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禁地情 -- (二十五）小龟
13.2小龟
剑一落地，振起了尘埃的斗志，无数的尘埃席地而起，奋力向天空一跃，霎那间风起云涌，那些尘埃此时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沙瘴，还在肆意地蔓延。
妘娘的手一紧，绕指柔劈开了沙阵，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剑光，形成了一个飓风，开始盘旋，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绕指柔？！”大夫人显然没有想到过，妘娘会拿出这把剑，或者说，这个天弦是她需要的。
十二年前，一个瞎了双眼的女子来到黑水谷，要妘娘给她带路，去黑水谷的龙洞，她告诉妘娘，她需要龙炎草来救命。
妘娘好奇的接待着这个远方的来客，那个女子的脸上有褪不去吹不散的忧伤，似乎长年被生活所累，但是看她的着装，应该是出身显赫。她没有告诉妘娘需要龙炎草去救谁，凝重的神情应该可以知道，那个人对这个女子特别重要。
女子拿到了药转身离开，忽然又撤回来，将一个纤细的银绳交在他的手中，说：“此行匆忙而来，也没有什么礼物可以作为谢意的，这个是我在北海时无意间得到的，就相赠予你吧，叫做绕指柔。”
妘娘看着这把奇怪的剑，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了，多少钢铁重器都葬身于它的剑光下，激动的说不出话，站在原地，目送离开的女子，原来来者就是西海流沙的帝后——青薇。
大夫人不甘心地双手握剑，横空回旋，玄武出世，一个用力，天地震动。
妘娘顶住了咆哮而来的大风，绕指柔破沙斩阵，一招风定落花深，风在剑锋下竟然停止了，妘娘一个跳跃，绕梁一转，风定后竟然出现了无数个同样的身影，分辨不清真假。
十多个相同外貌的女子站在大夫人面前，大夫人暗忖道：“好一个风定落花深。”一角微微上扬的嘴唇显得诡诈几分。
随着大夫人的转身，剑消失在了风沙中，一个弓箭被张弛，十发神剑已经悬在空白的弦上。
妘娘的分影一一被击破，一个酿跄险些倒地。
“哟，看来我比你强，是不是？玄武，我的好妹妹。”
妘娘听了她的话，有点反应不过来，姐姐？妹妹？什么情况？
“我不是你的玄武妹妹。”妘娘告诉自己，他的姐姐已经死了。
“不，忘记不代表就不是，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但恐怕永远没有那一天了吧？”大夫人自信地笑声让沙阵外的白姬几人听得心里发毛，“十一年前，你就该死了，都是那个小青雀，不然，你的一切早该没了。”
“十一年前？是你害死父亲的？”
“不是我，但我很乐意看着这些。其实，你并不是我的孩子，我装怀孕生下了你，其实，那时我就该杀了你，却被你父亲认为我疯了，将我赶出了黑水谷，还有道姑保护，我只能回到这里。”大夫人心里越来越痛恨，“千年前，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今天，我要让你感受到羞辱的滋味。”
一把剑飞快的飞向妘娘，就在快触及妘娘心脏的那一刻，剑竟然滴下了水。是泪水？妘娘摒住了气，看着眼前的剑以为在她身边。
“主人，小龟好想你！”
什么声音？妘娘四下张望，只有一把剑在啊？难道是这把剑在想她？
“主人，你忘记小龟了？我是北海的海神，你的伙伴啊。”剑在妘娘的手中，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什么？海神竟然苏醒了？为什么？！”大夫人痛恨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最终北冥神剑还是离开了她，凭什么自己的妹妹就该拥有着一切？
眼前的大夫人着了魔般，头发呈现诡异的蓝色，眼窝瞬间凹了下去，皮肤的水分也瞬间蒸发了，变得干瘪松弛，原来的外貌如一层衣服般被脱去了。
“玄武，我才是北海的大夫人，北海之主，你是一个贱人的孩子，没权利拥有这些，为什么他却那么爱你！我要拿回你的一切。”
无数的冰针拔地而起，妄图穿透苍天，冰封世界。
这个是古老的法术，直接将水汽转为固体，过了两个形态，伯考看见沙阵散去后的这个场面，说了一句，怎么可能？这个过两形的咒术已经失传多年了，即使是伯考现在的力量，也难以完全做到，这个大夫人竟然能在一瞬间制造出这个大量的冰针，果然力量不同凡响。
“主人，拿起我，绕梁扣弦，龟心似剑。”随着妘娘的重复，神弓张弛间有弦叩响，一把青铜剑安于上头，弓弦剑三合一，成了一把青铜色的神兵，发出震聋欲耳的怒吼。
妘娘不自觉的念动了自己也不知道的咒语，神剑挥洒过处，冰雪消失。
最后，神剑狠狠地刺向了大夫人的心脏，“不！”白姬挡在了神剑前。
“不要杀她，按她所说，妘娘，她是你的姐姐，我不能让你做傻事。”白姬的话，让妘娘停下了战斗。
“可我不记得。”
“不记得代表你就没有这个姐姐了。”白姬告诉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个悲剧。人之间的仇恨，也许会像紫若他们一样，错过了爱之心。
“主人，他真的是你的姐姐。”
“呀，妘娘，你的剑会说话。”白姬眼神充溢着惊奇，天真的笑了，“妘娘，能让我瞧瞧不，反正大夫人也被你定住了。”
“我叫小龟，是北海的海神，神剑的灵魂。”神剑说话间，变成了一个小乌龟，有着青色的头毛，长得十分可爱，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背着龟壳的小孩，惹得白姬哈哈大笑。
“不准笑！青龙你老这么笑我！”
看着小龟气愤极了，白姬才憋住了笑。
“你怎么叫妘娘叫主人？”白姬摸着这个圆圆的脑袋，光溜溜的真好玩。
“你们真会误事！”小龟双手交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本来就是玄武的神兵，镇守着北海，却千年之前的大战后，随着玄武选择来了西海，我也跟来了。结果你们打什么赌，我那时在龟壳里睡觉，没有来得及跟上你们。”
“那后来呢？”
“后来我被这个女人抓到了，为了保全力量，我故意在经过北海时，将神弦投于北海。后来我便陷入了沉睡，等待主人。”
“恩恩，妘娘，你有小龟儿子了。”这话惹得素廉笑出了眼泪。眼前的女子和孩子，看起来，像一对母子。
“你才是龟儿子！”小龟愤怒地缩进龟壳，去追赶素廉。
伯考却笑不出，子菽一直还没有醒来。他想告诉白姬，但子菽又不愿告诉白姬，还说只是想睡会儿。
“大夫人，请你告诉我们哪道门可以过去？”妘娘俯视这地上落魄的女子，微微一笑，“撑破了那个皮囊，是你真实的自己，自己的才是最适合的。”
大夫人闭着眼睛，不说话。
素廉已经心里有了答案了，上前告诉白姬。
“大夫人，我知道你不愿让我们通过，但是，我们必须得过去，所以……”
大夫人打断了白姬的话，凶恶地盯着素廉，“你们过去吧，只要你们知道哪个门，就过去！”
白姬和妘娘转身时，无数个冰棱向她们袭去。背后一阵阴冷，白姬转身，素廉的身体被冰锥刺透，温暖的鲜血与寒冰相溶，冒着寒气。
“素廉！”白姬看着倒下的素廉，尖声地叫到。
“我相信你，白姬，走，……”素廉的手无力地捶下了，失去了生气。
伯考在看到素廉倒下的刹那，发动念力，也用冰锥刺透了大夫人的心。他没有哭。
白姬带着剩下的三个人站在第二道大门前，刚才素廉告诉白姬，第二道门是活的，因为有虫子回来了。
就在拱门即将闭合时，伯考退了出去。
“白姬，你们走吧，我想留下，这里本来就需要人留下。我知道你们都有和我一样的打算，可前面需要你。何况现在的子菽太虚弱了，在这里，我可以给他更好的守护。”
白姬看着子菽和伯考在视线中消失，不放心的喊着：“替我好好照顾她！”
“青龙，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小龟变成了一个小乌龟，趴在妘娘的肩头。
“真的，虽然我和魂合体了，但是，只有我的记忆，那些记忆被封印了。”
“你想解开吗？”
“想，又不想，反正该想起时会记起的。”
“这样想最好，因为我也不记得多少，睡的久了，忘了很多。主人，那你也不记得了？”
“是是是，小龟，这话一路来你问了十遍了。”
“主人，你嫌我唠叨对不？”
“这个第十三遍了，乖，好好休息会儿。”
“终于有了亮光，应该离出口不远了。”
白姬一个寒颤，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说不出的不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