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八章 悲惨命运（2）
第十八章悲惨命运（2）
新年刚过，那鸨儿就来告诉香云：“我的云儿哟，说不定哪天你就大喜了。每天都要打扮起来，越漂亮客人就越是喜欢，哄得他们高兴，那钱当然也就赏的多喽！”
香云木然地坐在新房里，脸上毫无表情。
“云儿，客人来了可要以笑脸相迎，干我们这行的整个身子都要任人摆布，难道还吝惜一张笑脸么？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鸨儿见香云依旧沉闷不语，又生了气，后面的一句话也高声起来。
香梅接替了姐姐的活计，每天擦地板倒脏物，各房间送水，这样，她可以每天看到姐姐。
初时，香梅见姐姐的屋子很漂亮，新帘新帐新铺盖，新桌新椅，什么都新，头脑较为简单的香梅，还没完全了解这其中的利害，她觉得自己也快熬出头了。
突然有一天，香梅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满面春风地从姐姐的房里走出来，方觉大事不好！
她跑到姐姐屋里一看，香云还没有起床，却蒙着被子在低声哭泣。香梅扑到姐姐身上，没好声地喊着：“姐姐！你怎么了，那男人欺负你了么？”香云迅速地用被角擦去泪水，慢慢坐起来，摇了摇头：“香梅，记住姐姐的话，有机会一定要带兰妹逃出去。走的远远的，不要回头……”
“姐姐，我记住了，可我们总该一块逃哇！”
“不可能了，姐只能在这里熬下去了，”香云说着，把身子向床外移动了一下，脸上显露出痛苦的表情，只见她轻轻地下床，脚步有些歪斜地来到墙角的脸盆架旁洗了手脸，用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
香梅急忙把姐姐扶到床前，很吃惊地问：“姐姐，你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儿这是怎么了？到底哪儿不舒服？”
“香梅，不要紧的，也许大家都这样。”
“姐姐，我听糊涂了，什么大家都这样？到底怎么样？”香梅死盯着姐姐的脸着急地问。
“好妹妹，别问了。如果你以后逃不出去，总有一天会跟我一样的,到那时你就明白姐姐现在是怎么回事了。香梅，听话，干活去吧，姐没事的。”香云避开了妹妹的目光，躺下了。
香梅把姐姐的被子盖好，还是放心不下：“姐，你真的没事，我真怕你病了。”
“真没事，快去吧，多照顾兰儿，要学乖些，不要惹鸨儿打你……”香云说着，已经闭上了眼睛。
香梅满怀狐疑地一步两回头走出房门，一边关门一边想着：真是弄不懂，那男人高兴地走了，姐姐却如此痛苦不堪，姐姐还说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香云被一个四十多岁的膀大汉整整折腾了一夜，直到天色刚刚蒙蒙发亮，她才疲倦不堪地朦胧起来，怎奈那壮汉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又爬上来……直到日出东山他才轻松地翻身下来，笑嘻嘻地穿衣系带，又在香云的脸上、胸上胡乱地亲吮一阵，说了句：“今晚我还来。”然后心满意足而去。
晚上，那壮汉果然早早来了。香云只好咬紧牙关，承受着他那无休止的蹂躏……一连几天，都是他一个人占房，香云觉得自己要支撑不住了。刚好又赶上二次来潮，这人竟也不肯罢休。他说：“趟着红河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因此，他较前更加疯狂，直到香云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才喘息着翻身下来，眼见香云流血不止，那壮汉收拾好自己的穿戴竟自走了，头也没回。
唉！女人哪！难道这就是女人么？
这几天早上，香梅与兰儿，特别注意着姐姐的房门，只要那汉子开门出来，这小姐妹就会跑进去问长问短。而每天那男人都是满面兴奋，今天却显异常，只见他脸色严肃，一反往日的快乐面孔。香梅感到有些不对头，她拉着兰儿急忙跑进姐姐的屋……
每天，香云对这两个妹妹总是重复着那两句话：“不要紧，姐没事的……不用惦记我。”
而今天却是不同于平常：只见她脸色惨白，紧闭双眼，再也难以强作微笑对妹妹说那安慰的话了。
此时的香云，只觉天旋地转，腹中空空，仿佛那五脏六腹都融化成鲜血从下面流了出来。小姐妹扑在床前哭喊着，摇晃着：“姐姐，姐呀！你怎么了？快醒醒啊！”香云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听到妹妹的哭叫，遂用力半睁开双眼，只用微弱的声音说：“快叫妈妈……”就又合上了眼皮。
在香云的双眸中，香梅、兰儿都像是长了两个脑袋。香梅从姐姐那微弱的声音中，勉强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跑出去。兰儿吓得大哭起来：“姐姐呀！姐姐。”她扑到香云身上哭嚎起来。
那老鸨随香梅跑进来，见香云脸色不对，急忙掀开被子一看，心中立刻明白了一切。
她赶紧拉过香云的枕头垫到她的臀下，随即吩咐香梅：“快！去让看门的找先生来，这里有病人。”香梅哭着跑出去了。
兰儿哭着问道：“妈妈，姐姐得了什么病，被子里咋有那么多血？”
“问什么问！说了你也不懂！”
被抢白的兰儿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趴在床边拉着姐姐的手低声哭泣着，呼叫着：“姐姐！快睁开眼睛，是兰儿在叫你呀，我的姐姐，快醒醒啊……”
然而香云此时因流血过多而完全昏迷，已经毫无反应，吓得兰儿只好对鸨儿哭道：“妈妈，快想办法救救姐姐吧，千万别让她死了呀！”
其实，鸨儿也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当然更不想让香云去死。本来，香云昨天对她说了来月经之事，怎奈那嫖客给的价码太高，对她产生的诱惑力也太大了，并且，那汉子还为此又加了好几块大洋。
鸨儿掂着哗哗直响的银大洋，不能不对汉子允了诺。
原来，这个姓钱的老板刚去外地做生意回来，别处的青楼他信不过，怕招回什么怪病来，所以一直苦熬了几个月。现在终于回来了。可是，家中的两个黄脸婆他早玩儿腻了，连碰都不想碰一下，尽管两个女人都争抢着在他面前献殷勤，他也只当看不见，有时候还要吹胡子瞪眼地斥训几句，两个女人哪里敢惹他？
为了好好享受一下，他不惜出大价点着要了香云这朵还没的花骨朵，声称占房十天，连钱也一并交齐了。可怜的香云也就倒了真正的血霉了。
姑娘来潮时，也是钱老板劲道正足的时候，让他停下三天或再找别的姑娘，他说什么也不肯。今天是第八天了，在这八天中，香云就如同一只柔弱的小羊羔伴着一头饥饿的雄狮，只要他来到这里，香云就无时不被他嘶咬着，吞嗜着……
姑娘央求哀告，甚至下跪求饶，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财主爷要发泄他那积淤已久的、烈火一样的欲望，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在刚刚涉世的小香云身上疯狂地肆虐着，半点也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
白天，他回到家里，有妻妾侍候着，喝鞭汤吃补药，然后养精蓄锐地大睡一番。到晚上，就如同一头发了情的猛兽……可怜的香云，刚接的第一个客人就付出了如此惨重的、血的代价。天哪！这种女人也算是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