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生烂仔 -- 第15章 苍穹女神
“你牛！”马尔蒂尼踩了阿烂一脚。
那个倒霉的醉鬼画师趁机爬了起来，“众神在上，谁也不能剥夺鄙人对美丽的追求……”
连阿烂也不得不佩服起这个死缠烂打的画师，这家伙真有一股为了美丽而献身的劲头。既然如此，不如就给他来个痛快，将这家伙一脚踢下山涧，成全其为美丽捐躯的英名。
咦？醉鬼大张的双臂，拥抱的并不是阿诗玛，而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天空之上，云雾之巅，赫然露出一座城堡的顶盖，在天高云淡之际尤显得境况神秘。
那座城堡，仿佛屹立在苍穹之上。
苍穹顶上那根最高的石柱，雕刻着一个半裸的女子，一个美丽得令人无法呼吸的女子。
醉鬼满怀深情地凝视着石柱，果然是极品中的战斗品，但凡遇到美女，不论是活生生的青春少女，还是一个雕刻在石柱上的镜像美人，都会百分之一万地献上那份极其夸张的爱慕之情。
“大家快看，大家快看！”阿诗玛一张俏脸激动得通红，同样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苍穹之顶，我们到了！”
那座建筑的顶盖由白底灰纹的大理石雕成，即便经过千年的风吹日晒，廊顶、厅堂、石雕等各种精巧玲珑的建筑仍然形象清晰。当然，最瞩目的还是立在宫殿之顶的那个人形石柱。好吧，阿烂也根本没有心情再看其他的。
那女子雕刻得栩栩如生，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身子微屈，右手背在身后，平伸的左手摆弄着一颗晶状球体，她身着一件平日里极为少见的也许是祭祀用的长袍，从袖口到角摆一线镶嵌着细小的神秘图案和特殊符文。之所以说她最惹人注目，除了优雅气质之外，更因为她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敬仰的气息。
“天，是光明女神！她在注视着我呢！”阿诗玛兴奋地大叫。所有佣兵笔直挺立，向光明女神雅典娜送上注目礼。
只有一个人例外，克鲁斯摊开一尘不染的白纱，咬破手指，又在奋笔疾画。
靠，这家伙莫非真的是画家不成？
阿烂凑过去，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醉鬼，昨晚上我和马尔蒂尼搜遍了你的全身，你究竟把绘图的白纱藏在哪了？”
克鲁斯头也不抬，“当然是你们不会搜的地方。”
“……”阿烂一脸悚然地望着他的胯下。
“不是你想的那个地方啊。”克鲁斯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
“算你识相！”阿烂心里话，若这家伙真的把阿诗玛的画像塞进裤裆里，自己一定把他全身的骨头拆下来然后再反装回去。
“鄙人这一生的理想，就是走遍大陆山川，阅遍各族美女，以粗陋之笔技，绘制一本百美图。那位阿诗玛小姐，就是目前为止有资格登上鄙人百美图的第四位美女。”
“什么？除了阿诗玛，你还收罗了三个美女的素描图？快让我亵渎……不，学习一下。”就算用屁股思考也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能与阿诗玛相提并论的女子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不行，鄙人发过誓，绝不会外传她们的容颜。”
阿烂殷勤地帮画师按摩双肩，“大师……”
“少来这套！鄙人像死狗一样拖在地上，哪有什么大师风采。”
“老师？”
“鄙人哪有福气收下一个对老师拳打脚踢的弟子！”
“老克？”
“闭嘴！再骚扰鄙人一句，连话都没得说。”
听到对方语气松动，阿烂识趣地闭上嘴。眼光转向画师的作品，浑不觉下巴脱落地上。
但见克鲁斯下指如风，几下子功夫，就完成了一张未上色的轮廓草稿。那个浮在云端的光明女神，肩头柔细，纱巾微扬，右脸的酒窝令人心醉。而她的酮体隐在雾中，若隐若现，当雨滴顺着胸口曲线起伏，吊挂在粉红色的乳峰顶端，晶莹的色泽，就像是一颗娇艳欲滴的果实，引人垂涎。雨水越来越大，顺着她臀部的曲线向下流淌……
“够了，快擦一下你的哈喇子！”克鲁斯勃然变色。
“老克，你好厉害！画像就像真人……不，比真人还要逼真、还要妩媚、还要勾引人！”阿烂心服口服，外加尾巴服气，“你……你真的是画家吗？”
“其实，在进入迷雾沼泽之前，鄙人曾经在莫亚自由联邦举办过画展。”落魄画师朝阿烂瞥了一眼，似乎对自己的经历颇为伤感，“可惜画展开办第一天便被官方取缔，认为鄙人的画风一派糊涂，有辱斯文。”
“那些人是瞎子么？竟敢蔑视你的精湛画技。”
“他们当然不是瞎子，有几个还是莫亚自由联邦书画院的名宿。”
“怎么会这样？”
“前一晚上我喝多了酒，误将呕吐之作拿去展览……”克鲁斯有些不好意思，“莫亚自由联邦的书画展览厅，或许现在还留有九十一年拉菲酒的味道。”
“靠，真有你的！”阿烂大声赞叹，顺手将那副滴了自己口水的光明女神肖像图塞入裤兜，好不见外地拍着落魄画师的肩膀，“老克，咱们相识一场，这幅图像就留作纪念了。”
“你……你，好吧，记住欠我一杯酒。”克鲁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终于悟到离开这些无赖越远越好，甩开步子走下山坡。
还别说，落魄画师身材高瘦，相貌也算俊雅，虽然衣衫破损，看来仍颇有飘尘之态，称得上是一种艺术范。
但这位艺术家走出没多远，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救命啊，路给堵了！”
山坡下，七匹黑色的战马一线排开他们身着黑褐色的鳞甲，披风漆黑犹如夜幕。除了中间那个狼首骑士，沼泽之狼也穿了黑披风，但他从头到脚银光闪闪，还有一柄黄金枪。就算只有枪头用黄金锻造，那价钱也足够令人咋舌。
又是阴魂不散的沼泽之狼，竟也一夜没有休息顺着大路包抄过来。好在，那条路实在够长，盗贼团的骑兵队只有七个人追上来。
但七个人无一不是经过血和火洗礼的战士，包括他们的头领……沼泽之狼。
“光芒佣兵团的崽子们，快点从泥窝里爬出来，太阳晒着屁股喽！”左侧光头战士破锣一样大喊，惹得同伴齐声大笑。接下来，光头战士更加肆无忌惮，“马尔蒂尼，据说你是保罗家族的长子，拥有子爵的称号。只要你脱下裤衩罩在脑袋上，乖乖地从大爷的裤裆底下爬过去，你的狗头就可以寄居在脖子上。”
马尔蒂尼脸色铁青，已经拔出了巨剑，仍克制着没有冒失冲出去。加图索蹲伏在一块巨石后，双手握住他的铁斧，“喂，画师，过来帮我系上盔甲的挂钩。”
克鲁斯僵在原地，抱紧他的画板，脸色像牛奶一般苍白，“对不起，我只是画画的，打打杀杀跟我无关！”
结果是阿烂上前帮大胡子系上护甲，“副队长，斧子继续借我用用。”还别说，那把斧子握柄很短，斧刃则极重，前端还有根吓人的尖钉，上次用得还挺顺手，丢出去将一个犀角虫人武士砸下悬崖。
“少来！”加图索一屁股将阿烂拱倒，“武器是战士的生命，哪有将斧子丢出去砍人的，你根本不是打仗的料。”
几乎同时，传来战马的嘶鸣和兵器碰撞的声音。马尔蒂尼的巨剑劈开一个人的脸，连他的战马也给劈倒，是那个光头没戴头盔的战士。看样子，光头佬真的激怒了光芒佣兵团的队长。“我是一个黑皮冒浓泡的猪”，伴随着大吼，早就手痒难耐的加图索则像一头野猪般冲入敌阵，左劈右砍，切菜似地掀倒了对手。
阿烂正要拍手叫好，突然脑门一热，一枝利箭自身旁的佣兵喉头刺出，他张嘴欲喊，却只有鲜血涌出。偷袭的人是一个头戴鹰盔的黑披风战士。下一刻，他扬起的弦弩，闪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阿烂。
“别，别，别射我。”阿烂心脏砰砰直跳。谁知对方手腕侧转，箭矢射入从山坡跃出的一名佣兵胸膛。很显然，对方并不愿意将箭矢浪费在一个没有穿着盔甲且两手空空的虫人身上。
这不是歧视人么！阿烂突然间有股冲动，想跳起来捡起佣兵的长枪，然后大叫：“看我一代神枪手的厉害！”但他很快打消了这疯狂的念头，反而将脑袋缩在石头下面。
“嘿，虫人兄弟，第一次上战场吧。”克鲁斯凑了过来，“鄙人理解你的心情，你好像很害怕唉！”
“胡说。”阿烂感觉人格受到了侮辱，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胆小的落魄画师，“我曾用斧子砍翻过一个犀角虫人战士，现在只是因为没有武器！”
“武器？那玩意重要么？”
“靠，战士没有武器怎么打仗！就像你个画师没有笔……”阿烂闭住嘴巴，想起克鲁斯这个怪胎就是以手指作画，从来不用画笔的。
“唉，别拿鄙人对比，鄙人这个从来不用笔的画师始终无法登上大雅之堂。”落魄画师拍拍阿烂的肩膀，“小兄弟你不一样，你对战斗的理解很深哎，将来是成为名战士的料。”
“……”阿烂张口结舌。如果落魄画师用鄙视的目光看自己，还会让他觉得好受些，但现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不远处传来尖叫声，是跟屁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