”

梅香冷忽而说道:“但我适才看到那帮人众,忽然想起卓勇说过的一句话。”

阮天灵忙问道:“什么话?”

梅香冷道:“他说今天有场架要打,很有趣,他非去看不可。”

阮天灵喜道:“真的?那咱们赶快追!”言毕急忙掉转马头,往前追去。

这时那九龙帮的人众已奔远了,只见前面尘埃未定,阮天灵所乘之马十分平庸,又负二人,跑得久了渐渐慢起来,阮天灵心急如焚,甩鞭子不停地猛抽马臀,那马吃痛,又强跑了一阵。

梅香冷忽道:“你这样打下去,这马儿过不了多久,即使累不死,也要被你打死了!”

阮天灵这才收鞭,不再强逼。

二人又行了十几里地,忽听得前面隐隐有兵刃相交之声,夹杂喝斥声不断传来。

梅香冷道:“听,前面已经打起来了,”

过不多时,遥见前面一片空阔之地,二人又走近些,梅香冷一跃下马,阮天灵却在马上东张西望,梅香冷知她在寻找卓勇,忍笑道:“快下马,赶快将马拴在隐蔽的地方,咱俩也得躲起来,以免前面的人看见咱们在这里偷看,他们若不依难免遭鱼池之殃。”

阮天灵依言拴好马匹,二人藏匿好,把眼一张,前面情形觑得真切。

但见一个劲装女子和一个青年激战在一起。那女子正是九龙帮带头之人;那青年招牌式的大红披风,自非别人,正是衣上云。

这二人各使一柄宝剑,那女子使一柄通体青色上面刻有九条龙的长剑,这把剑正是水如天之前所用,不知怎的到了这女子手里;衣上云则将他贴身所带的一把弯月刀换成了长剑。

但见剑影缭绕,剑风呼呼,女的窜高伏低,身法轻盈;男的闪转腾挪,身手敏捷。恰如飞燕缠猿猴,一般地灵活自如,不分伯仲。

但是时间一长,那女子渐处下风,衣上云内力长远,愈打愈勇,步步进逼,那女子香汗淋漓,手忙脚乱,此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架之力了。

九龙帮的帮众在旁纳喊助威,对面衣上云这边亦不闲着,只见卜艮摩拳擦掌,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嘴里发出喝喝之声;在他身后的牛长烁则十分淡定,目不斜视,专注地盯着打斗的二人;

舵随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光着膀子,手里挥舞着脱下的背心,跳起脚来大喊大叫:“小娘子,别看你人多势众,俺们可不怕。你有什么招式尽数使出来吧,把你的看家本领全拿出来吧!”他声音又大又尖,有意运送内力,竟将对方声势压了下去。

那女子听了他的叫嚷,心烦意乱,手足渐缓,衣上云则乘胜追击,长剑如影随形,堪堪刺向对方右肩,九龙帮的人惊呼一声,便有两条人影晃动,自马背上,越众而出,抢上搭救,与此同时,只听“当”的一声,一件暗器打来,不偏不倚,正打在衣上云递来的剑尖之上,剑尖立时倾斜,那女子忙闪身跳了开去。

衣上云正要得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搅散了,心里很不痛快,不由瞟了一眼那暗器,却是一粒小石子。适才打来时敌人力道拿捏得当,自己只觉虎口一麻,手腕微颤,长剑方向立转,这一来既可救了那女子,又不致使自己受伤。看来这敌人武功甚高,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衣上云眼睛向九龙帮帮众一一扫视,除了那奔到面前的二人之外看不出任何端倪。

那女子惊魂甫定,由那奔来的二人相护着回到自己的队伍。

卜艮见此情景,心下气不过,大喝道:“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打不过就认输算了,偷打暗器,算什么英雄好汉。”

舵随风亦道:“卜二哥你也太瞧得起他们了,什么英雄,不过是群狗熊而已!”

九龙帮的人闻听此言,脸色一变,喝斥之下,纷纷拔出兵刃,眼看剑拔弩张,忽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四下响起:“水如天的女娃娃,你劳师动众,千里寻仇,却不知真正的仇人是谁。确切地说,令尊只是被“及时剑快活叟”所误伤,情非得已,他一时为人利用,成为武林大敌,其实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牛长烁一听这声音顿时喜出望外,忍不住就要叫出“师父”来。舵随风等人也已听出,只是怕引起对方骚乱,强自忍住。

“狗屁苦衷!”蓦地一声大喝,有如平地一声雷,正是那前来相救之中的一人。但见此人正值壮年,身材高大,一双虎目圆睁,不怒自威。正是九龙帮的副帮主张泽成。只见他腰里各别一把短刀,在太阳映射下发出强烈光芒,令人不可逼视。

随着副帮主这一声斥喝,其余人响应之声,此起彼落。

那劲装女子嘿嘿冷笑数声,慨然说道:“晚辈水叮咚先谢过前辈适才援手之恩。”

那声音哈哈笑道:“你怎地知晓是老朽所为?”

水叮咚道:“暗器自右方打来,自不是我帮众之人,是以小女子猜测定是有高人相助。”

那声音又是哈哈一笑:“女娃娃确实聪明得紧,不错,正是老朽。”

衣上云心想:“适才暗器来得快极,仓促之下并未看清来向,岂知却被这女子看到,自己脸上岂非无光?”转念一想:“女孩子天性心细,又有什么了不起了?”

水叮咚道:“晚辈也已猜出前辈便是江湖传言杀我爹爹的人。”她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神色异常平静。

忽听张泽成大声道:“既然人已经来了,还藏头露尾地弄什么玄虚!不如大大方方地现身引颈受死吧。”

众人皆大喊:“快快受死!”

牛长烁等人勃然变色,卜艮气呼呼地向前踏上一步,木杖一挥,呼呼风声,高声道:“兀那鸟贼!有种的咱们一对一,单打独挑,他娘的直着嗓子干嚎什么!”

舵随风亦步亦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只见他一手挥背心,一手挥剑,用他那极其刺耳的声音说道:“江南奇侠舵随风在此!哪个脓包来与大爷手底下走两招。大爷我手下留情便是。”他话音刚落,只见对面马群中一人飞身下马,直落到舵随风跟前,呼的一掌向他面门打到。

舵随风未料到此人来得如此之快,自己眼睛还未来得及眨一下,那人掌风灼灼,面颊已被刺痛,此时闪避不得,唯有硬生生受此一掌,但此人掌劲威猛无比,若要硬接只怕脑骨亦要打裂。

舵随风骇然之下,情急智生,蓦然大叫道:“及时剑救命!”说时迟、那时快,蓦地里一人疾如流星奔月,将舵随风一个旱地拔葱,平平稳稳地落到三丈开外。

众人一看,舵随风面前已多了一人,但见此人年已花甲,瘦高的身躯,双目放光,神采奕奕,虽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诸多变故,依然洒脱自我、笑容不改!若要换成他人,定然是愁眉不展、惶恐不安。

牛长烁抢上跪拜:“师父!”自昨晚九龙帮的人马涌到焦山,他已为莫染尘担惊受怕了一夜,现在陡然见到师父,当真喜之不胜。

莫染尘伸手将他扶起,笑道:“好徒儿,你放心,为师虽然人已到天命之年,但为师还想再喝几年好酒……”一言未了,忽听张泽成冷哼一声,道:“想喝酒问问我腰里这两把刀许不许!

这两把短刀裸露在外,张泽成有意卖弄宝刀,是以不带刀鞘,只见他语毕毫无声息地抽刀在手,向莫染尘等人横刀相向,怒目而视。

牛长烁正待发作,被莫染尘阻止,卜艮等人依次向莫染尘行礼见过,站在左右,每人手按兵器,意欲随时格斗。

九龙帮帮众忽然纵马四散开来,将莫染尘五人围在垓心。

双方一战在所难免,人人抖擞精神,准备厮杀。

忽见水叮咚策马向前一步,向莫染尘微微敛衽施礼,凛然说道:“适才相助之情晚辈再次面谢,但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她神色虽然平静,但声音却微微颤抖。

水叮咚正是水如天独生爱女,一身武功也是父亲亲自所授,在水如天的庇护下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料这种好时光却在前些时日戛然而止。那日水如天接到一张请帖之后便匆匆上路,临走之际一再叮嘱水叮咚在家好生待着,自己去去便来,不必挂念。

水叮咚依父亲之言在家遥盼数日,猛然飞鸽传来,内绑一信,言道水如天已在异地死于非命,这一惊当真如晴天霹雳!

水叮咚之母三年前已过逝,之后便是自己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唯一至亲也离自己而去,水叮咚痛不欲生,哀哀哭泣,但又想起父亲尸首还在他乡,随即收拾眼泪,整装带领帮众日夜不停赶往扬州。因为路途遥远,众人所乘之马皆是上上之选,水叮咚心急如焚,骑了父亲赠给自己的一匹宝马,日夜兼程,虽是女孩儿家,但心痛如割,报仇心切,是以拼命赶路,不觉疲累。

途中碰到与水如天结伴而去的蝶梦岛两位岛主,二人买了棺木,殓了水如天尸首,雇了一辆大车沿路送回。

水叮咚见了灵柩,放声大哭,从人亦相跟着面色悲戚。

两位岛主将她好生抚慰了一番,又言天气炎热,入土为安要紧。水叮咚这才止住悲声,即命帮中四大长老护送父亲棺柩回沧州下葬。那四人应声而去。

水叮咚见载着父亲棺柩的大车自面前疾而过,身子摇摇欲坠,强自镇定,当下双目蕴泪,向穆贺两位老者盈盈拜倒致谢。

二人将她搀起,说明事情原委,并将水如天震帮之剑九龙剑奉还水叮咚,水叮咚感激涕零,连连拜谢。

穆贺二人因岛中有事匆忙而去,水叮咚一路之上将“莫染尘”这三个字铭刻于心,咬碎银牙,暗暗发誓必亲自手刃此人不可。

本来她还以为莫染尘乃奸恶之徒定然长相凶恶,哪知待见到本人却是这般亲切可喜,并且自己适才遇险竟然伸手救援,当真出人意料!

饶是如此,在水叮咚眼里,杀父仇人如同恶魔一般无二,现下仇人便在眼前,她强抑内心激动,刷地抽出九龙剑,横在胸前,慨然说道:“姓莫的,你出招吧!”

莫染尘微微一笑,道:“好吧,事已至此,分辩无用,只得兵来将挡了。”话音刚落,身子蓦然纵起,疾如流矢,已到了水叮咚面前,水叮咚见他身法快极不禁骇然失色,挥剑刺去,岂知莫染尘矮身一缩,一拳正打在马腹之上,那马吃痛,昂首悲嘶,水叮咚勒马不住,忽地自马背上飞身而起,轻飘飘地落于三丈开外,莫染尘赞一声:“不错。”忽听背后风声,同时听得牛长烁大叫一声:“师父,小心!”

莫染尘笑着点头,却不转身,甩掌反击,只听“啊”的一声一人斜飞出去两丈,跌落于地,倏地爬起,却是毫发无损。那人一怔,本以为自己这一下不死也伤,岂知安然无恙。不禁向莫染尘看了两眼,面现讶色。

其实莫染尘被逼无奈,实不想伤人,是以刚才反击只使出了三成功力。

帮中又有数人怒声吆喝,人影缤纷,如天女散花一般,纷纷自马上跃落。

张泽成挥舞双刀,奔在前面,大声喊道:“九龙帮的兄弟姐妹,咱们为帮主报仇的时刻到了,仇人面前,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一齐并肩子上啊!”众人应声而上,卜衣二人早已按捺不住,各挥兵刃,亦发一声喊,与这些帮众混战在一起,霎时之间,一片厮杀之声响彻四野。

莫染尘见情势已然混乱,知道再耗下去对哪一方都无利,唯有死伤更多。

他正在思量如何制止这场无端之争,忽听刀风飒然,张泽成双刀已劈面砍到,出手甚是狠辣,莫染尘无暇细想,当即闪身避开,张泽成紧追不放,双刀一刀紧似一刀,刀刀径取敌人要害,莫染尘左冲右突,一一避过。

这时又有数人前来相助张泽成,张泽成早闻“及时剑快活叟”武功深不可测,本来

还有点心虚,陡见众人一涌而上,底气一足,斗志立长,双刀一错,分取敌人双目。

莫染尘双袖一拂,立时一股劲风排山倒海般压向张泽成等人,张泽成只觉胸闷如狂,头痛欲裂,双刀“呛啷”跌落。当下不由一呆。

莫染尘身形骤然旋转,但见四周尽是莫染尘影子,难分真假;张泽成等人瞧得眼花缭乱,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过了一会,莫染尘身形兀自不歇,张泽成缓过劲来,双脚一勾一带,两把刀已拿在手里。蓦地大喝一声,双刀上下翻飞,日光下闪闪耀眼,令人目不暇接,尽管刀风凛冽,吹得左近之人衣衫飘动,却怎么也伤不到敌人。正自焦躁,忽地一声轻叱,水叮咚手持九龙剑纵身扑来,此时莫染尘疾走如飞,霎时幻化出无数个人影来,虚虚实实,叫人不知从何下手。

张泽成已累得额头淌汗,心下骂声不绝,他见水叮咚按剑不刺,脚下不动,目不转睛,有如石人一般,以为她吓蒙了,当下与水叮咚背靠背,凝神待敌,心想:“这样也好,咱们以逸待劳,教你这陀螺转去罢。”

这边卜艮奋起神威,一根木杖横匝直劈,虽然身材高大,却是迅捷异常,已打翻了两个贴近之人;衣上云有如一团烈火,手里一刀一剑,左砍右刺,上劈下撩,如狼似虎,勇不可当;左首牛长烁正在与四人厮拼,虽然额头见汗,但攻势绵绵,那四人一时也奈何不了。再看舵随风满场上窜下跳,口里:“妈呀,吓死我啦!不得了啦!真厉害啊!”叫个不停,围攻他的三人皆是女子,见他大呼小叫,十分恼火,又觉此人不过逞口舌之能,武功却如此不济,懒得与他纠缠,纷纷弃他改攻旁边的卜艮。

舵随风抢上又是大叫一声,邻近一名女子怔了一下,霎那间一件物事当头罩住,伸手欲抓,却被舵随风一个扫堂腿,扑地勾倒了。那女子抓下一看,却是舵随风脱下挥舞的背心,不由得气急败坏,忍痛正待爬起,忽被一人双脚结结实实踏在背上,那人力大无穷,仿佛千均下坠,那女子痛极不禁呕血而死。

那踏背之人虽觉脚下软绵绵的,但遭敌人群起围攻已是自顾不暇,哪有工夫看个明白?忽听舵随风在旁叫道:“卜二哥,好大力气,踩人如踩蚂蚁。”那将人活活踩死的正是卜艮,闻听此言哈哈大笑,震人耳膜。

九龙帮帮众见自己人惨死,怒气勃发,各种形形色色的兵刃齐向卜舵二人周身招呼,卜艮临危不乱,手上木杖疾扫如旋风,将众人逼退开去。

舵随风身子一缩,转身便逃,口里大叫:“及时剑救命啊!”众人见此,追赶无趣,身子一拧,直扑牛长烁。只有两个女子咬牙切齿,追着不放。

阮天灵游目四顾,一一看去,哪里有卓勇的影子?当下好生失望。

梅香冷却是看得眉飞色舞,心道:“莫染尘这老儿纵使武功再高,今天也难逃此地。毕竟双手难敌四拳,再者那九龙帮百来号人,多半武艺高强,此刻已将四周围成人墙,以防敌人逃出。区区五人,虽一时不见败象,但时间一长,难免露出破绽,给对方可乘之机。哈哈,这回莫染尘等人势必命丧于此,真是太好了!”她愈想愈高兴,居然一点也不顾及牛长烁曾对自己的情意。手中暗暗扣好一把梅花针,瞅准机会便要助九龙帮一臂之力。

阮天灵见她喜上眉梢,疑惑不解,扯其衣服小声问道:“卓大哥没来,咱们走吧!”

梅香冷不为所动,将手指放于唇边,“嘘”了一声。

阮天灵撅嘴嘟囔道:“看情形这场架一时半刻是打不完的,咱们看了这么久,卓大哥也没来,现在已近中午,卓大哥不会去吃饭了吧?”

梅香冷面容一整,煞有其事地道:“这场架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咱们只管看便是。”顿了一顿,又道:“你放心,你的卓大哥要不了多久便来,你耐心等上片刻。”

阮天灵这才笑逐颜开,复又矮下身去,定睛一看,此时前面虽激斗正酣,情况又有不同。

众人激斗多时,兀自僵持不下,局面已乱成一锅粥。

莫染尘爱徒心切,又关心衣上云等人安危,骤然顿住身形,便在此时张泽成带领众人一涌而上,团团围得风雨不透,各种兵刃,左右前后,径攻莫染尘要害之处。

莫染尘与这些人贴近相搏,拳掌并用,如刀似剑,霎时将递来的几把兵刃拗断,随手掷于地上,众人见他“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出神入化,尽皆骇然。

莫染尘百忙中张眼一瞥,已看清水叮咚就在对面疑招待发,心中一动,此刻若要过去挟持,以此胁迫九龙帮的人住手,并非难事,但这种念头只在脑海一闪而逝。

他近年来纵横江湖,驰骋武林,声望极高,又以长辈自居,若然使出这种伎俩岂不自堕威名?以往形象岂不尽毁?即使现今在宵小看来已经身败名裂,但做人原则还是要坚持的。

这干人又缠斗了一会,此时已到中午,阳光最强,除了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水叮咚之外,其余人脸上或多或少地有了汗珠,多半人衣衫像被水浸过一般。

莫染尘虽然轻功卓绝,闪避自如,但他不愿伤人顾忌太多,不免渐渐处于下风;岂料弄巧成拙,那九龙帮的人个个都想杀之而后快,纵然看出他有意相让、手下留情,还道他心虚胆怯,愈发夹攻得猛烈。

莫染尘即使涵养再好,被这些人缠得逐渐性起,双袖一展,顿时狂风呼啸,尘沙四起,将这干人逼得东倒西歪,自己乘此空隙便要飞身而起,蓦地人影闪动,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直刺莫染尘咽喉!

莫染尘出于自保,反手一掌拍出,凝聚七成功力,打在那人的左肩之上,那人闷哼一声,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飘去,只听众人惊呼一声,纷纷抢上,张泽成纵身接住那人,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样?”这时奔来几名女子将那人接过抱在怀里。

原来这人便是水叮咚,但见她花容惨淡,嘴角溢血,显是受伤不轻。

水叮咚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忍耐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痰。

张泽成又道:“小姐,你先休息一下,不要乱动,姓莫的那老贼,是逃不了的。今天便是他的死期。”言罢提刀又去厮杀。

莫染尘见自己猝然之际又失手打伤了水叮咚,不由得呆了一呆,只见张泽成绰指骂道:“莫老贼,你先是暗算帮主,接着打伤他的女儿,欺人太甚,简直瞧我帮中无人。今日必取你项上首级,拿回祭奠帮主。”

众人随声附和,忽听舵随风大声喊道:“喂,你们九龙帮什么玩意!就知道以多欺少,还好意思指摘别人!我呸!”

原来舵随风见那两名女子紧追不舍,童心忽起,招手向那二女喊道:“来追大爷,谁追上了,大爷我给谁买糖吃、买花戴!”那两名女子闻言怒火更炽,展开身形便追。

舵随风由于个子瘦小,加之他本来轻功不弱,在密砸砸的人群里有如一只泥鳅滑来滑去。九龙帮的人见他这般猥琐,个个面有鄙色,谁也不来理会。

那二女眼看就要追上,眨眼又被他溜掉,如是几回,那二女气急败坏,其中一个性子急躁,忍不住破口大骂:“有种的你别跑,给姑奶奶站住!”舵随风仍是嘻皮笑脸地说道:“要斗口舌么,只怕你们要甘拜下风了!”与二女又缠了一会,舵随风忽道:“好男不跟女斗,我走也!”身形一转,径往莫染尘这边来。正好将张泽成的话听在耳里,气愤之下,不由脱口而出。

张泽成闻言勃然大怒,喝道:“咄!你这缩头乌龟、无名鼠辈!先把脑袋留着,待会再取你项上人头!”

舵随风跳脚回敬道:“有本事你来拿呀,怪叫什么!”

张泽成待要发作,忽听一人向他说道:“帮主不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咱们还是拿正主要紧。”

张泽成颔首道:“不错。可是这只狗乱吠,叫得委实难听。”那人忙道:“帮主放心,这只狗叫不了一时半刻,自会不叫。”

张泽成哈哈一笑,挥动双刀,众人簇拥着又向莫染尘扑来。

舵随风听他二人骂自己是狗,恼怒非常,又见一个帮徒向自己看了一眼,神情甚是不屑,当下大怒,刷的一剑刺了过去。那帮徒猝不及防,惨呼一声,仰面便倒。

舵随风这一剑含恨而发,手劲较大,一剑穿心!

舵随风正待拔剑,周围帮徒见伤了同伴,怒喝而上,舵随风不及拔剑,撒脚便跑,但众人抢上堵截,奋力围剿,岂容他脱身?

但见刀光剑影相互交错,已将舵随风罩得个严严实实,恰如瓮中捉鳖,舵随风到此地步有如强弩之末,只有徒劳挣扎,忖道:“挨得一刻是一刻。”心下只盼他人来救。正手忙脚乱之际,只听“嗤”的一声肩头已然中了一剑,舵随风忍痛闪避,却哪里躲得开?顷刻之间,右腕、左臂小腿等多处受伤。舵随风心下黯然,只觉此命休矣。

莫染尘等人被众人缠住了,一时都难以脱身,眼看舵随风就要命丧当场,忽地一道白影疾如流星飞奔而来,瞬间而至。

但见此人长发飞舞,白衣飘飘,身形如蜻蜓点水,自众人头上一掠即过,弹指间长鞭挥出,电光石火,已卷上舵随风的腰,将他轻轻带了出去,长鞭一送,已将舵随风稳稳地托于马背之上。随即一鞭抽在马臀,那马吃痛如飞而去。

那人又轻飘飘地落在一匹宝马之上,正是水叮咚的坐骑。

九龙帮的人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早有几个轻功极佳的帮徒展开身形向那人扑去。

马上的那人长身而立,衣袂飞扬,人如玉树临风,状如梨花飘雪。

众人身在半途,忽听得后面一个欢快的声音大叫道:“卓大哥,你可来啦!灵儿等得都心焦了!”

众人一愕,无暇理会,那人却眉头微颦,倏地身形飞起,翩若惊鸿,长鞭挥洒,如狂风扫落叶,鞭梢掠过马臀,霎时间这些百余匹马无一幸免,均受惊四下逃窜,一时之间百马齐奔,蔚为壮观。

双方要想不住手也不行了。众人哪见过这种骇人场面?顿时惊呼连连,有些身手矫健的已纵身跃上飞奔的马,用力扯辔,但马太多,你冲我撞,但听得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有几人被狂奔的马掼了下来,不及站起,已被后面的马踏上。

张泽成急得大叫:“快把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语声甫落,却见几名女子惊慌失措地奔来,纷纷叫道:“小姐不见了!”

张泽成吃惊非小,怒道:“她受了掌伤,能走到哪里去?”其中一个伶俐的青年女子说道:“刚才还好端端地在那儿,这些马冲过来时,咱们慌忙去扶小姐,却四下找不到小姐了!”

张泽成心知事情有异,当下吩咐众人一面去找水叮咚,一面堵截这群已疯狂的马。

这时场面混乱不堪,张泽成恼怒交加,浑没理会处。放眼四望,已不见了莫染尘等人,知是其趁乱逃走。再去寻找那罪魁祸首,却哪里有他的影子?

此人如鬼魅,倏忽而来,倏忽而去,人所莫测。

混乱了一个时辰,场面已被众人控制,张泽成见马已跑掉了多半,帮中的人虽则死了几个,伤了几个,但总体而言大队人马还在。

只是水叮咚凭空消失了一般,众人四下乱找,皆不见影踪,情知定是被那突如其来的白衣人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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