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腐蚀试练 -- 第35章 你狡我黠
“亲爱的大哥，这是咱们兄弟三年来第一次见面！”贵族青年虽然称呼马尔蒂尼大哥，但不论语气还是姿态都没有半点敬意。
“德阳，你什么时候到的苍穹顶？”马尔蒂尼逼视着贵族青年。
德阳？阿烂曾听到过这个名字，在马尔蒂尼与沼泽之狼布鲁图的对话中。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个叫德阳的贵族青年应该是马尔蒂尼的三弟。
“三天前。”德阳回答的很干脆，“作为威廉陛下的特使，我专程向迷雾沼泽的虫人委员会递交国书，当然这只是例行公事。私底下，有两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弟弟去做，一件完成得非常顺利的，另外一件也会很快就出结果。”
“你那件顺利完成的事，是不是干掉你的二哥布鲁图？”
“啊哈，我哪有什么二哥。”贵族青年大笑，“不过，我亲爱的大哥又一次猜对了，解决那个让家族蒙羞的杂种确实完成的很顺利。”
“果然是你在背后布局，让我们两兄弟自相残杀！”马尔蒂尼握住了剑柄，“剩下那件事呢？”
“当然是解决你了，我亲爱的大哥。”德阳嚣张地大笑，唾沫几乎喷到马尔蒂尼的脸上，“在我的设计中，你们两个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会同归于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是多么值得敬慕和歌颂的故事。现在你既然没死，肯定还会有上镜的机会，让这个故事更加有趣，省得你亲爱的弟弟这一趟旅途寂寞无聊。”
“你喜欢玩，我奉陪到底。”
马尔蒂尼反而冷静下来，倒让德阳有些不爽，喜欢揭起别人的伤疤似乎是他天生的嗜好。德阳忽然搂紧云丫，阿烂注意到云丫本能的出现了一个歪头的动作，但是在德阳搂住她的时候却不敢挣扎。
“我亲爱的大哥，这个女孩子像不像黛莉尔，淡褐色的卷发，蓝宝石的眼睛，精致的脸蛋，对了，还有她害羞时的表情……怎么样，我又一次抢到了她？”德阳戏谑而夸张地大笑。
马尔蒂尼脸色剧变，金发散开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如果不是有人阻住他，他一定发疯地扑过去咬住德阳的咽喉。
“马尔蒂尼队长，大家都等着你归队呢。”
随着天籁一样的女声，红发女孩轻轻地走了过来，步履优雅而柔美。她简单而素净的白色长裙，和参加祭祀礼的虫族贵妇、小姐的华服相比，应该是显得寒酸，但因为主人的活泼气质，却完全不会因此失色。阿烂相信，现场所有的人都有和他一样的感觉……世上不会再有哪个女孩这么适合白色。
如果，阿诗玛背上多出一双翅膀，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天使。
马尔蒂尼露出了微笑，虽然很难看，但表示他再次回复平静。他心头也有些踌躇，大庭广众之下拔剑刺杀神圣帝国的特使，恐怕只有乱刃分尸一条路可选。
至于那位金甲青年，神圣帝国的特使，保罗家族的继承人德阳少爷，早就将和大哥马尔蒂尼的明争暗斗丢到爪哇国外，手臂也从云丫的腰部滑落下来。只有他一双眼睛，燃烧着将天使一样的女孩掠为己有的炽热欲望。当然，陪在旁边的那位腼腆青年，火叶族的少主金光，至少有一瞬，那双心机深沉的双眼也为之失神。
高悬塔楼的铜钟“咚咚”响起，本就人山人海的火神广场瞬间炸窝般喧哗大作。
钟声响起，标志着冗长的祭祀仪式已经结束，众人渴盼的苍穹顶重头大戏“腐蚀试炼”即将上演。
德阳随着钟声清醒，目光再次转向马尔蒂尼，“我也会去的，咱们下去玩个痛快。”
“乐意奉陪。”马尔蒂尼冷笑一声，他忽然走向云丫，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个女孩的脸色瞬间苍白，本就强忍的泪水簌簌落下。
当马尔蒂尼走回来，阿烂再也控制不住怒火，“马尔蒂尼，你对那个女孩说了什么？”
“别人的未婚妻，有你毛个事！”马尔蒂尼毫不留情。
“她曾是我的……”阿烂嘴唇动了动，实在说不出下半句。
“你曾经的梦中情人。”马尔蒂尼替他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阿烂有一种被剥光衣服的感觉。
“你的眼神和三年前的我一模一样。”马尔蒂尼并没有继续嘲讽阿烂，反而搂着他的肩膀说，“还有，就像德阳那个狗屎说的那样，你那位金皮裙的女孩和我曾经的梦中情人黛莉尔真的很像。”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阿烂声嘶力竭。
“你怎么比娘们还婆婆妈妈。”马尔蒂尼突然仰起脸，“那一年我也是这样，后来……我就永远失去了她。”
“她嫁给了德阳，不应该呀，德阳现在怎么又和云丫订了婚。”
“黛莉尔死了。”马尔蒂尼走向广场中心，只是丢下一句，“我杀了她。”
阿烂愣在当场。
凯旋柱打开，中间呈现一个半径十米的祭坛，因为熊熊的火焰而蒸腾热气。
参加试炼的虫人已经列队，一共有三十二支。除了默罕默德与弗洛伦蒂诺两支特色鲜明的队伍之外，其他三十支队伍应该不是单纯的试试运气这么简单的事，至于他们的真实目的，恐怕也只有天上的众神才会知晓。
第一支登场的，属于不在虫人队列的一支人类侍卫队，走在队首的金甲青年，就像一只耀武扬威金色虫子，但不能否认他那身金光闪闪的战甲以及那股器宇轩昂的气势确实迷倒了不少人……好吧，不是不少人，而是全场的人都在欢呼。
“人类也可以参加腐蚀试炼？”阿烂有些迟疑。
“亏你还是个虫人，连你们的腐蚀试炼规则都不清楚。”落魄画师目光浮现傲色，“仰日条约懂不懂？虫人委员会的委员长必须通过人类帝国专派特使的认证，你们那位奉若神明的老毛子大贤者，就是在神圣帝国和神威王国两家特使的见证下，才具资格登上苍穹顶最高的台阶。”
“我当然知道。但是作为见证者，德阳那些人没有必要亲自参加试炼吧？”阿烂非常不爽。
“人类特使应该只是做样子，估计在无限危险的腐蚀之地呆上不到几分钟就会爬上来。”落魄画师轻轻吐出一口气，带着无限骄傲的神色说：“只有真正的勇士才具有挑战腐蚀试炼的资格。”他还生怕加的柴火不够，故意拍着阿烂的肩膀，继续添火说：“阿烂兄弟别灰心，你才十六岁，未来进步的空间非常广阔，说不定……不，你肯定会成长为真正的虫人勇士。”
“靠！你这不是打我的脸么！老毛子前辈十六岁就通过了腐蚀试炼，成为虫人有史以来最为伟大的贤者。”阿烂当然不爽落魄画师的表情，更不爽的是，他甚至连参与试炼的资格都没有。
谁都知道腐蚀之地危险重重，但就算把命送上去也要具有资格。每个虫族只允许三个人参加试炼，只有作为人类的特使才把护卫的人数提高到十人。当然，默罕默德与弗洛伦蒂诺两位虫人常委，也特允各自带着十人的队伍。
现在，参与试炼的各族勇士在向族人告别，每个人都被无数鲜花和美女的香吻所淹没。虽然他们知道下去后可能永远回不来，但不妨碍这一刻他们成为全族瞩目的英雄。
红发女孩在弗洛伦蒂诺的队伍中，白色的长袍在黑色玄甲中是那么的引人瞩目。而万众瞩目的她扭过头来，向着阿烂这个方向挥手，微笑，告别。
正像她所说的，广场上虽然人山人海，只有他一个虫人朋友。
那一刻，阿烂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次分开后，他就再也见不到那个红发女孩了。他疯了一样冲过去，然后被守卫冰冷地推了回来。
“对不起，只有真正的勇士才具有试炼的资格。”
“可是……”绝望的阿烂突然间抓到一根稻草，“为什么他……为什么那个他妈的落魄画师能进入试炼区域。”
阿烂目瞪口呆地看到，克鲁斯大模大样地走进去，上千名卫士竟没有一个阻拦。
“他胸口佩戴着坚甲族的试炼标示，当然具有资格参与试炼。”魁梧的卫士已经很耐心，如果不是看在这条烂虫子穿着黑垒武士盔甲的份上，估计早就一脚踹上去。
阿烂这才想起落魄画师曾经和坚甲族的怪癖少主伦巴一块喝过酒，两个人肯定达成了某种见不得阳光的特殊关系，才让他搞到了胸口的小铁片。难怪落魄画师每次提到“只有真正的勇士才具有试炼资格”这句话时，胸膛总会高高挺起，而语气透着无限的骄傲。
他妈的，自己早该察觉到这一点的。
“拜托，我有一句话转告那个画师……不，那个代替坚甲虫族出战的勇士，而且是一句十万火急的话。”阿烂开始央求。
还不错，那位武士跑了过去。更有运的是，落魄画师急匆匆跑了过来。
“阿烂兄弟，伟大的腐蚀试炼马上就要开始，究竟何事急着寻找鄙人？”
阿烂作出一副心急火燎的姿态，偏偏声音含糊不清。落魄画师果然凑了过来，听到一句“你家的厕所堵了。”
“呃呃呃，厕所堵了？鄙人从来都是露天方便，哪用的着厕所？”落魄画师还在琢磨阿烂话里的含义，胸口拍了一下，接着看到那条烂虫子大模大样地走进试炼区。
“等一下。”落魄画师没走两步，就被祭坛武士架着胳膊丢了出去。
“对不起，只有真正的勇士才具有试炼的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