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七章 猪的队友
这时候，苏染不紧不慢地说：“这大梁，终究是不行了。你在这当了这许多年质子，心智是越活越回去了。死了倒也干净。还能平白为我大澧挣个机会。也好！”真想不通怎么会有一个这么笨的弟弟！！方才听他说了那女孩是王妃，还以为他开窍了。没想到还是这般不着调。她是决计不会自杀的。这番投河，不过是逃跑罢了！！
但是，这些苏墨却是不知的，所以苏染此言一出，苏墨的背影僵住，却没有回头：“那就……”
但是他话没说完，就被苏染打断了：“小北，给我靠着那城楼，睁大眼睛看清楚，等着那姑娘上来！至于墨公子，今晚决计未上我们的船。”
船尾传来了一声应和：“是！”
诶？！哪里不太对啊！！
“哥，你太丧心病狂了！！你弟弟都要死了，你还有心思等姑娘！”苏墨伤心欲绝。为了一个新认识的姑娘殉情这事儿，他其实是做不出来的。但是，他知道，只要苏染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苏染不理他，自顾自地喝酒。
“哥……”苏墨哭丧着脸。快点叫我坐回去吧……
现在可以没良心了？可以不情圣了？！当然，苏染没有问出来，这会儿问出来，是会破坏他高贵冷艳的形象的。
等到苏墨终于腆着脸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的时候。苏染终于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她是王妃的。”对于这个弟弟的智商，能够洞悉到这一点，还真的是让他挺震惊。
“很简单啊，她是以大梁国王妃的打扮上了我的马车，然后在马车里换的衣服啊！而且大梁国在世的准王妃，也就这一位了。”说到这里，苏墨的脸上颇有得意之色，接着，他狭了一口酒，继续道，“我不仅知道她是王妃，我还听说，这端王爷虽说是娶了她过门，可这数月来，却是一夜都未曾在她房里宿下的。一夜都未曾哦！！！包括新婚之夜！”
“你想表达什么东西？！”苏染嘴角抽搐。眉头却深深地皱了起来，神色也有些莫辨。因为，这自称白沼的端王妃，竟然是坐着阿墨的车子来的！！！从遇见他们两人之后，苏染可以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这之前呢？！！大梁的王妃和澧国的质子勾结，逃走，或者私奔，这种话题出来，终究是不太好的……苏染心中一番衡量，便有了计较。虽说有些对不住那姑娘，但是，这种时候，是没有别的选择的……
但是，很显然，苏墨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哥哥的想法的，这会儿，兀自陶醉在自己的想法里：“哥，你看啊！！小白她好可爱的，也很有才华，萧衍尘他有眼无珠，暴殄天物，以后一定会有天谴的。但是，我就不一样啦，既然叫我遇上了，这怜香惜玉什么的……”
“你住嘴！！”苏染打断了他，声音已然带着些严厉。
“哥……”苏墨很是委屈。
“给我跪下！！！”苏染“砰”一声将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语气森冷。那原本邪魅的五官，现在俱已染上了凛然。整个船上的空气，似乎都在此刻凝结了。
苏墨知道苏染的厉害，虽说只是比自己大了一岁半，但是在澧国的时候，一向待自己严厉。自从自己到了大梁成了质子之后，哥哥就再也不曾这么凶他了。没想到，原先的那些个条件反应，还是只要模式启动，就一定会自然而然地出来的。因为，苏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跪在了船板上。缩在袖子里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小声啜嗫：“哥，我错了……”
“哼！”苏染冷哼了一声，但还是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目视江面。
苏墨一看这架势，知道这是要自己承认错误了，于是想了想，就道：“我不该在发现她是王妃的时候，还依然驾车离开，丢下了与我相约的永安公主……”
苏染一听，这下眼睛里都要喷出火苗来了。他“啪”一声将酒杯摔在了地上：“苏墨！！！！你今天没有出席那中秋宫宴，竟然是约了梁国永安公主萧姚！！！然后你弃了公主，与萧衍尘的老婆出来赏月游街了？！！！你！！！！你在梁国，平日里竟然都是这般表现的吗？！！！大梁上下都传，澧国的质子，醉情声色，是个胸无大志的无能之辈，这也就算了，因为这对你来説，也算是个保命的法子！！我也不要求你是真清醒，假腐败。但是，你要因为几个女人，在大梁丢了小命，还连带着摔了澧国的脸，你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今年你也已经十五了，这在我们大澧也是能上朝的年岁！这就是说，这个年纪已经是大人了！再说什么，做什么，谁都不会把你当孩子看的！！！！你……”
苏墨顿时发现，好像说漏嘴了，但这时候，他也只能耷拉着脑袋，像只做错了事儿的小狗，小声道：“哥……”
苏染怒极反笑，笑得跪在船板上的苏墨眼泪都快下来了。
“真是我的好弟弟！！！哈哈哈……真是大澧的好皇子！！！要是大澧都是你这般的草包，不亡就真的是老天不长眼睛了！！！”
“哥……这不是大澧还有你们么。我这样的草包不就被派来祸害梁国了么，我只不过是稍微那么不平均了点儿，光顾着祸害梁国的姑娘了……以后我会好好平均的……呵呵。”说着，苏墨就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苏染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去，这种时候了，他还好意思说这样的冷笑话！！！
这一巴掌，真的是重了。苏墨毫无还击之力地倒在了船板上，头一歪就吐了一口血出来。但是很快就又支起身子来，乖乖跪好，然后还要说一声：“哥打得好！！！”
苏染有那么一会儿的晃神，接着就将打苏墨的那只手甩到了身后：“说吧，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从她上你马车开始，事无巨细，先全部都说一遍。”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儿，要是自己不插手，大概是小不了了。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影响降到最小。皇宫里的宴会最晚大概子时就结束了。现在已近亥时。若是萧衍尘这会儿还在宫里没有发现王妃失踪的话，那么留给自己的时间便不多了。
于是，苏墨便说起了和白沼相遇，然后又怎么让他典当东西的事情。
“你真的去典当了？！”苏染皱眉。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她是端王妃了，哪里敢真的典当了那东西，全都让舒同替我拿了。银子也是我给的。”
苏染略微松了一口气：“这东西不能弄回你府上去的，所以一会儿回去之后交给我。然后呢？！”
“然后，那会儿我便想着，这不得宠的王妃，大概是要出逃的，所以我把东西交给舒同的时候，顺道让他一把火烧了我的马车，因为她的衣服在我的马车里。就当是走火。那衣服都是丝绸，大概就算有人救火，也只剩下一片灰了……”苏墨眨巴着眼睛看着苏染，苏染却是一动不动的依然盯着河面。
“你烧了那马车？！”苏染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略一思索后，便继续道，“这个女子，你想都不要想！”
苏墨：……
“小北，通知影卫。让他们送墨公子回去。注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苏染对船头的人吩咐。接着，苏染又转头来对苏墨说：“回去后，让舒同抛一支她的头饰在衡青山脚下，速度必须要快，还不能被人发现，最好易容后去。之后我要是没赶得及和你接头，明天你就说，宫门外和你一起走的，是我，此后一直，都是和我一起在怀月河上浅酌，子时回的府。要是有别的情况，我会另行通知的。切记，回府后，也不能让除了舒同以外的人发现！！。”
说完后，终于落了一个眼神在苏墨的脸上：“照做！！！”说完，就又看向水面。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莫不是……这个念头，让他莫名有那么些许的不乐意，于是这眉头就蹙地更紧了。
苏墨只道苏染是恼他不听话，还风流，所以这会儿点头如捣蒜：“没问题，绝对照做！！我都听哥哥的！！！”
“起来吧。”苏染拉了苏墨一把，接着略一沉吟，继续道，“子皓，哥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要争气。”这一句话，苏染是用叹息一般说的。（苏墨，字子皓。）
不到一会儿，小北召来的影卫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船板上，总共来了两个人。那两人其中一个竟然已经是苏墨的模样。这时候，就只等苏墨和那人换衣服了。这两人，苏墨是认识的，一个叫越清，顶着他脸，又和他差不多身形的应该是李良，去年来的时候，就有见过的，想来是哥哥的心腹。
“动作快些。”苏染吩咐。
“是！”训练有素的两人异口同声，同时丝毫不停下手中的动作。越清为苏墨易容，而有着苏墨脸的李良忙着和他换衣服。
弄妥之后，苏染对越清交代了几句，就让他带着苏墨贴着墙走了。
紧接着，苏染就和没事儿人一样，坐在了船上，而化作苏墨的那位李良，也就这么坐在他对面与他小酌。整个景象，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阿墨，你说，这人，究竟能在水底下待多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