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章 南国春江水犹寒（四）

莫恻望着一江渐渐逼近的船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上站满了江湖人，飞龙帮的大船也只离得十余丈远，远远望去，可以看见飞龙帮的帮主坐在船头,一众帮众站了满满一船。见飞龙帮气势汹汹地从下游截来，本来一心找莫恻报仇的群雄反倒有些迟疑。飞龙帮几乎垄断南国所有江河，势力之大唯有少林、武当与几大世家堪于相比，甚至连鼎鼎大名的丐帮都无法与之争雄。江湖中没有任何人愿意惹上如日中天的飞龙帮。

见这种阵势，陈庆之不禁摇头苦笑。

“对了，为什么你们都要隔一年多才来找莫姑娘报仇呢？”少年好奇地问。

陈庆之脸色微红：“以前，有个人护着她，而现在，那个人不在了。”

少年闻言一愣，去看莫恻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莫恻居然早就出了船舱。外面的群雄远远地指着叫骂，而莫恻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站在船头。少年忙跑出舱，皱着眉看了一眼不住飘飞的细雨，对莫恻道：“莫姑娘，你先回舱吧！”

莫恻冷哼了一声：“我早就说过，我没有‘指间刃’的刀谱，我的事不劳少侠挂心！”

少年有些苦笑不得，也懒得与其争辩，沉声对吵吵嚷嚷的群雄道：“各位大侠请听我一言！”这一喝声若洪钟，声音轰隆隆传开，群雄一愣，刹时静了下来。

飞龙帮主舰上斜靠在虎皮座椅上的于飞龙睁开眯着的双眼，将目光紧紧锁在少年身上，还不等少年说下去，冷笑道：“小子，仗着这一点功夫就想来吓唬人，你以为你是洛东城啊！”于飞龙一句话刚歇，四周叫骂声又响起来,少年急得一跺脚，大声道：“莫姑娘只是个杀手，要报仇有种找那些雇主啊！”可根本没人理他，叫骂依旧，甚至已有人向着小船越过来。少年面色一沉，呼呼几掌将刚落上船头的几人打下水去。

碧光闪动处，几个躲过少年双掌落在船头的汉子惨叫着跌下船去，水花高高地溅起来。一丝血腥味淡淡地传开来。似乎被血的腥味所激，更多的人划着船赶过来，莫恻掌中的指间刃再次出手，众人闪避之间不断有人落水。少年望着水面上浮着的几具尸体，怔怔地站在船头。

一阵剧痛将少年惊醒，少年习惯地一掌将来人打下水去，看着肩上的刀伤与满目的刀光，少年放声大吼：“别打了！”吼声如雷远远传开。

“住手！”如雷吼声中，于飞龙淡淡的声音穿过漫天细雨传到众人耳中，打斗声顿止，少年呆呆地望向于飞龙。

“依这位少年所言，似乎由老夫出手时再合适不过的了！是不是，莫姑娘？”于飞龙慢腾腾地站起身。

陈庆之坐在舱中见少年一脸迷惑的样子，便轻声道：“于飞龙的儿子不是别人雇莫姑娘杀的，于涛强抢民女，撞上了莫姑娘。”

“那是你儿子该死！”少年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敢对于飞龙如此说话的人，委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