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章 乱世孤儿

第四章乱世孤儿

�荀子·天论》：“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伤。”意思是说“：治理国家，要善于运用人才。君主用对人才，那么天下就没有什么大的弊病，海内便升平了。到了灵帝刘宏这一朝，刚开始时，刘宏也懂得如何运用贤士。他当朝之时，朝内行者如云，海内民歌荡起，时人皆认为盛世将至。然而，如果一个人安稳久了，整天没事做就必定会生出祸端。灵帝将朝政全部交给行者，整日与“十常侍”偷鸡摸狗，游手好闲，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旁人到没觉得什么，但这却惹恼了朝中一员大臣—何进。何进本是屠沽小辈，因为他妹妹是汉灵帝皇后，得权重任封为大将军。然而，灵帝实际上却将朝政交付“行者”，让他这位国舅成了有名的“空壳”大将军。何进心胸狭隘，眼见本属于自己的权力落入他人之手，心中气急。于是他鼓动灵帝身边的“十常侍”，编造“行者”谋反的证据。“十常侍”见有利可图，二者便一拍即合。灵帝十一岁继位，从小便于“十常侍”耳厮目染，加上耳根子软，一听得“十常侍”进言“行者谋反”便马上联想到王莽篡汉的史事。灵帝自此便怀疑“行者”参与谋反，不断收回行者权力。忽于一日上朝时宣旨抓捕行者，谁知满朝文武竟有半数大臣下跪乞求灵帝，替行者诉白。灵帝大怒，这更加让他坚信“行者”以铁定勾结朝中大部分大臣，阴谋造反，但苦于无确凿证据，于是下令“：汶辈清流，可洗黄河之水。”竟下令将朝中一干大臣皆捆绑投入黄河。黄河之水自此咆哮不止，夜夜听闻鬼哭，天下之民自此惶惶终日。灵帝中平年间，陕北地区大旱三年，民众苦不堪言，加之官员不体恤百姓，年年加税加苛，致使难民啸聚山林。山东一县出了三兄弟分别叫做张角，张宝，张材。三人本是假道士，偶的天书，竟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于是上山起义。附近难民闻之争往附之。旬月之间已得十万之众。张角字号将军，所带部队头披黄巾，名唤黄巾军，四处攻占府第，放火杀人，自此天下难民倍增，乱世只此重启。

难世之中最可怜的是什么？孤儿。孤儿是因战难而被父母遗弃或丢失的儿童。他们皮柴瘦骨，缺少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因为一时兴起二像捏死一只臭虫一般消灭他们。惠风便是这无数可怜孤儿的一员，他从有意识起就不记得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他至今记得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师傅御剑飞行，从天而降从一群狰狞的强盗刀下救下他时的场景：那是一个阴暗的早上，他和妹妹躲在一个草丛中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东西：他早已把手边能吃的东西都拾起吃了，草根、虫子，甚至是刚从死人身上爬过的苍蝇、蛆虫，都成了他们眼中绝对的美味。可他刚把土里能挖出的唯一一只蚯蚓塞入妹妹的口中，妹妹舔舔嘴，说道“：哥哥，我还是饿。”惠风清楚的看到妹妹因为饥饿而出的豆大汗粒，她无神的张着眼睛，脸色蜡黄的吓人，呼吸都快要撑不住了。现在他最担心的是下一秒钟妹妹会不会断气，如果那样，自己活着还有个什么劲。他用尽力气将妹妹瘦弱的身躯轻轻平放在地上。他在想“：妹妹现在太瘦了，要是我吃饱饭准能一只手就将她提起来。”可是，惠风没有时间再去想这。妹妹的呼吸越来越短促，他见过死人，尤其是饿死的人，死前都是这样。他用手指敲了一下妹妹的脑门，这是他平常用来教训妹妹的常惯动作。现在他都不确定有没有下次。他俯身贴在妹妹的耳旁，用一种他认为低浅的又能让妹妹听到的声音说道“：妹妹等我，我一定会给你找来吃的。”妹妹望着他，无力的“嗯”了一声。他深情的望了一下妹妹，吃力的替妹妹隔盖起身旁的草垛。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人吃人是正常的现象。他可不能让人发现他的妹妹。他尽量仔细的看了看伪装，知道他觉得非常满意。他又看了看四周，确信无人之后，便用尽力气向别处爬去。说是用尽力气爬，似乎是很快的意思，其实也不过比寻常人走略快一点。谁尝过三天不吃不喝，有的人一顿不吃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抬起手就觉得胳膊不是自己的，如同提着一根厚实的木头在那里摇啊摇。惠风今年大概有九岁，可因为营养不良，他看起来五岁大点。一身晒得黝黑的皮肤，他有几根骨头别人用手指就可以替他挑出来。他是一场战争的孤儿，她妹妹究竟是不是他亲妹妹，他也说不清，反正他有些意识的时候就开始四处流浪、乞讨，跟狗抢东西吃。又一次他朦胧记得看见一个肉包子就和一只狗抢，他赶走那只狗后才发现原来那个肉包子是个比他更瘦更小的小女孩的。那个女孩喊他“哥”，他便喊她“妹”。从此，这对兄妹便相依为命。他的年龄是一个跟他一起乞讨多年的较大点的男孩替他“估算”的，因为大男孩跟了他几年，再加上近几年他自己记了记，于是他就认为自己差不多九岁了。他当然没有名字，“惠风”不过是他的师傅后来替他取得。现在的惠风，正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他毫无目的的爬着，想着死了算了，可又想到他饥饿的妹妹，他又不得不睁开双眼，四处巡视食物可是四周除了荒漠便是死人。吃死人的事情他看过，可他不想也不愿他的妹妹去吃死人肉。他的全身感觉起来就像是一个放了气的气胎，越推越费力。他曾经听道士说：“听了他的符可以免除饥饿。”他当时听了道士的话还很羡慕道人可以不吃饭，可他现在想：狗屁，什么人还能不吃饭！恶就是饿，给我一个馒头我就认他当祖宗。他爬啊爬，感觉像被蒙上眼在一个永不见底的深渊中踩水而行，他都听到踩到水的声音，还有鸡肉的香味……“鸡肉香”，他猛地惊起，他朝四周望了望，果然看到一个地方有炊烟升起，他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都说兔子急了能咬人，人急了也能跟着兔子追。惠风此时完全记了自己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他的每根神经都被调动起来。有人说饿的人鼻子就是灵，惠风此时甚至都能用鼻子甄别这只鸡的公母。他超过寻常的机敏来到烤鸡的地点，原来是块靠水的芦苇地。他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动来到芦苇地中心。扒开芦苇，在缝中他清楚的看到五六个人围着几堆火在烤几十只鸡。鸡毛被拔了一地，惠风捡起离身边最近的一根毛，他迅速塞入口中：“香啊，怪不得说鸡香，连毛都是香的，就是有点硬。”惠风想着，又看到几个人从河边洗完一只鸡朝他这边走来。惠风连忙扑下，他不确定是否有人看到他，不过很快一阵笑声打消了他的顾虑：“今天这他妈爽，又干了一票，还搞到几个女人等会让兄弟领你去看看。”马上又传来另一个男音：“把子就是强，兄弟跟到把子就是吃香喝辣。”立马一阵笑声哄起。惠风现在明白，他碰到的是一群不折不扣，丧尽天良的强盗，他们是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