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五章 改医学商
第十五章改医学商
昨天晚上，郝颜清因店里更夫家中有事而替了他一夜，一早起来洗漱完毕，照应着店员开了业，这才快步朝家里走去。
郝颜清来到离家门不远的地方，突然令他不能不猛地停住脚步，随即大吃一惊！那醒目的“韩氏诊所”的牌匾不见了，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一种不祥之兆立刻笼罩在他的心头。
颜清一溜小跑来到门前，见那牌匾断了两、三截扔在门旁。他冲进诊所，立刻呆若木鸡！
只见向贵坐在一个小木凳上，双手托腮，苶（nie二声）呆呆地望着地下的一大筐草药。
怎么回事？这么多草药为什么都乱掺在一起，地上还有这么多，看架势分明是刚刚从地上扫起来的。
“哥哥！”贵子见颜清回来，难免悲从中来，只喊一了声便扑上去抱住颜清失声痛哭起来。
“快说说，怎么回事？”颜清扶起贵子的双肩，着急地问。
“清哥，昨夜有人来砸了诊所，还差点吊死了老王。”向贵一边抹着泪水一边痛心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颜清激愤地问。
“舅舅说是日本人干的。”
“狗日的，又是他们。”颜清紧皱着眉头愤怒地骂着。
逐渐地，他的脸由愤恨逐渐变得明朗，接着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哈……”即而又拍了一下贵子的肩膀：“好！这回好了。”
向贵抹着泪水愣愣地望着他，厉声问道：“清哥，你什么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亏你还笑得出来。”颜清的话使向贵感到惊讶，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有点幸灾乐祸。
“兄弟请别误会，让我慢慢和你说。舅舅的诊所被砸，你以为我不心疼是不是？其实，糟蹋了这许多药材，我怎能不心疼难过呢？就算我难过地再陪你大哭一场，这有用么？我高兴当然是有原因的，就算是日本鬼子成全了我吧！”
颜清蹲下来用手抓着地下的草药慢慢地往筐里装：“贵子，你别那么愣怔地看着我行不行？有件事我早就想开口跟你说却一直不敢，一怕舅舅骂我，二怕你不乐意，所以拖到现在。又见你那么喜欢医学，也就更不好张口了。”
颜清说着停住话紧盯着贵子的脸。
贵子心中猜测着，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跟我绕什么弯子，有事就快说出来嘛。”
“贵子你说，这几年我对你还不错吧？”
一提起这几年与这甥舅俩的关系，贵子总是难免有些感动：“清哥，韩先生是我的亲舅舅，你就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愿意为你和舅舅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赴汤蹈火甚至牺牲性命也决不皱一皱眉头。清哥，你好象要我去做一件什么大事儿对不对？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做的，决无二话。”
贵子的态度严肃起来，他郑重其事地看着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的清儿又接着说：“什么事快说，要脑袋都给。”
这句话倒把颜清说得大笑起来：“哈哈……我的天！哪有那么严重，要真有要脑袋的事儿呀，我自己就冲上去了，怎会舍得让你去。”“既然不是什么要脑袋的事，那还有什么事让你如此难开尊口，你这弯子也绕得太远了吧？”
颜清笑着说：“其实，这对你来说也是件大事，我知道你喜欢医学事业。可眼下学不成了，你没什么事做，不如到我的公司去做个二老板，怎么样？我那里可实在是缺少可靠人手。”
“我的好哥哥，绕来绕去的，原来就这么点事儿，以后我没事做，也乐得找些活干。至于做什么二老板，那可不行，我什么都不懂，给你打个下手还行。”
“这么说你答应了？”看见贵子笑着点了头，颜清高兴地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太好了，以后我们好好干一场。”
“清哥，你首先要跟舅舅商量好，咱不能让他老人家太伤心。”贵子的脸色忧郁起来。
“这没问题，你想啊，他开不成诊所，总不会把你这难得的人才耗在家里闲待着吧！舅舅可不是糊涂人。”
向贵点点头：“那我们快收拾一下去看舅舅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地下乱杂在一起的草药都收拾干净，随后来到老王的屋里。
清儿上前问候：“老王，你怎么样？对不起了。”
正在躺着的老王爬起了半个身子：“少爷，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是我没用啊，我没有有尽……”
颜清抢着说：“老王，这怎么能怪你呢？快好好养着吧。我们去看看舅舅。”清儿让老王躺下，又给他盖上被单。”
贵子拿了老王的面汤碗：“走，快去看舅舅去吧。”
两人一起来到后院先生的书房，见舅舅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发呆，一碗面也凉在那里。
颜清小心地走在他面前：“舅舅，你别太上火了，诊所开不成，你老也落得清闲，省着每日里都是那么辛苦。”
韩先生斜了外甥一眼说：“照你看来，我该高兴是不是？”这位舅舅从没有对外甥这样说过话。
“好好，我的好舅舅，请你别生气嘛！我是说……”
韩先生恨恨地出了一口长气：“行了，别说了，我跟谁生气去。连个准确的对象都找不到。清颜，你那绸缎公司用人么？门面那么大，老子又不在跟前，总得有两个可靠的人手才好。”
“我的好舅舅，你算说到我心上了，我正想让贵子去帮我呢。”郝颜清笑在脸上，喜在心里。
“所以，你俩就先合计好了再来先斩后奏对不对？看你那神情我就猜个八九不离十，莫如趁早做个顺水人情得了。”
“我的好舅舅吆，你可真是老谋深算，我还怕你想不开，不放贵子去呢。”郝颜清笑着说。
“是呀，我是想不开，好端端的诊所，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如果再挺着干下去，结果会更糟……”
韩先生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算了，贵子，你与清儿就当成一对亲兄弟吧。改行去学做生意，这也是好事。要知道，经商可以赚大钱的，安心去帮颜清吧，一切要从头学起。其实，生意场上要比行医更担风险，弄不好造成亏空，严重了公司也会倒闭，不过我相信你能干好。”
不知什么时候，向贵的双脚合并在一起，直挺着身体恭敬地站在那里听从先生的训导。
听了舅舅这意味深长的话语，贵子也严肃地说：“舅舅请放心，我一定记住你的话，改行去帮助清哥做生意，有我在，这郝氏公司决不会亏空的。”向贵象对舅舅宣誓一样表了决心。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两个也别站着了，去街上买些好吃的回来，先给老王送些。这阵子大家都忙，没功夫好好吃顿饭。”先生说完，斜靠在太师椅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颜清向贵两人相互看了看，然后轻轻走出书房带好门，并肩向街上走去。
“我看舅舅的心情很沉重呢？”颜清望着向贵说。
“是呀，花那么多钱进的药一下子全扔了，怎能不心疼？”
听了向贵的话，颜清摇摇头：“我看舅舅不一定是心疼那几个钱。他是在盘算着以后怎么办。咱们做生意，他在家干什么？凭他一身的本领，为老百姓解除痛苦的意愿实现不了，就生生地在家那么干待着，不是寂寞死他了么？他可是事业型的人。舅舅为了我至今没有成家，另一方面也就是要在医疗事业上干出大名堂来的，就让他这么在家闲下去肯定不行。”
“清哥，那我还是在家陪他老人家吧。”向贵灰着脸说。
“不行，他的活一出口，可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要留在家，他不骂死你才怪。再说，你两个人都在家闲着，他不更上火么？我看哪，他好像另有打算吧？”
“什么打算？”向贵急切地问。
“我也说不太清楚，听他嘱咐我们那些话，似乎心中早就有了谱儿。你知道，他可留过洋啊。”
向贵歪着脑袋看着颜清：“你是说舅舅他，他还要出国？”
颜清不置可否地说：“，看他的神情，这事可难说啊。快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