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昨日的长夜 第一篇 深瞳之光 （绮月篇） -- 第十五章 教官的教官我们应该叫什么
第十五章教官的教官我们应该叫什么
林莫迁看着已经气绝的菊池泉，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到临死前仍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输给这几个新人。
林莫迁想起以前副部长给他说过的话，冷不丁地对着菊池泉的尸体说道。
“副部长说过，我们现在的身体都是由魔力构成了，来普通人类做出的研究成果能对自己有多大的意义？你这个看似十分聪明的研究者，其实只是个不愿放弃笨蛋罢了。”
距离来到地底到战斗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左右，剩下的时间不多，沙罗安装的定时炸弹在不久后就会引爆，林莫迁勉强包扎了一下右肩的伤口后，招呼众人离开这里。
走出研究所大门，沙罗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和她一起等着的还有被她打晕在地的门卫，她一见众人走了出来，先是看了看表，然后笑着对他们大喊。
“一小时五十六分钟，还不错，感觉怎么样？两小时的极限体验。”
林莫迁翻了翻白眼。
“副部长怎么让你这样的抖S来接待我们，我们再慢四分钟的话可就死在里面了。”
沙罗也觉得这样的做法对于他们来说有些过分，歉意地笑了笑。
“好啦——我道歉。我已经联络了信息部的人，他们已经把传送阵打开了。走吧，我送你们回雾之国。”
“这么快！”
沙罗挑挑眉。
“怎么？还想姐姐陪你们多玩几天吗？”
林莫迁摆摆手。
“免了，我可不是M，和你在一起迟早会出事，各种意义上。不过——还是让我们把这场盛大的烟花欣赏了再走吧。”
沙罗拍了拍手。
“对耶，你不说我还忘了，难得准备这么灿烂的烟花，不好好欣赏的话实在太可惜了。来，我们站远一点。”
众人依言走出了研究所，站在东京湾的码头处静静等着烟花的绽放。
大概三分钟左右，研究所准时爆炸，巨大的响动使林莫迁感到脚下的大地都在摇晃，绚丽的火光冲天而起，无数瓦砾洒向夜空。
“真漂亮啊，这样的盛典不知几时才能再次看到。”
沙罗在一旁赞叹道。
“你这样做不怕警察调查到吗？你现在可是上班族。”
沙罗晃了晃手指。
“错了，今天去研究所的相关成员可是你们哟，东京大学物理系的学生。”
“那我们以后来日本岂不是还要担心警察？”
林莫迁有些担心，以后想来秋叶原都得提心吊胆的了。
沙罗突然叹了口气。
“不会的，日本这样的国家啊，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普通人也好，警察也好，他们都得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忙碌，像今天这样的事件，最多这几天被人们记住，过段时间，他们都会将其淡忘的。”
林莫迁一时无言以对，他没想到沙罗会说这种话，大概是身处这样的国家之中，对此产生的抱怨吧。
“好了……我们走吧，回成田机场。”
来到成田机场附近，已经开始运转的传送阵闪耀着炫目的光。林莫迁从怀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小方匣子，再次呼叫副部长。
“喂，副部长，我们马上回来了。”
“呵呵，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绮月未来没事了吧？”
“嗯，差不多已经解开心结了。”
“嗯，很好，你不愧是我们亚洲部的「zero」。”
“zero？”
“啊，没什么，没什么。”
林莫迁感觉副部长一直在向他隐瞒什么，不过没去在意。
“那我们就回来了，对了传送阵的另一个不会是我们跳下去的那个地方吧。”
“呵呵……你放心，回雾之国的坐标在生命树下。这次任务完成，你们会有一个月的假期，这段时间你们想到哪里去都行。”
“那还不错。”
林莫迁转头对其他人说道。
“刚才副部长说我们有一个月的假期，可以去任何地方，走吧，回去找副部长拿奖金。”
奥罗拉欢呼了一声，这时林莫迁却发现绮月的表情有些扭捏。
“绮月，怎么了？”
绮月吞吞吐吐道
“我……我的……手链不见了。”
林莫迁响起进入研究所时绮月交给门卫的那条手链，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于是笑着说道。
“算了吧，绮月，一条手链而已，回去我送你一条怎么样？”
“可是……那是以前妈妈送给我的。”
林莫迁知道绮月的母亲对她的重要性，于是叹了口气，向沙罗问道。
“沙罗，传送阵运转的时间会持续多久？”
“嗯？啊，三个小时左右吧。你想要做什么？”
林莫迁没回答她的问题，说道。
“这样，奥罗拉和路西尔，你们两个先回去，我陪绮月去找手链，沙罗你也回去吧，明天不上班吗？”
“诶？为什么？我也要陪你们去。”
奥罗拉在一旁抗议。
林莫迁看了绮月一眼，绮月的事情，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且那样的经历，绮月肯定不想有太多人知道。
“不，只是去找一条手链而已，没什么问题的，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听话。”
“那我陪你们去吧，现在还早，大不了我明天向公司请一天假。”
“不，沙罗，你回去吧，我和绮月两个人真的没问题了。”
沙罗以为林莫迁喜欢上绮月了，于是坏笑着捅捅他的腰。
“小子我看好你哟，绮月除了话少点，长相确实没得挑，实在不行的话，姐姐教你几招？”
林莫迁翻了翻白眼，也没去狡辩。
奥罗拉极其不情愿地走进传送阵，临走前还鼓着脸朝林莫迁喊道。
“林莫迁，你千万不要对绮月下手啊，绮月也是！千万不要听这个坏蛋的话啊！”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林莫迁再次拿出那个小方匣子。
“副部长，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林莫迁！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回来！”
林莫迁呼了口气。
“副部长，你之前拜托过我要帮绮月解开心结吧？如今还有最后一步，不好好完成的话，可就辜负了你的委托了哟。”
“绮月的手链之后我会派人去找，你们现在快回来，日本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那里有……”
还未等副部长把话说完，林莫迁就切断了通讯。
与此同时，雾之国信息部的大厅中，副部长气急败坏地将通讯器扔在桌上。
“那个小子，根本就是乱来！那里可是有个不得了的人啊，阿曼达，你快通知荒井浅仓过来，这件事情必须得派他去！”
林莫迁和绮月坐在前往日本湾的电车里，绮月的神情有些焦急。
“还没忘记那些事吗？”
绮月轻轻摇了摇头。
“要说忘记肯定是没办法的，但现在至少能正确地面对它们了，那条手链……是唯一和母亲有关的事物，这么随随便便就丢失的话，我实在过意不去。”
“嗯——”
林莫迁点了点头。
“人总是要背负一些东西的，我也想保留几样和母亲有关的物品啊……那条手链虽然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去找找吧。”
两人来到那间研究所前，如今这里已成废墟，之前的爆炸引起了周围的注意，空地上停满了警车。
两人悄悄绕过人群，仔细在空地里寻找，可是翻开了无数了的石块，始终没找到那条手链。
“惨了，要是被警察拿去了还好说，拜托一下沙罗小姐应该拿得回来，要是被掩埋在这片废墟之下，那就不好找了。”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
有个十分柔和的男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你们在找的是这个东西吗？”
两人回过头，发现一个穿着和服，手持太刀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奇异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体如同灵魂一般呈半透明状。
男人的容颜确实很符合鬼魅这个词，五官精致到妖艳的程度，黑色的长发直直垂下，简直就像把一个女人的头硬安在身体上。可是这个男人站立的身姿，却又如同真正的武士一般挺拔，细致的面容加上挺拔的身姿，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像他手中的利刃，刀身微薄，却有着断金裂石的锋利。
林莫迁被吓了一跳，不过随即看到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俨如是绮月的手链，表情变得慎重。
“你是谁？”
男人没理会林莫迁的话，转身离开。
两人无奈，只好跟着男人，直到走到无人的街道，男人才停下。
“你们是雾之国的人吧？”
男人突兀地问了一句。
林莫迁大惊，这个男人竟然知道雾之国！
“你到底是谁？”
男人还是没有回答林莫迁的话，继续问道。
“荒井浅仓你们认识吗？”
“你认识荒井教官？”
“嚯——”
男人轻声笑了一下。
“他竟然当上教官了。”
林莫迁越来越感觉事态的严重，这个男人的身体很明显已经不算是一个正常人类了，又知道雾之国和荒井教官，显然是以前和教官战斗过的敌人。
林莫迁将绮月挡在身后，做出防御的姿态，谨慎地盯着这个男人。
“别害怕。”
男人发现了林莫迁的举动。
“我认识荒井浅仓是他生前的事。”
生前？这个男人难道是荒井教官生前的故人？
“你到底是……”
男人转身望着远处。
“我叫上泉信则，我和你们做的事情一样，是守护整个日本的灵，英灵也好，恶灵也罢。生前是名剑客，也是荒井浅仓的老师。
“荒井教官的老师？”
——————
“荒井，林莫迁他们大概遇到那个人了。”
副部长表情凝重地对荒井浅仓说道。
“你是说……老师？”
副部长点点头。
“嗯，林莫迁那小子，完全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你老师并没有被列入雾之国的通缉名单中，可是以他做事那种喜怒无常的个性，林莫迁他们可能会有危险。”
荒井浅仓的表情有些奇怪，保持沉默。
“上泉信则，江户时代末期名震整个日本的大剑豪，居合斩高手，明治维新时期的保皇派，戊辰战争中被倒幕派所杀，死后，他的怨念使灵魂得以保存，如同诅咒一般永远停留在日本。”
“荒井啊，这件事情只能你出面了，林莫迁他们是无法对付你的老师的，他存在的意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保护日本，所以我们雾之国不会干涉。”
荒井浅仓点点头，带着谢意向副部长鞠了一躬。
他的老 师如今已经变成了鬼魂，按照雾之国的要求是应该没消灭的，但副部长并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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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迁盯着面前上泉信则，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只是陪绮月寻找一条手链，却碰到了荒井教官生前的老师。
“你拿走绮月的手链想要做什么？”
“我之前说过，我是守护日本的灵，可是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想找个人留下来陪我，我从你们刚来到日本就开始关注你们了，那个女子，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闹半天原来是想留下绮月，你都变成灵魂了，还这么好色，你自己也不是很漂亮吗？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挽救一个日本失足少女是件容易的事情啊，我还等着她回去好好奉上茶道谢呢！”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
“要我看着你带走绮月，除非我死！”
“那就死吧……”
很突兀地————
林莫迁只感到刀光在眼前一闪而灭。
因为对方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突然了，直到对方收刀入鞘后，腹部的伤口才裂开，鲜红很夸张地喷射而出，伤口的痛楚和失血感很快传递到了大脑，林莫迁感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缓缓倒地……
绮月眼睁睁地看着林莫迁中刀后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明明只是来找一条手链，却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少年明明才对她作出要陪伴她一生的约定，现在却被砍倒在了地上。
绮月大叫着扑到林莫迁身前，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大哭起来。
“都怪我……我不该执意要来找手链……你醒醒啊，林莫迁，明明我们约定好了的，你不能死啊！”
朦胧中。
林莫迁听到绮月的哭声，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在逐渐消失，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我就要死了吗？对不起啊，绮月，明明之前还说过许多大话。对不起啊，妈妈，我已经等不到和你相见的时候。
……
————又是那阵熟悉的铁链声。
林莫迁的眼前重新出现了光亮，不过却变成了之前梦境里见到的景象。拖着铁链的小男孩一如之前一样抚摸着他的脸，不过这次他听清了小男孩所说的话。
声音如同鬼魅，发出诱惑的低语。
他说。
“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