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27章 师尊厚爱何以报
程云羽起身后，却仍是似懂非懂，疑惑得问道：“敢问真人，何为慧根？小子又何以当得华英宗瑰宝之称？”
“我说当得自然便当得！”渺衍真人语气笃定。“你在经房中想必也应该观阅了诸多典籍，应该清楚我辈修士自锻体到万虚的各个阶段，修的都是自身，以提高自身修为为目的。”
见程云羽点了点头，渺衍真人又用一种似乎带着某种向往的声音说道：“若要想最终达到传说中的天人合一境界，却不再是修自身便能办到，而须感悟天道，得到天道认可，方能身融其中，自身化为天道之代表。而这感悟天道，最要紧的便是慧根，智慧之根，非埋头苦修可及矣！”
程云羽闻言，却是又有疑惑，问道：“这跟我成功凝丹有何关系呢？真人何以看出我就身具慧根？”
“哼，若无大智慧者，岂能未及凝丹便独创出一异于前人的凝丹之法。你所修炼那《冲云气》根本就是一残缺功法，你能完善后续，为自身开创前路，难道还说明不了你的非凡智慧，这不是慧根是什么？”渺衍真人冷哼一声，好似对程云羽怀疑自己的眼光颇为不满，不过其嘴角微微泛起的笑意却又出卖了他内心中的欢快之情。
“这可是比修行天资更为重要之物！塑神、万虚修士虽说数量稀少，但九大宗派却是谁都不缺，否则何以称之为九大？唯独这天人合一境，已有几千年未出现过，我想便是因各大宗派均无天资、慧根皆具之人出现。你天资卓绝已勿需多说，又身具此等慧根，关键已有，若不中途夭折，那我华英宗出现天人合一强者的机会可就比之他派大了许多。最终成功的话，哈哈哈，那我宗必将重现当年古翻云道人在世时，那仙寓山力压群宗的盛景。”渺衍真人双目放光地望着程云羽，一字一句地道：“你，就是我华英宗的希望！就是我华英宗之瑰宝！”
程云羽听渺衍真人如此看好自己，却是颇感压力，随即又想到自己通体透明的元丹，赶紧问道：“那不知真人看我这异于诸人的元丹，可有不妥之处？”
渺衍真人刚才听了程云羽对自己凝丹过程的描述，早已用灵识仔细探查过他的体内，却未发现有何隐忧，方能如此开怀，开口说道：“你且宽心，我已细细探查了你体内各处，均未发现不妥。要知道，不同炼气功法最终所凝元丹均都有所不同，你这凝丹之法既然异于前人，那所得之丹外形不同于人也是常理之事了。我想你这元丹奇异，也应是因你所修炼的冲云气，加上又是用你独创的凝丹之法凝练而成的缘故，非是大事。”
程云羽终于放下心来，渺衍真人既然都说自己元丹无碍，那想必不会错了。阴霾尽去，他随即提起自己多年来埋头苦修的目的：“如今小子已晋凝丹，恳请真人允许小子往后均以师礼待真人！”
“哈，你这小子，说话还是这样拐弯抹角。”渺衍真人今天脸上的笑容几乎就没停止过。“行了，既然你已在约定期限内成功凝丹，我自然会收你为徒。再说，以你现在表现出的天资与慧根，我也不放心再将你交予旁人了。”
程云羽闻言大喜，赶紧跪下重重一礼，大声道：“程云羽拜见师尊！”
“呵呵呵，我辈修行之士，却不用讲那些世俗虚礼，既受你一拜，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之弟子了，起来吧！”渺衍真人含笑伸手虚抬，见程云羽依言起身后，接着说道：“为师在你之前收有十六名正式弟子，其中七人在修行途中夭折，折损近半，故你入我门墙后，也不可因自身不凡而妄自尊大，再行犯险，当戒骄戒躁，诚心于道，勤于修炼。往后再有何修行上的疑难，当及时来问于我，不可再如之前般恣意而行。”渺衍真人待程云羽拜师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叮嘱，足见他最为担心的便是程云羽再如之前那般不知不畏地将自己整出些幺蛾子来。虽然前两次都化险为安，这次更是自创自路，成功凝丹，但毕竟偶然因素太大，他可不想自己这寄予厚望的新弟子真因误入修炼歧途而夭折。
见程云羽点头应诺，渺衍真人手中一闪，朝他递来一物。程云羽一看，却是一枚玉简。“九大宗派，各有依仗。我华英宗最大的依仗，便是各种威力巨大的争斗法门。既然你已入我门墙，当学得我这“崩星刀”法门，拿去吧。”
待程云羽双手接过玉简后，渺衍真人思索片刻，复又拿出一物，慢慢说道：“你既已证明自己当为我华英宗瑰宝，我本当小心翼翼，护你之安危，但修行之路，欲得正果，岂能不经风雨。若我真将你一直束于身侧，恐怕反而会影响你之修行，故我仅予你一保命重宝，日后你能达何步，还得看你自己。此乃当年我之师尊赐予我的‘匿山石’，你将其炼化之后，随身携带，就算是塑神巅峰的修士用神识也无法探查到你。”
只见渺衍真人手中握着一毫不起眼的小石子，整体灰色，与一般平凡山石也无甚区别。但看师尊一脸郑重的脸色，程云羽也不敢怠慢，双手恭敬接过，捧于眼前细细观察。
渺衍真人见其一脸好奇宝宝模样，淡笑道：“你别看它看似平凡，也无任何攻击防御作用，但在我华英宗的诸多法宝中能逃避神识探查的，据我所知，仅此一物。凭借此宝，再加以些许机智，你当能在万虚以下修士手中逃得性命。你只需日夜用丹元温之，便能炼化，收起来吧。”
“谢师尊！徒儿必用心修炼，不负师尊所望！”程云羽将玉简与匿山石收入须弥戒指中后，再次大礼朝渺衍真人拜道。
“好了，师徒之间，还需客套？”渺衍真人这却是假话了，若是别的弟子，他可是一向讲究尊卑之礼，不假颜色的，由此也可看出他对程云羽宠爱到了何等地步。
“现在你已是凝丹修士，按照宗规，当为我华英宗分担宗内事务，哪怕你是我之弟子，也不得例外。”见程云羽点头应诺，渺衍真人一摆手：“明日起你便不用再打扫经房了，不过日后若有疑难，也可入内查阅典籍。一会儿你自下峰去向宗主报备你已为凝丹修士之事，由宗主分派事务。去吧！”
程云羽闻言，心下极为感动。他知道就连同为师尊弟子的爷爷也是不能擅入经房的，自己之前已占了打扫经房的便宜，却未想脱离此责后，仍会被允许入内，这是师尊对自己多大的厚爱啊！
出得洞府后，程云羽又辞别周鹿翁这位新晋“师兄”，径直向峰下行去。他得先按照师尊吩咐去向宗主报备自己已成功凝丹之事。
华英宗宗主池成杰平时所呆的地方叫作“吾桓堂”，坐落于华英山前山的半山腰上。与中峰上光秃秃的巨岩风光不同，吾桓堂周围绿树成荫，青烟缭绕。未及走近，便见一高大建筑彷似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这吾桓堂为华英宗历任宗主坐镇之地，实乃华英宗之中枢。其名虽为“堂”，但雕龙玉柱、富丽堂皇，若非隐于山中密林间，恐怕其恢弘气势比起神英大殿那典礼之地也毫不逊色。
待程云羽走近门前后，一位身着华英宗制式劲服的青年闪身而出，拦道：“这位同门有礼了，不知前来吾桓堂所为何事？”
程云羽抱拳一礼，轻声说道：“烦请同门通传，渺衍真人座下弟子程云羽，今日凝丹成功，前来向宗主报备！”
那青年听他说完，却是“啊”地一声惊叫出来。入宗时引得诸多长老争抢的修行天才、程一方长老之孙，在宗内颇具名气的程云羽，这才入宗几年？就凝丹成功了？还成了大长老渺衍真人的弟子？这负责为吾桓堂守门的弟子平日所见之人何其多，一向注重仪表仪态，这次却是被程云羽简简单单的一句自报家门给惊得罕见失态了。不过也仅是一下，早已练就的静心本能让他很快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哪里来的疯子，不过又一细想，能来此地的必是本宗弟子，又怎会有此胆量来找宗主招摇撞骗，看来应是真的无疑了。他瞬间恢复常色，躬身一礼道：“请师叔稍待，弟子这便去向宗主禀报。”
程云羽见其转身入内，却是愕然一笑，“师叔？”没想到拜渺衍真人为师还附带有这种好处，自己在宗内的辈分都无形拔高了。也对，渺衍真人的其他弟子，现在均是宗内长老，自己虽说还未晋塑神，成为华英宗长老，但与之同辈，广大弟子无疑都该称自己一声师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