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五章 大婚在即
第五章 大婚在即
“我,我,我小时侯在珞珈学院长大,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太奇怪，所以大家都不喜欢我,也没人愿意跟我玩。只有表姐可怜我，她做完课业以后都会带我出去玩。后来我五岁时，脚已经不能动了，没不办法和表姐出去，但是她总会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逗我开心。对我来说，觉得快乐和开心的时光全都是和表姐一起度过的。我想，只有表姐才是我真正喜欢的女子。”
宋玉脸红心跳，一边说，一边心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有媚姨。
柳媚娘忍不住调侃道：“真看不出来嘛，你这小鬼还蛮懂事的。那就让媚姨给你做主，娶了这个和你青梅竹马的好表姐，好不好？”
宋玉嗫嚅道：“娶她吗？我，我还没想过这个，我不说啦！”
宋夫人摇了摇头，插口道：“太晚啦，那孩子今年已二十了，早在两年前就和珞珈学院山院的冯家二公子定了亲，这两年因为一直在江湖上行医济世，才尚未完婚。况且，就算她没有婚约在身，只怕玉儿的姑母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毕竟玉儿身上流着一半魔教的血。”
宋夫人顿了一下后又对宋玉道：“当年我上珞珈山求她出手救你，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对我害死她弟弟的事，没那么容易释怀。”
宋夫人说完，心中一阵酸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宋玉分辩道：“娘，这怎么能怪您呢，爹爹乃是九幽天魔害死的。姑母将来一定会明白的。”
宋夫人苦笑道：“你爹爹去后，我带着三个多月的身孕强忍悲痛，坚持把你爹的尸骨送到珞珈学院安葬。可是你的祖父勃然大怒，非但不让我进门，更坚持说自从你爹和他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之日起，就再也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刘家的人。如果我不是有孕在身，恐怕他老人家是不会放过我的。在他心里，我始终是一个引诱他儿子走上邪道的魔教妖女。后来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上你爹的结义大哥凤天行，由他做主，把你爹葬在庄后的凤凰山上。这些年来，刘家没有来过一人拜祭过你爹，可见你的祖父仍然没有忘记当年的事。”
宋玉大怒道：“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冷血，好，除了姑母以外，我和他们不会有任何关系。”
宋夫人训诫道：“玉儿，万万不可如此！你爹临终前，曾嘱咐过我，一定要将你养大成人，认祖归宗。就算刘家不认我和你爹，但是你是无辜的，你毕竟是刘家的子孙，千万不可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其实你祖父对你爹寄望甚大，你爹离家后一直都觉得愧对他的养育之恩，你将来定要好好弥补你爹的遗憾。”
宋玉极为委屈，却也不敢反驳，只能默不作声，当个闷嘴葫芦。
柳媚娘见气氛沉闷，解围道：“姐姐，暂且不说这个，倒是玉儿的婚事才是当务之急。你觉得凤歌这丫头如何？我看她年纪虽小，却被凤大哥调教得秀外慧中，冰雪聪明，待人接物那是有礼有节，恰如其分，是个做妻子的好人选。”
宋夫人皱眉道：“这孩子倒是不错，他二人的爹又是好兄弟，算得上亲上加亲。却不知两人对不对眼？”
柳媚娘瞅了宋玉一眼，后者措手不及，连忙转过头去，柳媚娘不禁笑出声来，乐道：“姐，对不对眼，等晚上翔哥儿和小丫头回来就知道了。咱们先不提，过段时间看看情形，再和大哥合计合计，你觉得怎么样？”
宋夫人大点其头，拍板道：“就这么定了。玉儿，娘不逼你，你见过凤家姊姊后，喜欢的话娘就向凤伯伯提亲，如果你二人没这个缘分，那也不能强求。别婆婆妈妈的，你是个男人，得有男人的气魄。”
宋玉也知道违逆不得，无奈道：“娘，您拿主意吧。只是父仇未报，孩儿总觉得……”
宋夫人出言打断道：“胡说，那九幽天魔李承宗生于隋末大业六年（公元610年），修炼天魔大法超过180年，在他手里形神俱灭的修道人，炼气士数不胜数，真气元神全都成了他不断突破的补品，功力早已超过千年，如今已渡过了四小天劫和六大天劫。你现在拿什么报仇？此事决不能心急。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你真的练成了‘圣婴大法’，这是我教至高无上的心法，自创立以来从无人修炼成功。如果这是真的，那你最重要的就是韬光养晦，保住性命，总有一天可以手刃仇敌，否则一切都是白搭，娘这十几年的含辛茹苦全都付诸流水，再没任何意义。”
宋夫人一时心急，剧烈咳嗽起来差点昏了过去。
宋玉顿时手足无措慌了神，柳媚娘对他使了个眼神，轻轻拍着宋夫人的背，开解道：“姊姊，你就放心好了，玉儿只是一时感叹，他才不是傻子，怎会不听你的话呢？是吧，玉儿？”
宋玉立刻道：“对对对，玉儿全凭母亲吩咐。决不敢乱来！”
宋夫人缓过气来，深深看着儿子说道：“玉儿，你是娘唯一的希望，就算报不了仇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好好活着，咱们就已经胜利了。天魔功摄尽天地万物之精成就自身，却也因为太过极端霸道，加上功法不全，断去了李承宗自己的生机，所以两百年来一无所出，没有一儿半女。所以娘要你尽快娶妻生子，并非无因。最好三妻四妾，多多益善。如果寒冰烈火两位长老真是用圣婴大法成全你的话，闺房之乐不但不会损坏你的道基，反而阴阳双修是最适合你的功法。”
宋夫人不理宋玉张口欲言，又对柳媚娘说道：“妹妹，这双修法门还得有劳你来传授。”
柳媚娘毫不犹豫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玉儿当成开山大弟子来调教。”
柳媚娘拉起宋玉的手，庄容道：“玉儿，你可别以为男女双修便是淫邪下流。姹女大法虽是双修功法，亦可清修，姹女教南宗并无一个男弟子。”
宋玉俊脸微红，略显尴尬道：“媚姨，我没这么想啊。我恩师也说过，佛门密宗并不排斥男女双修，我师叔祖和绿度佛母就是如此。道宗十大洞天中也有几派都有双修功法的传承。何况我大唐开国以来，胡风大盛，男女之防并不那么严厉，世人大都有着不负神仙不负卿的大志。男女双修也没什么不好，反而一人清修倒有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的缺陷。好象只有终南山的纯阳观一派是大力主张独自清修的，其他门派大都可单可双。”
宋夫人放心道：“娘还担心你年纪太小，这双修之法可能要你媚姨大费工夫。现在看来至少你能接受，应该要容易许多。娘之所以要你用双修大法练功还有一个原因，李承宗十二年前闯入巫山总坛，在和寒冰烈火两位长老的大战中其实也是身受重伤，只不过当时被他以天魔秘法强行压下。返回幽州老巢后，就是桃花圣母以姹女大法助他疗伤修炼，才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内，便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更在姹女心经的启发下，另创御女心经，以男女双修大法为桥梁，将天魔大法和太清神功完美结合融于一体，再无一丝破绽，修为更上一层楼。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杀上总坛，掀起血雨腥风。所以娘要你尽快提高自己的功力，这双修功应该是最好的捷径。”
柳媚娘思索道：“姐姐，这样说来，凤歌就不是很适合了。看来还是我姹女教的弟子最为合适，你说呢？”
宋夫人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凤歌这孩子确实不行。我看湘云湘雨两个还有四个丫头最合适不过了。我想马上就办这桩婚事，妹妹，晚上你给我挑个好日子，越快越好！”
柳媚娘不由笑道：“我说姐姐，为了玉儿你可真是不惜血本，但是这样一来，你身边可就没什么得力的人服侍啦！我得从教中再给你调几个弟子过来。”
宋夫人忙道：“千万不可，照我估计，九幽天魔李承宗只怕不会再安分下去，姹女教全教上下都要做好收集情报的工作，人手肯定不够。几个丫头婚后又不会离开我，没什么关系。这事晚上我和萧家两姐妹说说，一切从简，宴请的宾客就凤家，我爹爹，玉儿的师傅和姑姑一家。至于他的祖父和血亲们，请柬照送，来不来随便。就这么定下来吧。”
柳媚娘稍做考虑便道：“好吧，我立刻去办。玉儿，你可有什么想法，有的话要快说哦！”
宋玉结巴道：“我，我哪有什么意见，我又不懂这些。娘和媚姨做主就好啦！”
宋夫人抿嘴笑道：“这傻孩子，你媚姨跟你开玩笑哪！”
柳媚娘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弄得宋玉面红耳赤，挠头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柳媚娘轻轻搀起宋夫人道：“姐姐，我先送你回房，看看日子，然后就得吩咐下去，布置新房和庄里庄外，这阵子是有得忙了。也好，趁着大哥寿诞未完，宴客的诸般用具还在，倒也方便许多。”
宋玉跟在后头，向庄内女眷住所“栖凤楼”行去。
栖凤楼处于凤凰山庄东边，紧挨着正中凤天行的独居小楼无忧阁，这后花园北门便在无忧阁之后，若从南门出去便可直上凤凰山，登高远望。
宋玉三人一进栖凤楼，就看见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婢正在堂前打扫。小女孩见有人进门，迎上来道：“夫人，教主，吃过饭了吧？”
宋夫人点头道：“吃过了。小菊，来，过来见过公子。”
小菊看着宋玉，大惊道：“公子？夫人你是说他就是玉公子吗？”
柳媚娘白了小菊一眼道：“傻丫头，不然还有谁？”
小菊瞪着大大的一双杏眼，难以置信道：“公子离家不到四年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原来宋夫人在她们面前从未提起过宋玉身上所发生的奇异变化，庄里也就凤天行一人知情。宋玉不忍看到小菊受惊太甚，圆场道：“小菊姐姐，我真是当年的那个玉儿啊，我昏迷的时候，每次醒来都是你在一旁守护，还喂我喝水吃饭呢！”
小菊见他所说不错，这才相信，仔细看着宋玉的俊脸，半晌俏脸微红敛衽一礼道：“奴婢秋菊见过公子！”
宋玉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称呼，一时之间倒真有些不习惯。连说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一时间手脚仓促，看得小菊轻笑不已。
柳媚娘骂道：“大胆，竟敢取笑公子！我教给你们的礼仪全都忘光了吗？”
宋夫人挥手道：“算啦，这事的确怪不得小菊。慢慢再说吧。”
柳媚娘又让小菊去把公子回家的事告诉三位姐妹，然后对宋玉道：“玉儿，这还没过门呢，怎么就怜惜起来了呢？将来真成了亲，那还得了，到时候你娘和媚姨我都不知被你忘到哪去了！”
宋玉渐渐习惯了这位姨娘的性子，反击道：“哪有，我只是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嘛。娘亲和媚姨最疼我啦，我岂是忘恩负义之徒！玉儿一定会事母至孝啦。”
柳媚娘轻拍着宋玉的脸道：“好家伙，这么快就学会顶嘴啦。还说什么孝不孝的！”宋玉抵挡不住，只好求饶。
宋夫人却道：“玉儿，娘知道你心地淳朴善良，不过你媚姨说的也对，对下人还是要有分寸，不然反遭其害。”
宋玉心里虽然不是很赞同，但是也学乖了，并不反驳，恭声应诺道：“是，多谢娘和媚姨的教诲，玉儿一定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正说话间，梅兰竹菊四个婢子一同来到堂前，向宋玉行礼齐声道：“奴婢四人参见公子，公子万福金安！”
宋玉只得道声：“免礼！”
只听冬梅抬头道：“夫人，奴婢已准备好了沐浴的香汤，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有空？”
宋夫人看了看宋玉，略略有些伤感道：“先去洗个澡吧，去去这十二年来的霉气，从今以后，应该是全新的日子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