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求生汉末 -- 四七回 初至南阳
四七回 初至南阳
天下大乱不远矣!
郭嘉笑的平淡、讲的声音亦不高,然而就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却令长孙慈三人闻言心中吃惊不小!
“尚请贤弟明言,慈心中感激不尽!”见郭嘉如此表情,长孙慈顿时明白,郭嘉方才只是出言相试!至于百姓苦寒,对于他这般志在天下的人来说,并不如曾经沦落为乞儿的他们一般重视!
无奈苦笑一声,长孙慈再次拱手求教,神色间已是一片肃穆。
“想近年来,水旱频、,疾疫流行,然天子不思民生疾苦,为一己私欲,税赋日重,百姓苦不堪言;朝廷腐败,以至于奸宦当道,朝纲败坏,豪强横行,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已卖儿鬻女,长此以往,百姓无以为生,遇到有心人的挑拨,天下岂不大乱?何况,如今各地豪强厉兵秣马,无不窥伺大汉神器,当今天子宠信奸佞,自毁长城,覆灭之日岂非不远矣!
嘉以为不出三年,届时天下必将大乱!因而,长孙兄此时的贩马营生确实一本万利!”说完,郭嘉仰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满面沉痛之色,竟然如贾诩当初一般模样,完全不见丁点少年人的形状!
“确如贤弟所言,则天下大乱不远矣!然不知贤弟今后作何打算?”长孙慈闻言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问道。
“嘉本意在此荒村闭门苦读,待有成之日即出山觅一明主,助其趁乱火中取栗,一统天下!”说至此处,郭嘉看向长孙慈,诡异一笑。“不过今日见到长孙兄,嘉又有新的想法!不知长孙兄可否知道嘉之心事?”
“莫非贤弟欲与慈一道贩马不成?”看到郭嘉脸上诡异的笑容,长孙慈不禁心中一惊,遂开口笑道。他之本意是叉开话题,以免被郭嘉看出更多东西,从而影响到自己身边之人的安全!
“不错,对凉州的广袤草原、浩瀚大漠、名马良驹和异族风情,嘉早有向往之意!只是之前嘉苦于囊中羞涩,一直未曾成行;嘉如今虽托庇亲友,然终不是长久之计,而长孙兄贩马的营生一本万利,自是不在乎多兄弟一张口。嘉欲随长孙兄一道做这贩马的营生,顺便浏览华夏锦绣河山,不知长孙兄可肯收留?”郭嘉闻听长孙慈的话,一收脸上的诡笑,正色向他拱手施礼,说出他的想法。
只是长孙慈不曾料到。郭嘉竟然真的如他所戏言,欲随其一道贩马!。
“贤弟天资过人,假以时日必是人中龙凤,若是随慈做这蝇营狗苟的马贩,岂不误了大好前程?”虽然前世心中就对郭嘉仰慕异常,也着实想将其留在身边,然而想到他方才那诡异的一笑,虽然明白郭嘉不会害自己,长孙慈仍然不敢轻易开口说出收留二字!
“嘉只问一言,长孙兄可愿收留奉孝?”郭嘉嘿嘿一笑,没有理会长孙慈的劝解之言,再次开口坚持自己的请求,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
“也罢,既然贤弟有此浏览锦绣山河之心,慈就允下贤弟之请!若是日后贤弟有离去之意,慈绝不阻拦便是!”想到郭嘉乃奇人异士,行为亦非常人,即使日后他不愿与自己为伍,能有幸与他同行一些时日,亦是得偿前世所愿!
一念至此,长孙慈遂慨然应允其加入自己的贩马队伍。
“既如此,嘉今后衣食可要着落在长孙兄身上喽!”说完,郭嘉伸出双手,与长孙慈的双手紧紧相握,二人相视片刻,尽皆默然一笑!
那一刻,长孙慈似乎读懂了郭嘉的眼光,而郭嘉呢?是否已经明白他心中所想,他不得而知!
“案上有酒,身旁有友,就让吾等抛开那些家国兴衰共谋一醉,若何?”看二人执手而笑,虽然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是否真心投效长孙慈,可是想到此子稚龄之年就有如此见识,想必不是凡俗之辈,王大爷示意阿凤倒酒,举杯邀请二人共谋一醉!
一时间,三人推杯换盏,酒到杯干,而房间中也升起一阵浓厚的春意,在此寒冷的冬夜,竟然丝毫不觉得寒冷!
结果,不到三更,带来的三斤白酒竟然被三人喝的涓滴不剩!而长孙慈与郭嘉竟然没有丝毫醉意,倒是王大爷一路疲惫,有些不胜酒力!
意犹未尽的望着空酒坛,郭嘉、长孙慈二人安顿王大爷和阿凤歇息,二人秉烛抵足而谈。期间,除了不谈国事,谈及经史,郭嘉的旁征博引、妙语连珠,让长孙慈叹为观止;长孙慈的别出心裁、奇思妙想,也让郭嘉在有些方面茅塞顿开!
不觉间,窗外雄鸡报晓,二人探首望去,户外已是天色发白,二人竟是畅谈了整整一夜!
一夜畅谈,二人各有所得,竟生出一种知音之感!无形中,二人的心紧紧的贴在一起!
“今日得以认识贤弟实在是为兄之幸事,还请贤弟今后多以教慈!”长孙慈对郭嘉胸中所学佩服万分,含笑诚挚相求!
“兄长不必客气!与兄一席话,嘉亦有醍醐灌顶之感!今后,吾二人取长补短,休提教、授二字!”郭嘉大笑,携起长孙慈的手,亦是一脸诚挚!
“既然汝等心意相投,那不若汝二人结为异性兄弟!”闻鸡而起的王大爷听得二人谈话,想到长孙慈认东方蓝为义妹之事,含笑做出建议!
“不错,若蒙慈兄不弃,嘉愿意尊慈兄为兄长,结为异性兄弟,生死不弃!”闻听王大爷之言,郭嘉喜道。
“贤弟,你我二人心意相投,算得上高山流水遇知音,又何必效那小儿女状,作此结拜之事!”想到历史上的刘关张桃园结义,长孙慈没来由的对于异姓结义没有一丝好感,遂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其实他心中还有一点顾虑就是:假如日后双方有了其他的志向,若是因为结义之情,兄弟二人对战沙场,岂非惨事?念及此处,他不愿因为结拜而阻挡双方的选择,随摇头够绝了王大爷的提议。
而女人与男人不同,往往不会因为所谓的大义抛弃亲人,再说东方蓝无依无靠,长孙慈自是愿意作为一个兄长,百般照顾!
“不错!诚如怀天兄所言,你我知己自然心意相通,自不必理会那些繁文缛节!心中有彼此,何须形式约束?又何必结拜!”见长孙慈摇头,郭嘉转念之间就想到了他的心意,随即含笑表示赞同,心中对他越发佩服!
见长孙慈拒绝,王大爷遂不再多言。只是转身为马匹准备草料饮水。阿凤则用郭嘉的厨房,为几人准备早餐!
“贤弟再此待得几日,慈七八日内即将回转,届时吾等便一道奔赴凉州,浏览大汉锦绣河山,见识一下异族风情!”四人坐下,风卷残云用过早餐,长孙慈与郭嘉约定返程之时携其出行。
“嘉也正好借此机会向亲戚道别,毕竟在此住了一段时日,想想这一去不知何时回转,嘉心中着实有些不舍!”听罢长孙慈的建议,郭嘉颔首同意!
“如此,我等暂且别过,贤弟保重!!”见郭嘉并无异议,长孙慈三人与他拱手道别,各自扳鞍上马。
“兄长,嘉静候三位归期,保重!”与王大爷三人拱手作别,郭嘉目送王大爷三人人迎着朝霞,扬鞭驰马径向南阳!
望着三人远去,郭嘉转身回归住处。
想起昨夜的畅谈,长孙慈对于时势与众不同的看法和论断,让他有太多的感悟,想到此后一段日子将与其一同上路,不禁心中颇为期待!静下心来将所需之物收拾妥当,禀明此处亲戚,安心继续研读《孙子兵法》,静待三人返回!
长孙慈三人仍然是一路行走,一路记载沿途地形。只是沿途之上看到不少田地荒芜,且路边屡见流民,三人心中不由沉重异常,看来大汉治下确实并不太平!
一路行经梁县、鲁阳、雉县,第两天黄昏,三人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此行的目的地——南阳郡治所苑县。三人此时皆是浑身酸疼,疲惫不堪!
到的城中,三人顾不得其他,先来到一间名叫“汉风”的客栈,吩咐小二将马匹喂上,开好房间,将随身的武器放置好。三人梳洗更衣,歇息之后方起身下楼用餐。
孰料刚到楼下大厅,就看到两帮人剑拔弩张,似要动起手来。
长孙慈三人挨着墙角的几案,在席上跪坐下来,吩咐伙计上酒上菜,静观其变。
“姓冯的,别以为仗着王刺史的招牌就能在南阳郡横着走,此地无有张太守的之命,谁也休想撒野!今天看本大爷怎么给你长个记性!”客栈门口一帮人个个满面悲愤,为首的络腮胡大汉,顶盔贯甲,一脸狞笑,似乎言语之间,就要招呼手下人动手。
“姓刘的,休说是汝,即使那张咨见了本将军,亦不敢如此讲话!若是汝项上人头欲换个去处,本官倒是乐意成全!”络腮胡对面人群为首之人,是一白面微须、文士打扮之人。
只见他一脸淡然笑容,视对方十数条大汉如无物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
“冯统,你仗着王睿宠信,在南阳肆意胡为,今日欺负到我兄弟头上,就是拼着这条性命不要,某家也要将尔等斩杀于此!”听到那白面文士所言,络腮胡笑容一窒,可是看到身边众人屈辱、愤懑的表情,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便欲挥手令众人击杀那白面文士。
“刘详尔敢?”见络腮胡就要动手,白面文士不由色变,口中斥责,却是将身形躲在身边众人之后。他的这个动作让长孙慈方才对他的好感一扫而空,不由心中郁闷,闷头喝下一杯酒,不欲再看后面的血腥场面!
眼见得双方刀枪并举,就要有人血溅当场!客栈之中的形势已是千钧一发!
“统统住手!”忽然,客栈外面传来一声大喝,随即呼啦啦闯进一批盔明甲亮、魁梧彪悍的士卒,将双方包围当场!转眼工夫,不待场中之人明白过来,已经将双方闹事之人按倒在地,缴去手中武器,并捆绑起来!
接着,一个身披金甲、身材魁伟的粗豪中年男子手按剑柄,昂首跨入客栈之内!
“吾等恭迎太守大人!”随着一声喊,店中除了长孙慈三人及对面桌上一对父子模样的二人,诸人俱是一躬到地,拜见这位南阳太守张咨张公明!
闻听此言,长孙慈三人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亦是随之起身,躬身向那张咨施礼!
“武陵郡临沅牙门将军黄忠黄汉升,携犬子黄叙见过太守大人!”与此同时,对面席间二人口中报出名字,躬身向张咨施礼!
闻言长孙慈又是震撼不已!
没有想到沿途结识郭嘉,初至南阳,竟然又遇到了南阳太守张咨,更不可思议的是,还在此地得见武陵郡临沅牙门将军,史书记载百步穿杨的神射手、汉末名将黄忠黄汉升!
难道近日是自己的黄道吉日?长孙慈心中有些怪异的想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