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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十四章

类别:军事战争 作者:代琦 书名:火洲情 更新时间:2014-03-18 15:15:09 本章字数:4195

那天是小天津的值日,吃晚饭时她冲大伙儿问道:“哎,大伙儿说今儿的拌面好吃嘛?”

王建疆一边惬意地往嘴里划拉面条,一边哼哼唧唧说:“好吃,一吃一个不言喘!要是再有这么一碗,那就更好啦!”

小天津瞟了他一眼,说道:“你想的美!”接着,她说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坏消息”!

话音刚一落,大家刚才还喜气洋洋,听她这么说,禁不住一个个紧蹙起眉头看着她,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坏消息”。

王建疆嘴里含着一口饭说:“哎,呕话你就快说嘛!”由于嘴里含着饭,他的话说的有些口齿不清。见小天津仍不开口,他又使劲咽下嘴里那口饭,呜哩哇啦地嚷道:“哎,有话你就直说嘛!别这么一惊一咋地好不好?难道你还嫌咱们听到的‘坏消息’还少哇?真是的”

“就是嘛!到底是啥坏消息,你倒是快说呀?”江川也有些发急了连连催促道。

小天津瞪他一眼:“你急嘛?……”这才郑重其事地宣布;从明天起,他们又“没面粉了!”

一听这话,大伙儿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蔫了下来。

王建疆呆愣半天,才又缓过神来急忙问:“啥?咱们又没粮食啦?”

“你听懂了再说啊?我说的是没面粉了,不是没粮食了!”小天津乜斜着他说。

多数人都听明白小天津的话是啥含意,唯独王建疆听不明白。于是他问道:“嗳?这话我咋听不懂呢?那面粉不是粮食,粮食不是面粉啊?”

“蠢货!面粉是粮食,可粮食不一定就等于面粉啊?”朱惠琴有些不耐烦地冲他抢白道。

过去生产队给知青发的粮食是已经磨好的面粉。可不知为什么,从上月开始改为发原粮了。这对知青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件伤透脑筋的事。原粮不仅需要捡,还要送到磨坊去磨。如果碰上磨面的人少还可以当天回来,如诺不然还得排队,甚至还得守夜到第二天才能将面粉磨回来。那么,这期间大家就得饿着肚子等。

王建疆仍然不明白地摇着头说:“嗳?你们这么倒来倒去的,我咋还是没弄不懂呢?小天津,咱们也一起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有话你就直说别绕弯弯嘛!”

“滚你一边儿去!谁跟你‘过了这么长时间’啦?”小天津竖起一对丹凤眼瞪着他说。

大伙儿“轰”地一声大笑起来。

王建疆又赶忙改口说:“噢,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在一个锅里搅了这么长时间勺子了,你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儿。”

小天津眄视着他:“也不用你那猪脑瓜子想想,面粉能擀面条原粮行吗?”

这下王建疆终于明白了。他站起身,松了一口气,然后恬然地抹了抹嘴说:“嗐!我当是啥事情呢!没面咱们到磨房磨去不就行了?还用得着绕这么大的弯子吗?”

江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跟着说道:“就是,故弄玄虚!”

小天津数落道:“‘就是’个屁!小四眼儿,你们俩在这儿唱山歌儿呐?早让大伙儿抽空拣粮食,可有愿意拣的吗?现在好了,所有的面袋子都底儿朝天了,大伙儿看怎么办吧!”

“那就不拣了,何必费那道工呢!”王建疆挥舞着拿着筷子的那只手说。

“尽瞎说!那里面尽是石头沙子的,不拣人能吃吗?”

“那咋不能吃?就算里面有石头有沙子,那毕竟还是粮食多石头沙子少吧?”

江川又跟着附和道“就是。”

听他们这么说,小天津下意识地将手捂在胃部,冲其他人说:“如果大伙儿认为自己长的是人胃不是鸡嗉子,那就耐下性子拣,要不就按他俩的主意办!”

江川听罢,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不禁烦恼地挠了挠头嘟囔道:“好端端地队里咋又想起给咱们发原粮了呢?”

一直坐在一边低头不语的徐健,这时抬起头深叹一声对他说:“咳—,这下你该知道啥叫‘接受再教育’了吧?”

江川气恼地大声说:“不会就是不会嘛!队里总不能眼看着我们吃囫囵粮食吧?”

徐建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该你吃囫囵粮食的时候,你也得照吃!你还指望生产队照顾你一辈子啊?你醒醒吧!好好‘向贫下中农’喔?”

这时,极少说话的陈援朝接过话说:“那咱们就齐心合力把粮食拣干净去磨嘛!”

虽然他来六队近半年了,可以徐健为首的那几个人,依然从感情上排斥他不愿接受他。此时他不说话倒好,他话音刚落,就听得王建疆首先抢白道:“去劳动一天都快把人累死了,还要拣球啥粮食,尽出馊主意!”说着,又哈欠连天地说“谁爱拣谁拣去,我可不拣,我要睡觉去了”

还没等陈援朝做出反应,一贯反对他的小天津首先不愿意了。当然,她不是替陈援朝说话,而是反感王建疆的做法。于是她生气地冲王建疆嚷嚷道:“嘛叫‘谁爱拣谁拣去’?噢?就你知道累,别人不知道累啊?告诉你说,要拣,大伙儿一块儿拣!要不拣呐?谁都别拣!”

徐健倒不是个偷懒的人,也不是不愿意拣。只是为了表示对陈援朝的不屑,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陈援朝,一句话不说地站起身来,带头走出厨房。王建疆见他走了,得意地瞥了一眼小天津跟陈援朝,也紧随其后地摇晃着走出厨房。江川见他俩走了,也欲起身一走了之,却被陈援朝拉住了:“哎,江川,咱们就下决心拣一回嘛!好不好?”

江川瞅瞅走向门外的徐健和王建疆,又看看剩下的几个人说:“拣?就咱们这几个人拣呐?我看还是算了吧!”接着,他自嘲地说:“要么大家一起拣!要么我也‘鸭子过去,鹅过去’喽!”说完,也跟着跑出厨房。

小天津一看这情形,气呼呼地拉起安晓喆嘟囔道:“走!晓喆,咱也走!他们爱干不干呢!我着的是哪门子急啊!”说着,拉起安晓喆也回了宿舍。

朱惠琴看看剩下的三个人,欲言又止,最后默默拉着张来新也走了。

天刚蒙蒙亮,六队知青点便升了起袅袅炊烟。只见安晓喆蹲在灶前,汗流浃背地往灶膛里添柴。冉冉的热气,从那个合缝不严的锅盖上升腾着。

王建疆起来解手,发现厨房里有动静,便走了进来。见安晓喆在做饭,他有些奇怪地问:“你咋这么早就起来做饭啦?”

安晓喆告诉他;因为没有面粉,所以只好煮原粮粥吃。说着她从锅里舀出一小勺“饭”粒放在嘴里尝了尝。尝后她不由得有些焦急地嘟哝道:“煮了这老半天了,咋还煮不熟呢?”

“那就加大火力使劲煮,我不信煮不熟它!”王建疆说完,打着哈欠,又回宿舍睡觉去了。

其实那天应该是朱惠琴的值日,但当她按平常做饭的时间走进厨房时,安晓喆早已经替她做了好一会儿了。而朱惠琴非但没有感谢之意,反而戟指怒目地低声冲安晓喆斥詈道:“自作多情!谁让你替我做值日啦?”

安晓喆也低声的而又平静地回敬道:“自作多情的是你!别以为我是在替你做,我是为了大家能按时吃饭,按时上工才做的。”

“你……”朱惠琴没料到,安晓喆不仅越来越不怕自己,还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气得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时,其他知青也都起床,陆陆续续来到厨房。大伙儿看着那锅原粮粥,禁不住怀着一份新奇,争相各盛一碗,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吃起来。可没过多久,说笑声便被一片咀嚼声所代替。先是小天津停下来,她捂着一侧面颊呻吟道:“哎哟,这是嘛呀!我腮帮子都嚼累了,也没吃下小半碗儿饭去。”

紧接着,王建疆也停了下来。他捂着腮帮子:“咳—,别说你了,就连我紧刨慢刨也没吃下去多少呀?”

至此,大伙儿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徐健安排大家拣粮食,并给大伙儿分工;吃完“饭”后,他和江川去跟队长请假,并借一辆拉粮的畜力车,其他人做拣粮食前准备。他看了一眼有些兴奋的王建疆,特意强调道:“我告诉你们,今天是拣粮食的日子,可不是睡大觉的日子,每个人都只须好好干,不许偷懒!”

王建疆知道这话是冲他说的,便小声地嘟囔道:“难道粮食拣完了也不须睡一会儿啊?”

“你以为粮食拣完就没事啦?那不是还得送磨坊嘛!”

朱惠琴搡了他一把:“睡成天就知道睡,你是属猪的?”

王建疆怏然不悦地“难道你就不想趁机休息休息啊?真是的”

徐健看了他一眼说:“告诉你吧!别说是今天白天睡不成觉,就连今晚能不能睡成觉也还不一定呢!”

王建疆嗤嗤鼻子,意思是没那么玄乎。

徐健没理会他,冲大伙儿挥挥手:“赶快行动!”说完,拉着江川走了。

几名知青,在女生宿舍门口铺了两条线毯。陈援朝和王建疆将粮食倒在线毯上,开始和女生围坐在一起拣粮食。王建疆半依半靠在粮袋上,懒洋洋地拣着粮食。拣着拣着,他打起盹儿来。迷迷糊糊中,他的手在粮食堆上划拉来划拉去,把别人已经拣过的粮食,又划拉到没拣的那堆里去。小天津见状猛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把掌,他一激灵半睁开睡眼问:“你干啥?”

“你干嘛呐?”

见小天津嗔目瞪着自己,王建疆只好坐直身子嘟哝道:“吓人一跳,我,我这不是在拣嘛!”

小天津指着他面前那一小堆粮食说:“你是怎么拣的?你这儿划拉一把,那儿划拉一把的,没拣干净一粒粮食,倒把别人拣干净的粮食,又划拉到没拣的粮食堆里去了。”

王建疆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那堆粮食说:“好我的错了行了吧?看你厉害的那个劲儿!”

“哼!就你干活的那副德行,不出错才怪呢!”

两人的对话,正好被走上楼来的徐健听到了,他瞪着王建疆疾言厉色地吼道:“告诉你,王建疆你少给我胡日鬼啊?

“我咋胡日鬼啦?”

“你那不是胡日鬼是啥?你给我坐直身子,把眼睛睁大好好干!你再胡日鬼,以后你那份粮食你自己拣,拣不干净别和我们掺合在一起。”

王建疆这才坐直身子,小声发着牢骚:“咳—,好好的粮食拿去磨不就行了?为啥非要费这道工序呢?真是烦死人!”

“你又不是牲口,能粮食和沙子掺着吃!”小天津抢白道。

王建疆瞪着她嚷道:“哎,你有话好好说别骂人噢?”

小天津诡谐地笑着反驳道:“我说的就是,你不是牲口才不能吃掺着沙子的粮食嘛!怎么?我说错了啦?”

“你”

江川打断他们:“行了你们都别贫了,还是好好干活儿吧!”

时值中午,知青们才终于将粮食拣完。朱惠琴第一个站起身,她一边拍打落在头上身上的灰,一边长叹道:“哎哟,终于拣完了,我都快被晒化了。走,来新,咱们到楼下凉快凉快去!”说着,和张来新跑下了楼。

江川指着以往恣肆张狂惯了,而如今却变得沉默寡言的朱惠琴,小声问王建疆:“哎,说说,你是咋把这个刺儿头调教好的?”

王建疆惊诧地看了他片刻,反问道:“你说啥呢?”他一边用满是尘土的手,摩挲着落满尘土的脑袋,一边说:“乖乖,她不调教我就不错了,我还能调教得了她?”

江川不解地看着他问:“那她现在咋那么蔫呢?”

王建疆看了一眼,正端着一盆水走上楼来的陈援朝,闷闷不乐地说:“鬼才知道谁‘调教’了她呢!”

陈援朝手端一盆清水,肩搭一条雪白的军用毛巾走上楼。他见徐健正往口袋里装粮食,便赶忙阻止他说;用湿毛巾擦拭拣过的粮食,会再除去一部分灰尘。结果经他反复擦拭后,粮食果真又干净了许多。而那条雪白的毛巾,早已变成了褐色,那盆水也成了黄水汤。

江川看着变干净的粮食,惊异地问陈援朝:“嗳?你比我们来的晚,反倒比我们知道的还多!正是奇哉妙哉……”

王建疆抬腿给了他一脚,谑浪笑傲道:“你啥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而且拍的是……”说到这,他停住没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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