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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十七章

类别:军事战争 作者:代琦 书名:火洲情 更新时间:2014-03-18 15:15:09 本章字数:3601

第二天上午,江川和陈援朝顶着烈日,走在回队的路上。当他们刚走进五队,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嘶哑的叫骂声。他们寻声望去,只见五队一家房顶上,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正气极败坏地骂街呢!

江川一眼就认出,正是五队的妇女队长,兰娘!

“兰娘”这个称呼,并不是她的真名,而是因她大女儿小兰而来。因五队是由一批苏北支边人员组成,这也许是那一带人的风俗吧!家家主妇的称呼,都是由孩子而来。比如叫“小花”女孩儿的娘,就叫花娘。叫“小英”女孩儿的娘就叫“英娘”。因而兰娘真名究竟叫什么,反正除了队干部,没几个人能说得出来。

兰娘从面相上看,至少年已过半百。而实际上,她也只是四十出点头!可能是因为那年代日子过得太艰难,加上生孩子又多,以及和她那身一陈不变的,藏蓝色肥大的裤褂,便显得她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刚刚四十出头的她,就已呈现出近六十岁人,才会有的核桃皮似的皱褶了。

此时的兰娘,仍身披一件藏蓝色大褂,臂弯还揽着一个跟猴子似的,扒在她怀里嘬奶的孩子。她伸出那只闲着的手,指着远处扯着嘶哑的嗓子,高声叫骂着一串串不堪入耳的话语。房下是一群被她的叫骂声招来围观的人。这时,只见一个女孩儿登上房顶,一边拽着母亲,一边劝道:“娘,快下去吧!别骂了,看你骂的多难听啊?”

听女儿这么说,“兰娘”又将矛头指向女儿:“滚你娘(X),要不是你,俺那只老母鸡能丢吗?”

女孩儿不吱声了,但仍扯着母亲,欲将其拉下房顶。

陈援朝来得晚,还不太了解五队的状况,便调侃地问道:“这‘兰娘’是何方人士?怎么这副腔调?”

江川一边在小本子上记着什么,一边回答道:“兰娘是苏北人,当然讲的是苏北方言喽?”

陈援朝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突然寤寝似地回过神来,拽了拽只顾在笔记本上记什么的江川说:“嗳?闹不好,兰娘那只鸡正是被咱们吃掉的那只鸡呢!”

“这怎么可能?”江川不相信地看着陈援朝。

“你想啊?徐健他们连买馕的钱都没有,又哪来的钱买鸡呢?”

江川听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呆愣了好一会儿:“嗳?对呀?我咋没想到呢?”接着,他恍然地大声笑着说:“嗐!闹了半天,我尽记了些骂咱们的话呀?”

陈援朝笑着说:“常言说‘吃饱撑的’,你倒好,没吃就撑着了!”

“我咋没吃就撑着了?”

“你说你没事干,尽记这些污言秽语,不是没吃饱撑的又是什么?”

江川一边如至宝似地收起那个小本子,一边笑着神秘地拍拍他说:“嗳,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可别小看了这些俗詈语,这些可都是些很难搜集到的素材呢!因为它是不可重复的俗詈语,甚至有些词语连词典里都找不到,这可是劳动人民的一种创作呢!”

“你算了吧!就算这些俗詈语难搜集也不可重复,但你记它有什么用呢?”

江川得意洋洋地笑着说:“唉,万一哪天我动了当作家的心,这不正好用得上吗?”转而又颇为认真地:“你可别小看了这位兰娘,那口才可真叫了得!她骂了这老半天,居然连一句都不重样,真是好口才啊!”

陈援朝听后大声笑起来:“这也叫口才?你这家伙,你学点好的行不行?”

江川笑指着远处的兰娘:“我也想学点好的,可学得到吗?”说完,跟陈援朝一起大笑起来。

兰娘听到远处的笑声,扭过脸来冲他俩又指指点点地骂起来。

两人见状,更是乐不可支地朝六队跑去。

女生宿舍里。几名女知青穿着背心短裤躺在炕上聊天。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敲门声不禁让她们顿时紧张起来。沉静片刻,张来新壮着胆小声问道:“谁?”

“我,”

“你是谁?”

“我是”

没等陈援朝回答完,江川不耐烦地走上前去,“砰砰”敲了几下门,大声嚷道:“你们还要不要问‘有桃木的吗?’你们这是在干啥?在对暗号吗?快把门开开!”

张来新这才将门打开一条缝儿。当她看到敲门的是陈援朝时,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很不友好地问道:“啥事?”

“你们都在吗?”陈援朝站在门外问。

“都在!快说啥事?”张来新仍旧生硬地问。

“徐健让你们去收面粉。”陈援朝说着话,将两个馕塞进门里。

张来新怔怔地盯着他手中的馕问:“这是哪来的?该不会也是‘借’来的吧?”

“借?上哪儿去借?”陈援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地隔着门反问道。

此时,朱惠琴急忙从炕上跳下来,来到跟前。她从门缝儿探出脑袋,笑嘻嘻地从陈援朝手中接过馕,扭身又回到炕上。

小天津则躺在炕上,边吃馕边说:“给你吃你就吃,不吃白不吃,你问那么多干嘛?”

听了这话,陈援朝感到有些不顺耳,可还没等他来得及作出反应,江川却有些忍不住抱不平地大声说道:“唉,你们还有良心没有?人家大热天的,好心好意赶回来给你们送吃的,你们非但没句好话,还连句人话都没有吗?”

短暂的沉寂片刻之后,只听得小天津带着几分的牵强说道:“谢谢!行了吧?”

江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援朝劝解住。江川一边走下楼,一边嘟哝道:“看她们那个样子,好像谁欠了她们似的!”

为了安全,六队的女知青也不再单独留在“家”做饭了。而是改为大家一起劳动,一起回来做饭。

一天早上上工前,王建疆谎称肚子疼,向队长请假说是去公社卫生院看病,可直到晚上他也没有回来。大伙儿知道;他准是又串点去了。因为这是他为逃避劳动惯用的伎俩,所以谁也没当回事。直到第二天晚上收工,王健疆才由外队的两名知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到六队。他刚回到知青点不久,六队知青也收工回来了。

看着冷锅冷灶和开着门的男生宿舍,小天津不由得嘟囔着:“这个王建疆懒得烧着吃呢!逛够不做饭就算了,倒是捡些柴禾嘛的别人回来做啊?他倒好,躲到屋里哼哼唧唧的装嘛洋蒜呐?”说着,就要撩门帘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江川拦住了。

小天津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王建疆被狗咬了,至于咬到什么程度或咬到什么部位,却说得含含混混。他越是含含混混,几名女知青就越想探究他的话是否属实。于是张来新趁他去厨房舀水之际,一头钻进男生宿舍。可刚进去,便听到她“喔唷”一声,又赶紧退了出来。紧接着,便一边啐一边骂:“呸,不要脸的货!……”

小天津问她怎么回事,见她只是一个劲儿地骂,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索性自己进屋去看个究竟。结果只听得她也骂不绝口地退了出了来。朱惠琴不明白怎么回事,便问也不问撩起门帘走了进去。很快就听得,同前两名女知青一样,她也忙不迭地逃出屋子,并大声叫骂道:“这个死不要脸的货!他咋这样?”

安晓喆本就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见此情景便更不敢再贸然进去了。

江川舀水回来,看着骂声不断的三名女知青,坏笑着说:“不叫你们进去吧?你们非要进去,结果看了人家,又要骂人家。这可是你们不讲理了啊?”之后,他将王建疆被狗咬的事,一一告诉了她们。

原来,正如六队知青猜的那样。王建疆那天根本没去看病,而是到别的知青点玩儿去了。就在当天下午,他说要回队的时侯,却被那里的知青拽住了。告诉他;天黑后带他一起去偷瓜,因推拖不掉和耐不住好奇心他留下了。行动前,五个人进行了详细的分工;一个人放哨,两个人潜入瓜园偷瓜,另两个人接应顺渠水飘出瓜园的瓜。

瓜园的围墙是干打垒墙,约有一人多高,一条水渠从瓜园穿过。夜里,几名知青趁夜黑之时,按白天的分工,悄悄来到瓜园,各就各位。王建疆正好是负责偷瓜的其中之一。就在他们即将大功告成,准备撤离时,却被看瓜人的狗发现了。王建疆是在翻墙逃跑时,被狗咬在屁股上。因为那队的知青怕被发现,所以即不敢当晚送他回来,不敢带他上卫生院,只好等到第二天晚上收工前,将他送回本队来。因为王建疆被咬部位的不好,再加上天气又热,为了不使血肉模糊的伤口粘在裤子上,所以他只好裸体趴在炕上。

得知真相后,安晓喆提议赶紧烧些开水。水烧开后她又在开水里加了食盐,端给江川:“快!……盐水有杀菌作用,赶快拿去给他冲洗吧!”

江川接过盐开水,正手忙脚乱地给王建疆冲洗伤口时,徐健带着大队赤脚医生也赶了回来。只见赤脚医生用一团发了黄的药棉,蘸些紫药水胡乱在王健疆屁股上抹了几下,又用发黄的纱布包了包算完事。赤脚医生走后,朱惠琴便隔着门帘,冲不断呻吟的王健疆数落道:“活该!让你再嘴馋?这都是你自找的。”

陈援朝赶着两匹马,头顶烈日在田里耙地。稍倾他停下来,摘下身上的军用水壶喝水。但直到将壶垂直立起,他也没喝到水。他抬头望望天空,焦躁地将空水壶摘下扔向地边。朱惠琴见状来到他身边,将自己水壶递向他。但当他要接水壶的一刹那,朱惠琴突然又缩回了手,并对他说:“水可以给你喝,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如果又是不许我再帮安晓喆做事的话,那我宁愿渴死!”陈援朝说完,推开她递过来的水壶,怏怏不乐地去其他人要水喝。而其他人的水壶,此时也早已是空空如也。只有安晓喆还有少半壶水,于是她不明就里地将自己的水壶给他。朱慧琴站在远处,恚恨地看着安晓喆。

陈援朝喝足了水后,又回到马前,他用甩了个响鞭,继续耙起地来。

在收工回家的路上,朱惠琴走近陈援朝身边,用怯生生的口吻低声对他说:“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咋生气了?我”

“我有必要生什么气么?不过这些人,也只有你敢跟我开这种玩笑,但是我顺便提醒你一下,今后你还是少跟我开这种玩笑的好。以免我对你最后的那点好印象也完全消失掉!”说完大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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