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章（2）
陶启程受不了小情人的撒娇哭闹，什么都答应了她：“我受了你儿子的气，必须赔偿我两万元，不然……” 她还说在众人面前给他留个面子，不跟他一般见识。可这背地里一闹，说出的话，又损又狠,送他进大牢的心都有：偷税漏税、强奸罪，外面还养着多少女人等等。 看样子，如果不由着她，真能把自己往死里整。
在平常，一、两千元容她随便支取零花，如今账面上没钱，这刘智瑶的经济命脉突然被掐断，她又焉能不闹？更何况还受了他儿子的一顿窝囊气呢。
这些日子她不和陶启程住在一起了，白天却还来上班。陶启程认为她必定住在那套还没装修的楼房里，反正她有钥匙。 可是去了两趟，连她住的一点迹象也没有，又问不出个准话来：“住哪里是我的人身自由，谁要你来管？” 她是黑龙江鸡西人，这里又没什么亲属，真不知她夜宿何方。
更让陶启程闹心的是，甲方的预付款至今未到，自己的帐上结零了，生产已处于半停顿状态，又不能与对方闹的太僵，怎么办？他心里这个气呀。气儿子不该强行要走那四十万，更恨那林惠珠对他太狠。
突然！陶启程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给她三句好话，姥姥家姓也能忘了。就这样，他回家上演了那一场闹剧，也暗中佩服儿子那颗防父之心：那四十万要是他不分开保存，不是一次就都拿回来了么？可气。
当然，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尽管自己心中尚存一丝愧意，可钱是十万火急的事，虽然手段是卑鄙了点儿，也知道妻子会对儿子告他的状。那就来吧，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我的手段虽然卑鄙，可毕竟解决了一些燃眉之急。反正钱是自己挣的，拿回来用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刘智瑶轻松得了两万元，她又投怀送抱、眉开眼笑地回到了陶启程的床上。
现在，陶启程只怕儿子回来找他算账。 不管怎么说，自己又走进了甜蜜的夫妻生活，心中自然快乐无比。
一大批机械加工产品，因材料供应不上已处于半停产状态。虽然那位多事的邻居来找过他说林惠珠病了，可是离婚已成定局，加之生产状况又如此糟糕，那二十万元除了给刘智瑶两万元，剩余的全部还了材料款。 你林惠珠进了医院，我还有心思去看你么？
今天又是星期六，但愿那个臭儿子不要回来捣乱。 可是他妈有病了，估计他早已知道了消息，如今可能正在她病榻前端茶送水呢，自己心中难免嫉妒。一旦自己也有身卧病榻的这一天，这个臭儿子也会这样么？想来他心中又有点悲哀。
眼前的快乐赶走了一切：还是享受一天算一天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由于材料的影响，加之是周末，陶启程给工人放假两天，连办公室的脱产人员也休息了。这也是陶启程给自己打造了两天时间的快乐天地，更是因为材料供应不上的一种无奈。
昨夜床上的连续作战，使陶启程感到疲惫不堪。毕竟岁近天命，哪经得起这般折腾？连那刘智瑶也睡个没完。直到近晌午，两人才爬起来，打电话叫了两个菜：红烧鸡块、凉拌皮，还有蓝带啤酒，两人倒是吃得满有兴致。
饭后两个人又都有了精神，因无事可做，又躺在床上嬉闹个没完，连碗筷也没收拾。
“快给我说说，你那老婆怎么舍得又给你拿回二十万？跟她上床了？”刘智瑶歪躺在陶启程那厚实的肚皮上问。 “有你在这比着，看着她就恶心，哪还会有那种心情？只是略施小计而已。”陶启程有些自鸣得意。 “什么小计？给我表演一下。” “只是说我要回家嘛，有什么好表演的？” “不，你呀，当时肯定是丑态百出，对人家又搂又抱又许愿，不然她怎么就会轻易上当？” 陶启程摇摇头：“我们这一代人的心实在，各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是说心眼儿少，只知道傻干活的主儿，自己穷得露着屁股，拣了钱包也要上交的那种人。” “还有这样的人？” “有，那代人都那样，给两句好话就不知姓啥了。” “那你呢？” “当然例外。我回去只说了些对不起她、马上要回家的话，她哭了，这不，就把钱给我了。” “就这么简单？”刘智瑶皱着眉问。 陶启程点头：“对，就这么简单。”
“你呀，真是卑鄙又无耻，我真想掏出你的心来看看是黑是红，她毕竟是你的结发妻子啊！” 刘智瑶忽地直坐起来，一张脸也沉下来。 “亲爱的，你生什么气？这样做还不是为你呀，看你这张脸，真像是六月的天一样阴晴不定，怎么说变就变？” “你为什么不能像你老婆那样也学着真诚一点？” “有你这样年轻又漂亮的女人贴着，我还真诚得起来么？总得有个选择呀。” 刘智瑶把身子歪在一边，无言以对。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真是怕什么人来，什么人就到，陶凯明进来了：“有人吗？”
陶启程的心跳加快起来：他本以为儿子要来也得下午或者晚上，谁知道他这么早就闯进来？急得他两步跨出卧室，随手就关上了门。
凯明是带着气来的，况且又看到桌上的碗筷，言语中难免西北风掺沙子——连讽刺带打击：“嘿，小日子过的不错，可惜晚来了一步没赶上饭口。看样子是两个人吃饭，另一位高贵的小姨太呢？”
见儿子来，陶启程的脸早就阴沉下来，又加之这些难听的话，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凯明还是不依不饶地奔向卧室门口，这位父亲急忙冲上两步挡住儿子，阴森着脸问：“你想干什么？”
“怎么？”凯明双手抱臂歪着脑袋问：“父子见面何苦要立目横眉？我拜见一下年轻美貌的小继母有何不可？陶启程，你用天下最卑鄙无耻的手段骗回我妈二十万，和小妾在这里享乐，心里很坦然是不是？叫你的儿子说你什么好？你拿骗来的钱来哄你的小奶奶，气得我妈住进医院，你这里却像是没事似的，这良心上下得去么？”
陶凯明说的气愤，冷不防转身一脚蹬开这间卧室的门：“刘智瑶，你别给脸不要脸，怎么就非缠住我爸不放手呢？我真想在你的脸上割一刀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告诉你，我已经回来三天了，首先，我了解到了你的老家是黑龙江鸡西，连你的身份证号码我也知道，我去找你的父母告个状，他们会亲自来把你接回去的。怎么样？许久没回家，你不想念父母，他们可整天想着你呢。”
陶凯明顺嘴说出的几句话，却让刘智瑶变颜变色，她忽地从床上爬起来：“陶凯明！你不许到我家去！我离开你父亲就是……”刘智瑶说着趴在床头放声哭起来。
陶凯明又转身对着父亲：“母亲的离婚诉状我已经替她写好在这里，这理由也是你的理由，你只等着拿钱吧，而且，这回还要快刀斩乱麻，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
凯明从衣袋里拿出那几页卷着的英文练习纸晃了一晃接着说：“爸，我就再叫你一声爸，你施行了这个骗人的伎俩，连你的儿子也容不得你。多年的结发妻子，你如何忍心用自己的感情作为欺骗工具，不是太过份了么？作为你的儿子，我真的替你……”凯明难过中又带着气愤，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半天陶启程虽然生气，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不管儿子说什么，他都不想分辨，自己本来就没理嘛。 但是，当他听到儿子说刘智瑶的话，未免狐疑满腹：自己只知道她来自黑龙江鸡西，别的什么都不清楚。那么儿子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那刘智瑶听了凯明的话，为什么要哭呢？又为什么这样痛快地答应离开我呢？可惜又搭进两万元哪。以往，是自己对她也了解的太少啊！
此时凯明又转身向屋里说：“刘智瑶，你既然答应离开，就赶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以卖身赚钱的臭女人。”
此刻，但见刘智瑶捂着半边脸冲出卧室，到墙角的衣架上摘下自己的挎包，怒气冲冲地下楼去了。
陶启程紧追两步，却又一下子钉在那里，是呀，追上去又说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