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禁地情 -- (二十四）北冥神剑
“来者何人？！”
白姬下马，听见有一个声音刺破了天空传来，暗自一震。妘娘对于这个声音，有一种似曾相似之感。伯考一直觉得子菽怪怪的，正在思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乱了思绪。
“我们是过路人，要去塔顶，求你行个方便吧，打开门，让我们过去！”素廉扯着嗓门答道。
“那个蒙面女子是黑水之民？”女子的语气陡然冷到了极点。
“我是，来自黑水，如果可以，请告诉我们那一道门是对的门，通往塔顶。”妘娘谦和地说到。
“你们可以过去，选择一道门，对了不就可以过了？”女子的轻慢让白姬愤怒了，一路来，失去了同路人，鸠也不见了，肩上担子越来越重，真的没心思陪他玩了。
“既然知道我们来了，为何不出现？”白姬试探着隐藏的女子。
妘娘一惊，看着站在门前的女子，说不出话。
“他长得和妘娘一模一样！”子菽吃惊得望着眼前的女子，伯考加强了防线，挡住这四周的风，保护着子菽，子菽现在很虚弱。
“南冥天拜见各位，你们可以叫我大夫人，欢迎各位来到这。”眼前的女子有着和妘娘一模一样的外貌，却又显得成熟温柔，眼神没有丝毫杀意，一身白里黑衫，席地的长裙，香花为佩，又姓南冥，这让大伙一惊。
“你是？”妘娘一改常态，一向雷厉风行的她，此时竟有些犹豫吞吐，“娘亲？”
素廉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什么情况？
子菽忽然又虚弱地倒了下去，伯考皱紧了眉头，一路来，他感到子菽的力量在不断地减弱，结界也无法阻止这些，好像子菽知道，但是她选择了缄默。
“没想到我们娘俩会这样见面。”大夫人笑着，眼睛不含任何笑意，但很平静。
“你是我的娘亲？”妘娘摇着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日思夜想的娘亲，现在站在他的面前，面对着生或死的选择。
“大夫人，既然你是妘娘的生母，那么我也尊你为我的父母长辈，希望你告诉我们如何过这些门。”
“她？只是一个错误的延续。”
女子表情是一脸的不屑，似乎眼前的女儿就是一个失败品，创造者对于他的创造总有诸多的不满，一次衬托出自己的完美。
这话如晴天霹雳让妘娘喘不过气来，子菽恍惚中听见这话，心里一颤，流下了眼泪。
“大夫人，我不管你有什么怨恨，但我不希望你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很不爽。”白姬因为恼怒红了脸，妘娘是她的好朋友，十几年的朝夕相守，白姬知道妘娘对母亲的想念，但是，没想过相见竟是如此，还不如不见。
“哟，你就是青龙？看起来嫩了点啊。还是去人间混吧，这里没有你的路。”大夫人那染得通红的指甲在这个空间竟然划出了一条缝，走进了黑暗中。
“可恶！”眼泪已经随时可能掉下来了，但是白姬忍着，他知道，现在妘娘更需要温暖呀。
多少个失眠的夜里，妘娘说，要是有娘亲该多好啊。两个人心领神会地点头，白姬也没见过自己的娘亲，他们知道那种痛苦。
到如今，妘娘终于见到了亲娘，却得到的是犹如坚冰般的寒冷，错误，既然是个错误就该改正啊，不然，为什么明知道错误还要去犯呢。白姬握紧了双手，指甲陷进了掌心，透出了红色的鲜血。
“白姬，我没事，不要这样。”妘娘拿出了一颗药，让白姬服下，他看到白姬胸口的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敢情是病根没有完全除去，现在还在时隐时现。为了白姬的安全，还是得继续服药，妘娘想着。
“我不要，妘娘，我没事。”白姬推开了药，眼神闪过一道绿光。
“不，白姬，你要吃，否则……”
“否则封印冲破，我将失去所有力量不是吗？”白姬的眼神告诉妘娘，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十年前，自己的身上莫名多出了这个蝴蝶咒印，而心爱的师父一夜老去，她便开始追查这件事。直到大病初愈的晚上，师父与司琴师父的对话让她听到了，他便明了了。白姬突然昏死过去，高烧不退，师父用了各种奇花异草还是不见成效，眼见着自己的爱徒就要命丧黄泉了。
情急之下，霄华太真运气给白姬，司琴等人试图阻止，却被霄华一掌打出了起居处。可真气一直难以和白姬真正的融合，她的体内有一个力量在排斥着，也有心的跳动。最终，太真启用了昆吾咒，用一个点将力量封印在白姬体内，而这个咒和消耗的真气，太真的力量几乎全失。如果解开的话，白姬会死去。
因为能量经常不稳定，冲击着白姬的大脑，妘娘在太真的帮助下，研发了此药，能够增强体魄，安定白姬体内真气的窜动，让白姬能够继续活着。
“既然这样，你就该听我的话，吃下去。”妘娘斩钉截铁地说到。
“不要，我本来就是不该活下来的人，害了大家，我是罪人，不值得你们同情。”白姬扯着头发，悲伤地哭了起来。
子菽的嘴角竟浮起一丝微笑，这些，将会过去的，白姬，很快就过去了，子菽对着自己的心说着。
“如果这样想，你觉得对得起相信的大家吗？他们不怕死，因为知道你会带他们获得新生。”妘娘气愤地嚷着，现在的白姬垂头丧气，以前的活泼哪去了？自信哪去了？“我告诉你，我们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们自己的心，你把大家的心丢在哪里了？”
“我！？……”白姬无言以对。
“你不知道了吧？现在给我吃下药，我怎么忍心让你离开呢？还记得我说过，宁愿我死也不会让你受苦。”妘娘模糊了眼眶，将药递给白姬，“师父说过，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我杀了你，所以我也有错，我不忍心杀你，才会有今天的悲剧。要是当初我杀了你，然后也杀了我自己，该多好。”
白姬双手环着妘娘的脖子，埋着头哭的好委屈，好痛心。“我们活着都是有意义的，没有什么错误。”白姬的话，让妘娘也哭了，多少次，妘娘也觉得自己诗歌多余人。
素廉此时已经双泪俱下，痛哭流涕，“你们感动死我了。”
“伯考，请你好好照顾子菽，她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我都没来得及给她温暖，便带她来到这里，请你代我好好照顾她。”白姬支起了身体，看着子菽在伯考肩上静静地睡着了，安心地笑了。
“你要去哪里？”伯考反问了一句。
白姬示意了一眼，前方大夫人坐在墓碣上妖异地望着白姬一行人，眼中的温柔一扫而空，满是怨恨和愤怒，她在等着他们的挑战。
“不，我去。”妘娘争先走了过去，白姬试图阻拦，却被妘娘的眼神定在了原地，“风定落花深！”看来妘娘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地准备了，白姬觉得还是先不插手为好。
“白姬，自从来到这，你就像变了个人，希望你重新做回那个温暖爱赌气喜欢吃我的茉莉糕的白姬，那时候的你，很快乐。”
白姬听到妘娘的声音，落下了泪，“如果你活下来，我就给你说笑话，和你生气。”
素廉的手一转，有无数的虫爬进了前方的八个拱门。虫子争先恐后的上去，却大堆大堆地死去，又继续上前，死亡数量急剧上增，有少量的虫子已经进入了拱门。
“这弓！”只见大夫人的手中握着一把散发着白色之气的青铜长弓，有着龟壳般的纹路，弓身镶有九颗九玄神珠，却没有弓弦。但看起来大夫人用的好像很不趁手。
这在猜想这把神器是什么来历，白姬看到大夫人纤细的手指对着空弦一拉，一把宝剑纵横四海，有惊涛拍岸之声，夹杂着风的怒吼。
“北冥神剑！”上古之上，四海有神器，穹庐盖，北冥剑，夕血鞭，破风萧。传说之中剑上于弓，拨弦剑出，幻影胜于实体，有着破山河之力。
“在这里用这剑，会不会把这里都给震坏了。”
素廉把眼睛撑成了圆形样，心却留意着拱门那头。
“不见得，我觉得这剑好像并不认可这个大夫人呢？！”伯考观察良久，发现大夫人召唤剑时很是吃力，而且，那剑出现后，竟然没有与弓合体，说明大夫人没有完全得到剑力。
白姬也认可地点了点头，妘娘此时没有任何行动，看着眼前的女子。
“如果我赢了，你就放他们过去。”妘娘说话时没有看女子一眼，他的娘亲早死了，捕获在这事上了，她告诉自己只有姐姐和爹爹。
“我想你们都得死在这里了。死前你有什么疑问，不能让你死的不明不白啊。”大夫人的手卷着披肩的长发，更加的妩媚，修长的腿在长纱裙中若影若现。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离开？！我想你搞错了，是你爹爹将我赶出门的，你们南冥家的人都好心，只有我坏，所以，……”女子邪魅地转过身，“我忘了，你没问我那些。”
“所以什么？”妘娘听着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说了，你只有一个问题。”
余音未落，一道剑光从天而下，溅起了尘埃，久久未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