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 第八十二回 细思量木公有义 喂金丹眷顾秃龙
第八十二回细思量木公有义喂金丹眷顾秃龙
观世音菩萨从方诸山回到南海紫竹林以后,心里总是觉得暖洋洋的.不仅是由于东王公王玄甫那像貌堂堂、风流倜儅的仪表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而且,连那些隐姓埋名在东梅紫府里,甘为东王公作幕僚的散仙们,确实也都表现出了,是那么异乎寻常地可爱.特别是,当自己在与他们临分别时,曾在云端里俯视到众仙那拱手相送时欲言又止的表情,见他们似乎都在渴望着什么,在盼望着什么的一幕时,那一幕的影像竟一遍又一遍地、不停顿地闪现在眼前,使她久久地难以忘怀.
看来,东王公其人,并不是象自己以往所估计的那样,专横跋扈、不可一世、称王称霸的样子.相反,他这个人很坦荡,也很低调,性格既刚且柔.就拿他每次应邀去瑶池赴蟠桃盛宴时来说吧,他总是不唸不语的坐在旮旯里,不显鼻子不显眼的,并不很张扬.就是西王母风度翩翩的走到他跟前,笑眯眯地给他敬酒时,他从不扭扭蹑蹑地推三阻四,也不挤眉弄眼的暗送秋波,而是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可能是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与玉皇大帝及王母娘娘三者之间的这种特殊关系,意味着什么,因而故意在掩饰或躲避人们的嫌疑或猜忌吧!但菩萨从他坦荡荡的言谈中得知,他并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纨绔子弟、公子哥,不是那种将女人玩弄过后就满不在乎地随便抛弃、随意作贱的坏男人.
她从与他的谈话中得知,他一直把那曾与他相知、相爱、相恋的西王母,看得非常高大、非常棒、非常重要,甚至清楚地认为,王母娘娘是女人当中极品的极品.他曾毫不掩饰地说,正因为他曾与她爱过,做过那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恩爱夫妻,所以“此生足矣!”.这也许是他此生不再另结新欢的根本原因所在吧!
总而言之,此次在无意之中竟拜访了方诸山东梅紫府东王公的福地,无疑,收获是出人意料的.尤其没有想到的是,那东王公,竟继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之后,明确地表示支持她的女皇计划.并诚心诚意地给她提了几点非常重要的建议.他觉得,他那几点建议很有见地,值得注意和采纳.同时,她对他那全力以赴地支持她兴起文艺的做法也颇感兴趣.她认为,在此时此刻,他的支持和帮助是至关重要的,竟如同海上顺风顺水的航船,刹时间又扯起了巨大的风帆.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她要好好地、仔仔细细地巡视一下凡界,看那小龙女与惠岸行者是否在按照她们原来所制定好的计划行事,如遇不妥,可马上采取应急措施,给予修正.于是,她登上了二品莲台宝座,带领二十诸天直往长安城而来.
来到了城中皇宫内院的上空,菩萨叫众神都变做宫廷护卫太监人等,到处巡查.自己也化作宫女,巡视后宫.几天后,所有诸天各神齐聚在御花园土山顶上观音阁内,听他等报说细节情况.
总之,菩萨见那小龙女的行事,非常稳妥.比如,她第一步:先取得唐高宗李治的信任,由武才人晋升为武昭仪,再由武昭仪立为武皇后,进而代理朝政;第二步:她能在朝中排除异己,能在朝廷中调兵遣将征讨平定叛乱,并取得成功;第三步:会任用酷吏,牵制住权贵们的思虑,并施行告密之策,使人人自危,不敢轻易地赶她下台;第四步:任用自己的亲信,由惠岸行者转世的怀义和尚,来修“万象神宫”,远征突厥,建功立业,从而巩固自己得来不易的地位;第五步:以佛说话,献“宝图”,加尊号为“圣母神皇”蛊惑人心,为当女皇铺平道路;第六步:巧借民意,上表奏请武后称帝.改唐为周，改元天授,武后改名为曌,字则天,称圣神则天皇帝.追尊周文王为始祖文皇帝.菩萨听了笑道:
“壮哉,龙女!干得漂亮!自此大事成矣!”
正此时,娑竭罗老龙来报说:
“东王公的弟子钟离权,领阮籍、刘伶、嵇康、山涛、阮咸、向秀、王戎等竹林七贤,同屈子、旬子、箫史、弄玉等数百众散仙,来长安街洛阳等地,转世人间托生下凡来了,请菩萨示下!”
菩萨道:
“好,知道了!尔等切莫惊动他们,即要跟在他们后面,看都托生谁家,仔仔细细查来.本座自有定处!”
二十诸天受命,俱按分工各自去了.菩萨则自隐身形,每日里就跟定那惠岸行者所化怀义和尚后面,出入宫帏,看他与小龙女平日里都有哪些作为.
就见他二人感情甚笃,竟如胶似漆一般,分秒不愿分开.每到天晚,就早早同床共枕,直到日上三竿还在交媾.有时竟白日宣淫,可见她们甚喜房事.
菩萨心道:“那小母龙好身板、好手段,竟是采阳补阴的能手,切莫叫他把那惠岸的身躯掏得空了!现他俩经这番折腾,那尘世间积存的孽缘已全数尽了,待吾来点化他超脱!”
遂掐住自己的右手姆中二指,用力向外一弹,一股寒气直透和尚的任脉会阴穴,将僧怀义的那阳物连同元精顿时一起锁了,自此,僧怀义比那宫里的太监无二.菩萨见保险已上定,便乘莲台腾空而起,回归那南海普陀山.
正行间,菩萨突听见下界有人连连呼喊“观世音菩萨”之声,低头一瞅,见一秃尾老龙趟卧在山坡之上,便收起莲台,化作神医马师皇模样,来在他身边,见他张开嘴巴垂耳乞怜.菩萨一看便知道这条龙患病是受了内伤,于是用一粒丹丸送进秃龙的嘴里,又用手轻轻按摩龙腹,使其吐出黑紫色血十斗,老龙少倾即愈.菩萨问及它的身世,老龙便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
原来,它就是流传中原多年的至孝老龙——秃尾巴老李.
隋文帝开皇年间,山东滕县小坞沟村,有个老汉叫李老好,其妻毕氏妇，于三月间浣衣池塘边，见池塘边李子树上结有李子大如鸡卵。心异之，便采而食之,尝其味却甘美异常。自此腹中遂有孕。十四月后产一小龙，长二尺许，坠地即飞去。但每到清晨必飞回来饮其母之乳。其父李老好深恶而持刀逐之，遂断其尾，小龙从此不再回家来饮母之乳,直至其母亡故自此,每年只有春、秋之间小龙便回家给母亲上坟.每年凡到此日俱是雷鸣电闪、风暴雨狂,过后就又发现李老好妻子的坟头上面并没有淋到雨，周围也是干干的，人们都传说‘秃尾巴老李’回家给老娘上坟来了
秃尾巴归老李归娑竭罗天管辖以后,奉命镇守黑龙江.在不知不觉中，秃尾巴老李已经在黑龙江呆了快一百年了。这天它摸了摸自己扎里扎瘩的长胡子和头上长得又大又长的犄角，想起自己明天就要满一百一十岁了，也是母亲去逝的九十周年，不由得泪如雨下。他忙备了祭物，出了江面，架祥云升空急向家乡方向奔去.他在小坞沟上空按落云头，依旧象往年一样变作黑衣少年，找到娘的坟墓，摆上香烛果盏，倒满酒杯，双膝跪下，祭奠亡母。奠洒过酒，烧化完纸钱，又磕了三个响头.不料,由于它已年老体衰再加上悲痛过度,伤了肝脾.刚才腾在空中后,就马上觉得心里疼痛难忍,竟胡里胡涂的向西南飞去,在万不得已时它只好迫降在了山坡之上.
菩萨知他甚得民心,就对它道:
“吾乃观世音是也,汝刚刚服用了老君给我的九转金丹,即可增寿千年,汝在黑龙江供职,须保得山东及黑龙江两地风调雨顺,千年后,本座必有重赏于你,可也?”
秃尾巴老李连声“喏喏”,再拜磕头,感谢菩萨眷顾之恩.随即腾驾云雾在空,又回转身躯,朝菩萨连点三次头而去.
观世音见秃龙走了,即也乘莲台腾空,忽然想起太白金星李长庚老儿,不知其被贬下界转世托生为谁,心道:“那老儿总的来说,对本座不错,在天廷从不说长道短,吾须眷顾与他,不枉相交一场!”.
于是菩萨口念阿弥陀佛!将天目大开,见他托生于安西境内渤海国碎叶城，姓李名白,字太白;五岁时,又随其家迁蓰至绵州彰明县,二十岁时便只身出川，开始了十年的广泛漫游，他善民歌、喜诗文、尚剑术、好任侠、广交朋友,现正寓居山东任城.遂道:
“好个太白金星李长庚,竟名不改姓!待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管叫你,身在凡尘潇洒一世,却能够,在神仙队里称颂万年!”
说罢,飞往山东任城.不多时,来在李太白寓所上空,按落云头,将一纸书卷撂在了李太白寓所桌上,遂推醒他起来,然后,径自返回那南海紫竹林.
此时,李白正在睡着,见观世音菩萨走进屋内,手指着桌上书卷将他推醒,他起来仔细观之,竟是一纸渤海国国书,上画有并排五只青莲.李白自幼在渤海国长大,深通渤海国文,知菩萨亲来点化,又将此书给己,知其后必有大用.于是,早晚用功习之,并用毛笔练得渤海国文一笔好字,皆因此而自号青莲居士不提.
且说薛怀义晋封鄂国公以后，骄傲蛮横，不可一世，他平时的用度，全部从国库中支取，毫无节制。他还批准在白马寺每月开一次无遮会议，召集善男信女习学戒淫咒，但凡见到有姿色的妇女，他就留在寺中的禅房内任他摆弄取乐。此外,他还召募数千壮僧，平时练武，作为自己的保镖.武则天每次传诏，怀义时常托词不赴，很少应诏入宫，即使应召，也不象往日有那般情趣。
于是，武则天却忌恨起怀义来，且逐渐把情感转移到年富力强的御医沈南璆身上.这时,侍御官周矩,疑惑怀义养壮僧欲图谋不轨，坚持召见怀义讯问此事。怀义接到通知，便乘马到御史台，坦着腹坐在床上，等到周矩派官吏去追问他时，他却头也不回跃马而去.周矩只好向武则天禀报事实原委，武则天大怒,就把怀义所养数千壮僧一个不留地发配到边疆州县。
此事后,薛怀义的骄横气焰不但没减,反而因妒生恨,到处散布武则天灭情忘义，别图男宠。谁知怀义的污言秽行，很快就传到武则天的耳中，武则天便召来她的大女儿太平公主，商量处置怀义的事。
这天夜里，怀义奉诏入宫，虽然心生疑窦，但仍往好处想的较多，于是，只带了几员力士乘马入宫.怀义见一切动静如常，尤其殿前站有几个宫女，便放胆入殿。几个宫女随阻拦他的力士入殿，就在这一瞬间，殿内暗藏的众宫女齐拥而上，擒住了怀义，捆绑之后，又将木丸塞入怀义口中。此时，深藏殿内的武攸宁，立即把薛怀义拖到白马寺,一把火焚烧无余.随后,太平公主揀几块怀义和尚的残骨,在白马寺建塔以作纪念。
那惠岸的神灵,“嗾”地一声从怀义和尚的躯壳中窜出,随即化作惠岸行者,回转南海普陀山落迦岩向观世音菩萨报到去了.
(下接第八十三回复中兴狄宰刚正始有终姐弟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