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先祖佑我青云直上 -- 36 栢花儿的锦囊妙计
“我猜，你之所以萌生去意，是你的恋人担心你的安全。她闹了你。”栢花儿一下子猜中了他想离开的原因，反驳道：“现在，你在执法局的事业如日中天，红红火火，正常情况下，谁会贸然就想离开呢？”
“是啊，你说的这些情况，也算是个原因。”解文采不知道这栢花儿为什么要说这些，“嗯，连我的父母，都反对我继续在这儿干下去。”
“亲人的担心，很正常。可是，如果你离开执法局，也许会后悔。”
“后悔？为什么？”
“因为，文联没有社会地位，没有立足之地。就算你来当了主席，也要过清贫的生活。”
“清贫，我不怕。只要舒心就好。”解文采说到这儿，舒了一口气。
“文才，我再郑重地提醒你，文联是个被边缘化了的小机关，它远离权力中心、政治中心，甚至会远离社会生活中心，在这儿，没有执法局显赫的地位和火热的生活；你可能会失去在官场上飞黄腾达的机会，失去刚刚开始纸醉金迷的享受……”
“花儿主任，我不想什么飞黄腾达，却不迷恋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只想干自己喜欢的事业。”解文采看着栢花儿那疑惑的目光，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真诚地欢迎你！”栢花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吧，下一步，你想怎么办？去组织部申请调离吗？”
“那样，会让组织部反感的。”解文采连忙摇起了头，“一个刚刚提拔的副局长，板凳还没坐热，就向组织伸手，要求这要求那……人家肯定会反感。嗯，别忘了，我现在还处在试用期间，如果这样闹来闹去，弄不好年末考核就会成为不称职干部，让人家给涮掉了。”
“嘻嘻，你这么优秀，哪儿会走到那种地步！”栢花儿觉得他想的太多了，立刻指点说，“如果你不想通过组织部办调转，就听我的安排……”
“你的安排？你怎么安排？”解文采惊讶地看着她，心想，一个局级干部调转工作，只有市委组织部才能决定。难道你会有什么高招？
“呵呵，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是吧？”
“哪里哪里……”解文采急忙掩饰了自己的神情。
“是呀，在现行干部管理体制下，局级干部的命运都是由组织部门掌控的。如果你想到其它局工作，当然要通过组织部这一关。可是，如果你到文联来，我就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快说……”解文采急不可待，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步，你先写个申请书，加入市作家协会。然后，参加作协的换届选举，力争当上市作协主席……”
“当上市作协主席？我能吗？”解文采瞪大了眼睛。
“听我的话，你就能。”栢花儿语气坚定地说。
“嗯。”
“第二步，当上市作协主席后，你就成了市文联委员。你要利用这个身份，积极参与市文联换届选举，争取被选举为文联主席。”
“嗯？这么简单？这么容易？”解文采听完，觉得这也太容易了。
“在这些过程中，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到文联来就不难。”栢花儿的话显得意味深长，“可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就会遇到麻烦。”
“如果能到文联去，我当然要听你的。”解文采立刻做了承诺，接着却又反问，“花儿，你这么有把握？”
“当然有把握。”栢花儿胸有成竹地告诉他，“我熟悉文联章程、也熟悉换届的规则；只要我们悉心操作，事情就会水到渠成。这比找组织部申请调离方便多了；而且我们这样做，也是合理合法呀。”
“可是，文联换届选举，牵涉到局级干部的调整，组织部会放任不管吗？”解文采担心地问道。他知道，在目前一些人民团体的章程里，虽然有民主选举的条款，实际上，这些选举都是由组织部掌控的。尤其是在具体人选的确定上，没有经过组织部同意，选举的结果很难得到承认。
“是的。要组织部放弃管理，是不可能的。”栢花儿点点头，“可是，对于文联大会选举出来的结果，只要选出的人不是太意外，组织部一般是认帐的。我想，如果你真的当选了，组织部说不定非常高兴呢！”
“为什么？”
“因为，当初，在干部摆布的棋局，你本来就是文联主席的人选；可惜，这件事儿让宣传部马部长给搅了。如果文艺界的人真的选举你当主席，组织部就会认为自己原来的决策是民心所向；而那个马部长则是违背民意的。”
“哦……”听到这儿，解文采深深地点点头，心想，这个栢花儿，别看岁数不大，官场的奥妙倒是懂得不少。
“好，回去我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先写申请，加入市作协。”他点头答应了，“谢谢你的周密安排。但愿一切顺利。”
“也许，这其中会有麻烦……”她呷了一口啤酒，突然提醒他。
“麻烦？你是指，那个马部长……”解文采觉得不能轻视马部长这个拦路虎，他已经破坏一次自己的事情了，这一次，岂能让自己顺顺当当地到文联去？
“嗯，那匹马，是个不利因素。”栢花儿沉吟了一下，“不过，我觉得，你面前最大的拦路虎可能不是他，而是……”
“谁？”
“市长。”
“市长？”
“是啊，当初，马部长拒绝你到文联去，组织部束手无策，是市长救急，让你当上了执法局副局长。人家对你，有知遇之恩呀！现在，他又这么信任你、栽培你；你却贸然离去，不会惹他伤心吗？如果他横下心来拦你，你就走不成了。”
“是呀。这事儿，我确实有点儿对不住他……”说到这里，解文采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愧意。他想起了《三国演义》中曹操厚待关羽的故事。当年，曹操对关羽那么尊重，可是，关羽为了兄弟情谊，最后还是离开了。如今，面对市长的知遇之恩，难道他可以置若罔闻、视而不见吗？
“怎么？心里矛盾了？”栢花儿看着解文采的神情，心里猜出了八九，追问着他。
“是啊。”解文采承认了自己的心事，“如果走，对不起市长。可是，如果不走……”下面的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如果不走，对不起你恋人的关心。是不是？”她紧紧地追问着。
“不是。”解文采的心里突然想起了自己备考局级干部的日日夜夜，如果不是这个栢花儿帮助他，他哪儿有可能成为一名局级干部？也许，自己现在还是个待业青年呢！想到这些，他心里的一句话突然说出了口，“栢花儿，如果我不去文联，我觉得，会对不起你！”
“我？”她一听这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是。”解文采坚定地强调着自己的意思，“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抓紧调研考察，我也许会一直闷在屋子里盲目读书，如果不是你提供了那么多文联的情况和资料，我在答辩中就不可能那么成功。我能报考成功，全亏你大力扶持。我不能忘恩负义啊！”
“呵呵，这么说，我岂不是你的大恩人了？”她开了个玩笑。
“我认为是的。”他庄严地点了点头。
“千万别……”她急忙站起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你这么说，我可不敢当。我是帮过你的忙。可是，我只是把你当成好朋友，只是希望你能到文联来与我一起工作。我帮助你的原因，就是这些。我可没想你来当主席后借你的光，为自己谋什么好处。将来，你就是我的领导，我就是你的下级了。你千万别有这种想法。你来文联，我欢迎；你不来文联，也不亏欠我什么。听到没有？你千万别想那么多呀！”
“栢花儿，你别紧张。请坐……”解文采看她紧张地一直站着，连忙把椅子挪到她面前，说道：“你不让我多想，我可以不多想；不过咱们作为同龄人，应该实事求是，说真话。从接触你之后，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新的希望，我很愿意与你在一起工作。这……行了吧？”
“嗯，这话，我爱听！”她立刻坐下来，嘴唇微微抖动，显得有些激动，“文才，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吧，嗯，事业上的朋友！”
“好。花儿，谢谢你的信任！”解文采听她这么说，伸过了手去。
她没有伸出手来让他握住，而是伸出一根中指，与他来了个拉勾上吊，像是他们之间立了什么契约。
“喂，二位，半天了，光坐着说话，闷不闷呀！”两个人刚刚缩回彼此的手指，狮子女人笑着走来了。
“我们今天来这儿，就是谈事的呀。”栢花儿接过了她的话碴，说道：“谈我们之间一些重要的事，怎么会闷？”
“可是，两个人能够坐在一起，毕竟也不容易；事情要谈，酒要喝，该玩乐也得玩乐呀！”狮子女人看到栢花儿的风流相，立刻拍拍她的肩膀，“小妹，来，和你的朋友跳一会儿舞吧。来这儿的男男女女，没见过像你们俩这样的，就知道谈啊谈啊，一点儿情趣也没有。来酒巴干什么，不就是寻欢作乐嘛！”
她回到吧台上，打开了音乐，低低的回响，使人生出站立原地像一棵草在风中轻轻摇晃那种欲望。栢花儿站立起来，说：“我们跳舞吧！”解文采就靠近她，左手搭上她的肩，右手搂了她的腰。两个人刚刚走出舞步，几个服务生出现了，他们遵照狮子女人的意思，将最里层那排桌子往外推。辟出一块空地。有一个高个子男孩儿打扮成“小沈阳”的形象，对着舞者傻傻地笑。“喂，来，咱们陪客人跳起来呵！”狮子女人笑着招呼那个“小沈阳”。于是，那个“小沈阳”伸出他的手，搂紧了狮子女人的肥腰。操起双手在她腹下环成一圈，战战兢兢地挪起舞步……
与栢花儿这样近距离接触，解文采感觉出了她身材的高度，舞到热烈处，栢花儿搂紧了他，他得稍稍踮起脚，才能够得住她的脸唇。他觉得自己这个身材实在不配搂这么漂亮的姑娘跳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