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 第十章 传奇后战
<第十章>传奇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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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急得满头大汗，这都一天了，兰思华还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搭脉也诊断不出任何结果。小心翼翼撇了一眼身后面无表情的将军，心里暗暗叫苦，未来将军夫人啊，你就行行好吧，赶快醒来，你要再不醒，小人的脑袋就快保不住了。
“怎么样，还是没醒吗？”苏应木抿嘴沉思。并没有责怪军医的意思。
“将军赎罪，属下生平从未遇见过此种情况。”老军医颤抖地跪下，深怕触到了霉头。
“你先起来吧。”苏应木想着昨日从兰思华身上发现的那封信，很明显，那封信是兰思华早已准备好的。这样说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何？
根据信上的内容描述：师兄，前些时日思华关注到戍城出现的一些奇怪现象，如鼠类乱串，飞禽暴躁，还有井水沸腾。这些据思华所知大多是地震的征兆。意思就是说戍城要大难了。
可现在正处于两军交战之际，这仗要打多久谁也不知道。苦的却是戍城的百姓，要地震来临，百姓更是遭殃。所以，思华只好出此下策，伤了付无双，休战。带着百姓离开戍城才是解救之法。
……
信中虽未对她为何昏迷一事作出说明，但至少证明她并无大碍。苏应木也放心了。可是地震一说，却令他大吃一惊。自古以来，地震的惨烈比比皆是，可是人们却始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责怪天灾。
苏应木虽然惊奇兰思华为何懂得这些，却并不怀疑。而今戍城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戍城上几十万百姓要如何安置却是个大难题。若要迁走，要以什么理由去说服他们。地震消息一走漏，必定引起恐慌，那样只会更加棘手。
苏应木将这一说告诉了总兵江瑞，都尉马谋以及副将李云。听完三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要发生地震了？如何使得？
马谋听完后却禁不住大哭起来，“扑通”一声跪地，“我就知道将军不会无缘无故为了一个女子退兵了，原来……原来将军为的是戍城的百姓，是属下愚昧，误会将军了。请将军赎罪。”
苏应木哪里不知马谋这脾气，也不予计较。“起来吧。而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迁走戍城的百姓。”
马谋长袖一甩，抹干眼泪起身，不住点头。
“而今我军虽退守城内，可是敌军还在城外扎营，准备随时袭击，这真是内忧外患啊，可苦了戍城百姓。”江瑞一声长叹。
苏应木灵光一闪，火花般刹那计上心头，“敌军未退，若让他们攻入城内，那么自然，我们是不是就该再退啦？”
“这如何使得，敌军来袭，我们金衣骑还怕他们不成，当然是奋军作战。”马谋说的大义凛然，一副捐躯赴国难地坚决。
“将军，好计策。”副将李云喜上心头，先前的为难一扫而空。既而又觉不妥，“可是这样置金衣骑与将军的名声于何地？不可，将军。”
“是啊，将军，这样让将军如何在军中立威，还有金衣骑，天下最勇猛的将士，这让他们情何以堪？还有，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江瑞也不认同这个计策。
“而今，最重要的是这几十万百姓的性命重要还是我苏某的名声？至于金衣骑，他们会明白的，皇上那里我会亲自去请罪。我们作为将士保卫的是什么？不就是这片土地，这个国家，以及我们的百姓。而今怎可为了区区名声而弃百姓于不顾！”苏应木主意已定，这也是思华的计策吧。步步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可是……将军，这地震一说本就有些荒谬。也许只是有心人搬弄是非呢？”李云指的便是兰思华，一个女子，私击战鼓就是死罪，还扰乱了大局。而今又瞎编出这样的谣言。
“如果是真的呢？我们赌上的不只是各位的性命，还有天下最矫勇的金衣骑，以及几十万百姓的性命！这是军令！马谋听命。”苏应木坚持己见，绝无回转之地。
“属下在。”马谋虽未弄清楚状况，可是军令必须服从。
“开城门，带两支金衣骑迎战。”
“属下听命。”
“江瑞，李云。带剩余金衣骑护送百姓后退，记住，到安全的平原地带。”
“是。”
金衣骑共六支，迎战的只有三分之一，可是，这三分之一苏应木都舍不得，而此刻，只有对不起他们了。
苏应木回到兰思华的房间，看着静静沉睡的容颜，是什么时候动了心呢？不知道，从绝命谷一路走来，她的淡雅脱俗，聪颖伶俐，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还有偶尔的狡黠一笑，不经意间眼眸里流露出的淡淡忧伤，此刻都在脑海里回放。
“寒。”
一个黑影自房梁上跃下，“属下在。”
“护送她安全离开，一路向北，我会赶上你们的。”
“是。”
戍城还有几十万百姓需要他，思华，保重了。等我。
戍城北城门，一名黑衣男子驾着一辆马车绝尘而去。而与此同时，南城城门缓缓打开……
瞬间无数的敌军蜂拥一般杀进了城内，战鼓擂起，战马嘶吼。
“为丞相大人报仇……杀……”带着振聋发聩的愤怒，浴血奋战的决心。翼军急攻入城。
而在此等候的金衣骑，岿然不动，待到翼军逼近，迅速有序的排成阵型。
“劫。”马谋一声令下。待命的战士们迅速跃向前方，“嗖……”一阵箭雨飞驰而去。
瞬间左翼军倒下一大片。但是后拥而上的士兵又迅速补上，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金衣骑后备的弓箭手也迅速替换下前一批弓箭手，又一箭齐发……
涌入的敌军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弓箭也已失了射程。马谋不慌不忙，第二阵，“攻。”坚毅的轮廓，坚定的眼神，毫不似平常那个冲动毛躁的马谋了。此时，在战场上，他就是神，是永不倒下的神。
令下完毕，金衣骑快速撤离，瞬间不知从哪冒出一大群凶猛的牛来。似受人追赶似地，只奔向敌军而去。
敌人也还没弄清楚状况，连清醒的时间都没有，只见蜂拥的公牛窜入人群，马儿们也受了惊地乱窜。马上的人连连跌倒。还没等爬起来，就已被牛马踩得昏死过去。场面一团混乱。
左翼军一个带头模样的将士激愤的大喊：“兄弟们，把刺刀。”慌了神的士兵终于开始反抗，一把一把的刺刀银光闪闪，似与烈日相争辉。挥刀一刺，鲜血四溅，正是牛血。而受伤的牛也逃窜离去。
“杀！”将士还在嘶喊，“杀！”两军正式交锋。
漫天红霞，尘飞当空，血流如河……满地都是倒下的将士，有敌军，有我军。双方都在抵死拼搏，负隅顽抗。
苏应木站在城楼顶上，眼望。那眼，几分漠然，几分慈悲。
让一切都结束吧，结束这无止境的杀戮，结束这杀戮的乱世。
“隆……隆……隆……隆……”的巨响响彻大地，天在转，地在晃。人还在雾里。房屋顷刻间化为了废墟，城楼瞬间塌下无存……
南相士兵一个个慌不可竭，怎么回事，怎么了？天神发怒了吗？难道天神也认为他们发动这次战争是错误的？现在是在惩罚他们？
慌乱的士兵一个个乱窜，哀嚎声，悲痛声阵阵传来……
此一战，南相几乎全军覆灭，国运再而衰。
此一战，北列也再无争敌，一领大统指日可待。
此一战，曰：“传奇后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