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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二十一章

类别:军事战争 作者:代琦 书名:火洲情 更新时间:2014-03-18 15:15:09 本章字数:3950

直到太阳西平时,徐健才赶着驴车回到戈壁。他是借到生产队拉东西之际,专门到大队去打探招工消息。但他这趟给大伙儿带回的,即让他们充满希望,又令他们无比失望的消息。比如;又招工了,但都是戴了帽的指标。又招生了,但依然是“戴帽”指标。王建疆一听便急了,吵着闹着要立刻回队里等待招工。

徐健接下来告诉大伙儿:“听说今年要大量的招工招生,可能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王建疆没等他说完,便急躁地打断他:“可有机会又能咋样?人家总不会跑到戈壁上来招工招生吧?”

江川不耐烦地冲他嚷道:“你等徐健说完行不行?你尽他瞎吵啥?”

徐健接着刚才的话说;即使他们现在回到队里,也未必能赶上招工,因为这拨招工招生已过。而且队里的反销粮已经吃完,新粮又没有分下来。如果现在回队,别说是招工无望,就连一天三顿饭都没着落。按他的想法,倒不如有吃有喝的待在戈壁,一直坚持到反销粮下来再回队!“再教育”几年之后,对于知青们来说。除了返城,吃饱肚子便是他们的头等大事。听了徐健的分析,多数人都表示同意,只有王建疆仍固执地坚持要回队。

江川朝他撇撇嘴说:“如果你没本事弄个‘戴帽’的招工指标,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吧!”

王建疆这才不忿地盯视他一阵,无奈地抱着脑袋蹲地上,发出一声声的浩叹。

午后,几辆马车,分别装着工具和行李,缓慢地行进在,逶迤的高昌古城内。八名男女知青,分别坐在几辆,拉着行李跟工具的马车上。寂寞中的维族车夫,扯起嗓子干吼着民族长调。干涩的歌声,回荡在逶迤的高昌古城堡里。知青们用衣服紧紧裹着脑袋,躺在一摇一晃的马车上,伴着车夫干涩的歌声昏昏欲睡。

马车快走出古城堡时,王建疆撩开蒙在头上的衣服,坐起身喝水。他远瞅着一帮外国人在古城堡里拍照,便无限感慨地说:“哎呦,真是人比人活不成呐!我们到这土堆堆山包包里,是为了挣那二斤高粱面。你说,这帮外国人好端端的高楼大厦不待,大老远跑到这儿跟这些,土堆堆山包包照鸟相图的是啥?真他娘的弄不明白,这洋鬼子抽的是哪股子风!……”

谁也记不清,是从哪年开始,这座他们因劳动而经常出入的古城堡,一下子吸引来这么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看着那些悠闲自得拍照的外国人,王建疆真的搞不懂。

他的嚷叫声吵醒了熟睡中的江川。他坐起身撩开蒙在头上的衣服,冲王建疆不耐烦地嚷道:“吵啥?烦死了!”接着,又指着远处说:“真是个黑肚子!你以为那是普通的土堆堆山包包吗?那是古迹——,古迹,你懂吗?真是没文化,嘁!”

“你‘嘁’个锤子!你真以为我不懂啊?”王建疆冲江川咧咧嘴笑骂道。

“你懂还穷嚷嚷个啥?吵得人睡不着!”

一个月的野外生活,让回到队里的知青们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晚饭前,队长和买买提大叔一起到知青点看望了知青。并告诉他们;考虑到他们在戈壁一个多月的劳动表现,队里决定这个月口粮直接发面粉,他们只需将磨面的费用交给保管就行了。这就意味着,本月他们不必再自己顶着烈日,到十几公里外的地方排队磨面了。听到这一消息,当然最高兴的要数王建疆了?只见他对着队长跟买买提大叔,欢迸乱跳地嚷着:“队长你太好了!你是个英明的队长、伟大的队长。买买提大叔,你真是我的亲大叔,我都想高呼一声,买买提大叔万岁了!”

“调皮的家伙!”买买提大叔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脑袋说。

另外,队长还告诉他们,因再过两天就是“库尔邦节”,所以这些天他们不必参加劳动,可以一直休息到过完节,并顺带邀请知青过节时到家作客。知青们当然是欣然接受啦?因为他们可不愿错过这解馋的大好时机。

乡间的傍晚,各家各户炊烟袅袅,整个村子笼罩在轻柔的,不知是尘还是烟雾中。朦胧里不时传来几声驴叫声和鸡鸣声,处处都显示着乡间的安暇与闲适。泥土的幽香和青草的芬芳,还有那乡村各家飘出的饭菜香,飘荡在整个村庄,沁人心脾。辛苦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在自家的葡萄架下土炕上,摆上小炕桌,端出饭菜和自家产的葡萄。阖家围坐在一起,享受着从田园出产的快乐。

知青们吃饱喝足后,在徐健提议下,也一起漫步来到村外散步。大家在徐徐的和风中,相伴相随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漫步于这青草芳香的乡间路上。

几名女知青刚刚洗过的长发上,还飘散着洗头膏的香气。这让走在她们身后男知青,更觉得有种别样的感受。

小天津有些陶醉地深吸了口气:“咳—,好长时间没嗅到队里的气味儿了,真想啊!”

走在后面的王建疆,赶上前来对朱惠琴谄谀地小声说:“哎,咱们到那边去,我有话对你说。”

朱惠琴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没听见似地仍朝前走去。

王建疆愤愤地瞪着仍向前走去的朱慧琴,和走在一旁陈援朝,咬牙嘀咕了句什么,忽忽不乐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切都被张来新看在眼里。她见王建疆已走远,轻轻拽了拽朱慧琴衣角小声问:“你又不想和他好了,去追那个不可能和你好的人?”

“那又咋啦?我还没嫁给他呢,为啥就不能和别人好?”

“可问题是,那个人他并不喜欢你,喜欢的是别人呀?”

朱慧琴却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我会让他喜欢上我的。”

这些都被倒着走的江川看在眼里。他望着王建疆悻悻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张来新问他笑什么?他只是耸耸肩没说话。张来新笑骂道:“神经病!”

江川眼珠一转,突然问:“哎,来新,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起这么个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男的呢!”

“这有啥不好的?要知道,我这个名字可是有纪念意义的。”

张来新祖籍甘肃。她十岁那年,全家随作为修建兰新铁路民工的父亲,一起来到新疆安了家。由于家里穷,她十一岁才上小学,因此除了陈援朝,她比其他知青大好几岁。直到上小学,她才有了学名。这之前,她跟很多农村的女孩子一样,大多是以花啊朵啊作为名字的。那年,父母给她起了“来新”这个名,一来也是因为没文化,二来是为了纪念全家来新疆。可是来新疆没两年,母亲便得了一场大病而去世。这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张来新颇为骄傲地表示;虽然她的名字有些男孩子气,但为了纪念母亲和那段艰辛的经历。即使在改名热中,很多同学将原本朴实可爱的名字,统统改为这个“东”那个“东”,或这个“静”那个“静”。而她却从没动过改名字的念头,依然坚守着父母给她起的名不动摇。临了张来新还朝江川撇撇嘴说:“就算我的名字有些男人气,但也总比你那个,吃啊穿(川)啊的名字有意义吧?”

“去你懂啥?”江川挥舞着一只手:“我的名字起的,才真正的有艺术和有纪念意义呢!”

“吹!”

“这怎么是吹呢?”

原来,江川父母是大学同学。母亲是南京人,父亲是重庆人。又因为江川生在南京长在重庆,加上他本就姓江,所以父母给他起了“江川”这个名字。说着,他不禁得意地:“啥叫水平?这就叫水平,你懂吗?”

张来新正想回敬他两句,却突然又打住了。她思忖半晌,指着不远处长势非常好的一片高粱地,狡黠地冷不丁说了一句:“噢!我明白了。你就跟那片优质杂交高粱一样,也是个杂交品种啊?哈”

张来新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炸响在知青当中。江川在大伙儿在狂笑声中,气得脸白一阵青一阵。

陈援朝大声笑着:“哎哟,江川……没想到你也有败在她手下的时候啊?”

江川情急之中,从地上拣起一根枝条去追打张来新。张来新赶紧躲到陈援朝身后,寻求他的保护。于是,三个人玩儿起了老鹰捉小鸡。陈援朝伸开双臂,如老鹰翅膀似地,紧紧护着躲在他身后的张来新。自从去戈壁前那次“会议”之后,本队知青和他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并开始从感情上接纳他了。虽然徐健仍不和他说话,但和其他人一样,他不再像过去那么“敌视”陈援朝了。并同时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看来还挺侠义的“老转”知青了。

大家正走着,小天津突然抬头看见一棵结满沙枣的沙枣树。她指着满树的沙枣说:“嗨,咱们上戈壁前,沙枣还刚露尖尖角呢!可一转眼,沙枣就成一串儿一串儿的了。”她要徐健帮她折一枝下来,徐健半真半假地说:“不折,沙枣还没熟,折下来不是可惜?”

但拗不过小天津,他只好上树给她折下来一枝。小天津揪下一粒青枣放在嘴里,可刚嚼了没两下,她又呲牙咧嘴地吐了出来。

徐健看着她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由得大声笑着:“告诉你不熟嘛!你还非要吃,这下尝到苦头了吧?真是个小馋猫!”

小天津一边向外吐,一边说:“我就是尝尝嘛!谁知道会这么又苦又涩的?”接着,她又一边笑着,一边用树枝拍打徐健:“不行,就凭你幸灾乐祸?你也必须吃一颗。”

徐健笑着:“这就不讲理了吧?是你自己要吃的,又不是我逼你的,凭啥我也必须吃一颗呢?”

他们在说笑闹中,被大家远远地落在后面。江川看了一眼,自语道:“又是一对”

陈援朝听到他的嘟哝,会意地朝后望了望没吱声。因张来新没听清,便连连追问:“四眼儿,你说的啥?”

江川坏笑地盯了她一阵,才眨巴眨巴眼睛问:“没听到哇?”

张来新诚实地朝他摇摇头,说:“没听清!”

江川狡黠地笑笑说:“没听清就对了!”

张来新这才明白,自己又被没江川戏弄了。便随手拾起一根树枝追打他,并一边笑骂道:“让你再戏弄我”

在一片笑闹声中,陈援朝问安晓喆:“这次你该和我们一起回家了吧?”

安晓喆只淡淡说了句,“还没想好!便向前去追赶张来新。朱慧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见陈援朝久久地注视着,安晓喆走向远处的背影若有所思。凑向前来轻声说:“怎么样?碰钉子了吧?”转而又说:“援朝,我看算了,你别再动员她了。我比你了解她,这个人很固执,你是说服不了她的。再说,她不回不是还有我们嘛!你为啥非要费尽心机说服她呢?”

“哦,我是想,一个女孩子留在队里不怎么安全,所以动员她和我们一起回家。”

“你没来之前她一直都这样,也没谁不放心的。而且我们一走,她就住到社员家去了,没啥不安全的。”

“她这是为什么呢?”

朱慧琴看着远处说:“不就因为她是黑……”她说到一半,突然咽下后半句话,扭头去观察陈援朝的表情。她这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陈援朝已经走远了。朱慧琴呆站在那儿,赍恨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这时,王建疆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冲她说了一个字“贱!”,然后也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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