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梦 -- 第五章，路见不平
他缩着肩，望着冲过来的三人，不动声色。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钟言动手了。
起劲扭腰，双手化掌，他猛地蹬出右脚，这一下又快又猛，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那王飞虎只久经打斗，一听见风声，立刻反应过来，双手交叉护住胸膛，但是巨大的腿力依然击退他好几步。
他的二个跟班急忙上前扶住，王飞虎眯着眼盯着钟言，踏着蝮蛇步伐。
围观的小胖子看见他一腿击退了王飞虎，大声叫喊着：“好样的，钟哥，打倒这个欺负人的恶棍！……”边上的丁建白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横幅，高举着挥舞，在后面么摇旗呐喊，鼓舞人心，顿时，整个街道都是一片“打倒王飞虎”的叫骂声。
王飞虎鄙夷地看了看众人，抹了抹鼻子，跨出半步左脚，脚根发力，手腕处青筋暴起，利用手臂传导力量，一记右拳向他轰出。
劲风迎面扑来，又快又狠。钟言早盯着王飞虎，看他一有动作，立刻发力。
练了一个月的站马步，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他弯着腰，转身踏步，一动右肩，一记直拳打向王飞虎腰部。
王飞虎脸色惊讶，不敢怠慢，弓着身体，脚步后退，踩着影子，整个人腾空而起向他扑去。
他一看距离，扭动颈椎骨，借地发力，右手后摆，拧腰轰出，“啪”一拳狠狠地打中王飞虎腮帮，紧接着，抬起右脚后跟，左脚临空踢出。
王飞虎腮帮正中一拳，只觉得嘴里甜甜的；细细一感觉，牙龈处，剧烈的痛感不停地传来。他皱着眉头，倒吸一口凉气，张开大嘴，疼的他头昏目眩，只能徒劳地用左手护住头部。
“砰！”二百多斤的壮汉王飞虎被一脚踢飞，大约跃出二米多远。
这一脚踢得，整个街道都没声音了，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良久，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响彻街道，“打得好，钟师哥威武！”丁建白目瞪口呆地说着。
“钟师哥，狠狠教训他，不要留情！”
“给我们报仇啊，钟师哥，接着打啊！”人群里不停地喊着，小胖子也拍着双手，一个劲地鼓掌。
王飞虎在跟班扶持下，勉强站立起来。他吐出满嘴血腥，满脸戾气的盯着钟言。
“啊，我要杀了你！……”他大吼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向钟言冲来。
钟言应变极快，拔出别在腰间铁剑，迎面刺上。
他脚步虚滑，侧着身体，躲过王飞虎这一剑，紧接着，一招“水中月”刺向他的下半身，那王飞虎斜剑抵挡。
“哒”双剑抵在一起，王飞虎手腕翻转，一个擒拿手就想夺下他的铁剑，他肩膀发力，一个手肘打向王飞虎，直接打断擒拿手。
王飞虎见手不行，立刻就是脚攻。撇脚抬腿一气呵成，左腿膝盖击向他小腹。
钟言右脚脚尖着地，“老藤缠树”缠绕王飞虎膝盖，同时右手腕反转，砍向王飞虎肚腹。
这么近的距离，王飞虎不得不收腹弓腰，提剑阻挡。
“就是现在！……”瞅准机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臂后撤，猛地一收一放，“砰砰砰”连续三拳打在王飞虎面颊，瞬间打他的天花乱坠，水陆道场。
王飞虎受此一击，只觉得全身提不起劲来，手止不住的颤抖，天旋地转，周围一切都在旋转。
他不敢放松，提剑在手，左脚向后跨出，右脚前屈，右手手臂向前伸去，猛地后撤肘击，“呗”王飞虎被狠狠地打倒在地，眼一闭，昏死过去了。
看着王飞虎不能站立，钟言解下他身上钱袋，快步走到少年身边。
那少年满脸青肿，鼻子不停地流淌着鲜血，但是他眼神明亮，咬紧牙关想要爬起来。
钟言一愣，伸出左手，想帮他站起来。
少年只是冷冷地看了看他，没有理他，双手吃力地撑着自己身体，想要站起来。
钟言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在伸手，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少年爬起。
几经努力，少年终于撑着手中宝剑，缓缓站了起来。
他用孤傲的眼神紧紧盯着钟言，随后转身就想离去。
“等等，你身上有伤，这点银子你留着用。”说着，身后传来钟言的声音。
少年没有回头，只是听着声音接住钱袋，一言不发地前行着，红色的晚霞照在他身上，只能留下背影。
钟言回到人群中，各种赞誉迎面而来。
丁建白和卢子轩，悄悄在横幅上写上“内门第一高手钟师兄，”不停的挥舞着，众人挤在钟言身边，疯狂地呐喊着：“钟师兄，你这是什么剑法啊，这么厉害！……”
“钟师兄不愧为内门第一高手，教小弟我几手吧！……”
“别听他的，钟师兄，我家有一位待嫁闺中的表妹，不知师兄可谓婚娶？……”钟言实在受不了，拉着小胖子就向街道另一边跑去，身后是丁建白，卢子轩拼命拦着疯狂地人群。
……
好不容易回到庆阳峰，他立刻检查起门锁里的发丝，又看了看门下的小沙子，反复确认没人进去过。
钟言把房门紧锁，窗户关上，点上了禅香。
周围一片漆黑，他静静地坐在蒲团上，面朝北方，半张着嘴巴，开始用口呼吸。
他在虚空中想象额头三寸处有一个小点，紧接着，这个小点开始离他额头越来越远，在他的想象力推动下，渐渐地离他额头约有十八寸了。
这个点不再移动了，点和自己额头连成了一条直线，它在不停的振动。
振动产生了波动，这种波动从头到脚运动着，他在心里不停想着神魂出窍，想象着自己越来越轻，自由一定能浮起来！他始终维持着这种念头，没有分心乱想。
“嗡嗡嗡”虚幻的振动传遍全身，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就是这种感觉！”就在此时，钟言只觉得浑身颤抖，身体一轻，自己似乎飞了起来。
再看四周，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样，只是地上又多了一个自己。
换个说法，他飞在空中，没有一点重量，轻飘飘地。
地上的自己微闭双眼，端端正正坐在蒲团上。
“哈哈，我能飞了，我能飞了！”他大声喊叫着，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他只觉得没什么意思，不由得在心里想到：“我要出去看看。”
顿时，他就发现自己正在向外飞去，高高的房梁根本拦不住他。
就跟戳破气泡一样，他轻松地穿墙过壁了。
此时已是黑夜了，放眼望去，周围除了树木还是树木。
在荒野中游荡着，他觉得好无趣。
脑海中不自觉想到了小胖子，也就是他的第一个朋友，顿时，自己好像走在黑暗的洞穴里，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前方出现了光芒。
他跑向光芒，下一刻，自己居然就出现在小胖子身边！
小胖子房间里干干净净，整洁的很。他躺在床上，呼噜打的只响，嘴里还嘟囔着：“真好吃……再来……”
钟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想起了师父梅长老。
他只觉得眼前又是一暗，穿过不知名的黑暗隧道，又来到去过的炼丹房。
梅长老正坐在炼丹房里，手拿着一本书—《小五行破禁法》，嘴里悄悄嘀咕着什么。
钟言有些好奇，悄悄走上前去偷听。
只见梅长老自言自语道：“只要等到他们各自练会一招剑法，用这五行剑法定能打破最后一层禁制……”说着，他止不住的咳嗽，皱着眉头，痛苦不已。
良久，他缓过神来，咬牙切齿地说到：“清虚子，三十年前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虽然我现在灵气尽失，但是只要打破禁制，取出灵药，到时候，哼！……”
钟言还想继续听着，忽然感觉头昏目眩，又是黑暗袭来。
再醒过来时候，他已经神魂归窍，回到了自己身体。
“怎么回事，好累！……”想着，他只觉得浑身疲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肚中不停发出响声，“好饿啊！”他有些迷茫地揉了揉眼睛。
他吃了点食物，又开始站马步了。
这一次，他刚刚站马步没多久，就觉得浑身筋骨酸胀，无力支撑下去。
“怎么回事？难道是神魂出窍导致的么？……”想着，他也不勉强自己，并腿收功，走出了屋子。
散步在屋外，晚风吹过，别有一番风味。
“小寒都过了，过年之前一定要回家一次，把这几个月的月份钱带回去，让爹娘哥哥们，过个好年！还要给老先生买些补品……”想着，他低垂着眼帘，微微笑着。
突然，不远处传来连绵不断的喊声：“钟师兄，钟师兄，是你么？……”
他有些茫然地站立着。
待喊叫的人近了，钟言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会是他们！”
原来那喊叫的，居然是被他教训过的四个师弟，钟言戒备的看着他们，左手搭在腰间长剑上。
这四人近了，他们满脸恭谨地行礼说道：“钟师兄，你在这儿啊！梅师父派我们来找你一起过去……”一脸诚恳地望着他。
他有些惊讶这四人的态度，但还是点了点头，带着他们面见梅师父去。
一路上，四人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快到梅师父屋子了，有人实在忍不住了。
少年们问道：“钟师兄，听说你打败了恶霸王飞虎，这是真的么？”
“钟师兄，你要小心啊，王飞虎哥哥也是内门弟子，据说还有一手霸道的拳法！……”
“……那个……以前是我们错了……钟师兄，你能原谅我们么？”说着，四人低着头，不敢看他。
钟言心里一软，轻声说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谁没有犯错的时候！……”
闻听此语，这四人纷纷抬起头，欣喜地望着他。
不一会儿，四人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哈哈，我就知道钟师兄不会怪罪我们！像师兄这种顶天立地的英雄，心胸一定不会小肚鸡肠……”
“钟师兄，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嘿嘿，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山下酒楼吃饭吧，听说那里的女儿红可是有二十年酿的！……钟师兄，你倒是说话啊！”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