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26章 天资傲人为瑰宝
随着经脉内最后一丝内气被吸入漩涡之中，程云羽第一次感到了一种由丹田传出的饱和之感，这种感觉并不如何舒服，就好似吃撑了一般，丹田甚至隐隐胀痛，但他的心里却觉得美妙至极。这是自己渴望了多久的感觉啊！
正当程云羽面容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细细体会那股丹田溢满之感时，冲云漩涡却未停止旋转，反而越来越快。幸好因丹田已满，那股漩涡的吸力却不再传出丹田，只是将漩涡中的内气死死地吸向中心，不然以他此时体内那空荡荡的经脉，恐怕又得被迫停止下来，避免伤了经脉。
既无迫在眉睫的危险，回过神来，程云羽便静心体会，看那冲云漩涡接下来到底有何变化，能否真的化气为液。仅过片刻，一抹惊色浮现于他的面容之上，这下他是真的被惊到了。他清晰地感觉到，内气并未有丝毫化液迹象，反而是漩涡的最中心，少许冲云气竟出现了一丝固化之变。
“固化？凝丹？”一直意守丹田的程云羽被吓得几乎跳了起来，随着其心神失守，丹田内的漩涡也随之停止了运转，那丝并未彻底固化的内气也随之溃散。“怎么可能？我明明还是炼气中期，内气也未呈液状，怎会有固化迹象出现？从未听说有修士能跳过化气为液的过程，将内气凝丹的，这冲云漩涡为何会这样？”他强按心中震惊，皱眉细细思索。
过了许久，仍毫无头绪，程云羽用力一咬牙，想道：“管他的，反正也没发现什么危险，就让这漩涡继续下去，若真能凝丹，那总是好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松开眉头，他再次按照之前的方法，将冲云漩涡运转了起来。
这一次，当漩涡中心周围的内气再次出现固化迹象时，没再让已有所准备的程云羽心神失守。他全神贯注地感受这那漩涡中心的每一丝变化。随着漩涡旋转，有固化迹象内气逐渐真正凝固并稳定下来，形成一颗细小的结晶。漩涡中心不再空泛，好似有了真正可见的核心，从中生出了一股不可言状，却又似乎不同于之前漩涡吸力的力量，向四周传递开来，固化迹象也随之慢慢朝漩涡外围漫延。
观阅万千典籍，也从未听说过此类变化的程云羽却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继续将心神沉于丹田，静观其变。随着时间流逝，固化的内气越来越多，那颗细小的结晶也越来越大，直至两个时辰后，漩涡彻底消失，内气再无踪迹，丹田之中便只剩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晶体。
晶体一成，程云羽浑身一震，一幅清晰的画面的出现在了其识海之中。“这……这便是内视？我真的成功凝丹了？”若说之前他还对这颗晶体到底为何物有所怀疑的话，那现在便能确定此乃自己所凝元丹无疑。
修士从炼气期晋为凝丹期后，除了力量之源从内气变为丹元这一本质提升外，最大的变化，便是识海之中会生出另一种肉眼不可视之的力量，修士们称之为识感。这识感，外能用于感悟天地，内能用之内视体内丝毫变化，比之炼气修士用心神体会体内外的一切，却来得更为清晰、更为细致。
虽说程云羽丹田内的晶体通体透明，隐有流光闪动，与诸多典籍中所介绍的各类色泽鲜明的元丹迥异不同，但他能用识感内视，说明其必已晋为凝丹期无疑。心念一动，晶体内更是释放出一股之前他从未感受过的能量，虽不知其有何特别，但感觉告诉自己，这绝对比内气强大了许多，应是丹元。
“这便是我的元丹。虽不知其为何与典籍中所介绍的元丹外貌不同，但能释放丹元，能产生识感，除了元丹，还能是何物呢？哈哈哈！”确定自己真的成为凝丹修士后，多年努力终得正果，一脸狂喜的程云羽再也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此时的他，忘记了与渺衍真人的五年之约，忘记了差点散功重修的彷徨，忘记了跨过炼气后期直接凝丹的奇异，更忘记了自己几乎是再创一门功法的惊人之举，他只想放声大笑，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通通笑走，将自己苦修四年多，终达目的的喜悦尽情释放。
其实他能在此时凝丹，一点也不奇怪。首先，通过冥月轮炼化之法的数百次破而后立，其经脉之坚韧、丹田之宽广，远超一般炼气后期的修士，加上锻体时程一方用各种药物对其身体的锤炼，他的凝丹的基础完全犹如不拔之柱。再次，经过四年半苦修独具奇效的冲云气，也令其体内的内气远远多于一般炼气后期修士。可以说，除了内气不是以液态静存于丹田外，他体内所蕴含的力量，根本就不输于任何炼气后期巅峰的修士。
当他从一行迁徙途中的大雁那里灵光一闪想到以疏导方式来解决内气的狂暴之性之后，便等于是已找到了打开凝丹期大门的钥匙。要知道，目前炼气修士们都是通过以心神控制内气，从外施力，压制丹田中的内气向一点凝聚，从而凝丹。而他却是通过冲云气旋转而成的漩涡中生出的吸力，从内吸引内气向一点凝聚，进而凝丹。孰优孰劣暂且不论，但结果无疑都是一样的，大量内气凝于一点，高度压缩，进而成丹。
程云羽终于从狂喜中清醒了过来，再次内视了自己的透明元丹一番，心里却变得不踏实起来。虽说自己肯定已是凝丹修士无疑，但这种通体透明的元丹却是闻所未闻的，之前两次修炼出岔子的阴影再次浮现脑中，惟恐这元丹还有何自己暂且无法看出的隐忧。“还是立即去向真人请教，看我元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走出经房，程云羽才突然发现，整个世界与之前完全不同了。色彩更加鲜明，点滴细微之处也清晰可见，就如整个天地都被清洗了一遍。一种心念一到，万物便拉近于眼前之感油然而生，这便是识感的妙用。不过只是一顿，他又从那种奇妙的感觉中清醒过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当即收起心神，快步向渺衍真人的洞府走去。
透过重重白雾，程云羽第一次觉得渺衍真人的面容如此清晰。“这识感还真是奇妙。”
还不待他开口，渺衍真人却是一脸惊异的睁眼望来，程云羽的修为变化岂能瞒过他的灵识。“你这小子，竟真的这么快便凝丹成功了！”
程云羽当即俯身拜倒：“托真人爱护，小子有幸凝丹成功，特来拜谢真人。”
“起来说话吧。我也未想到你能在散功重修之后，仅花半年时间便成功凝丹，此等天资当，我华英宗前无古人。幸栽！幸栽！哈哈哈！”渺衍真人虽看出了程云羽已成功凝丹，但其凝丹的过程与方法，却无法仅通过灵识便探查出来。不过光是这小子以此幼龄便已晋为凝丹期，也当得其开怀大笑一次了，十八岁不到的凝丹修士，华英宗整个历史上就从未听说过。
笑了片刻，却见眼前的小子虽也一脸陪笑，但神情凝重，欲言又止，似有不安之处，便止住笑容问道：“看你模样，似有话要说？”
程云羽踌躇了片刻，虽已决定向渺衍真人求教了，但事到临头，又怕自己未遵照真人指点而做，再次恣意妄为，而换来一顿责骂。不过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如何凝丹，以及自己元丹的奇异之处细细诉说了一遍，毕竟就算自己胆大妄为，但结果始终是好的，了不得也就是责骂而已，并不会影响自己拜渺衍真人为师的结果。
渺衍真人听完，第一次失态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正局促不安的小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这么呆呆地望着。这个表情，在他脸上已有千多年未曾出现了。
程云羽见渺衍真人不说话，只是瞪大了双目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真把渺衍真人气到了，赶紧跪下认错：“请真人原谅小子妄为，小子只是不想失去拜真人为师的唯一机会！以后再也不敢了！”
渺衍真人被程云羽怯怯的声音惊醒，再次细细打量眼前这披头散发也难掩其俊美之貌的青年后，重重一拍身下的石榻，复又长笑道：“哈哈哈哈！天纵之才！天纵之才啊！快起来！”
见程云羽抬头一脸愕然，好似相当吃惊自己会如此高兴地夸奖于他，便柔声解释道：“你个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到了如今却还不明白自己做了何等之事？”
顿了一顿，渺衍真人嘴角再次挂上一个情难自禁的笑容，接着说道：“且不说你能以不到十八岁之龄便成功凝丹，说明了你天资卓绝、世所罕见，单是你以炼气中期修为便能独自开创出凝丹之路，无异于创造出一套崭新的功法，足以证明你身具傲人慧根，当为我华英宗之瑰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