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 第捌回

经过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路，视野又慢慢明亮起来。

这是一条饭馆和客栈云集的内街，叫虎眼营。这里治安很差，经常发生盗窃、抢劫和械斗，但夜里来这里住店的人却很多，因为这里吃的和住的都很便宜。

刚进街不远，便是一座门面有些雅致的店，门前挂着朦胧的红灯笼，二楼的窗台上几个衣着鲜艳的女子正在谈笑，其中有一个十分漂亮而且妖冶，我多看了几眼，被她发现了，她没有躲闪，反而与我对视，四目相投，我竟觉得周身一阵酥麻。

四哥，那是？我示意四哥那女子正向我招手。

哈哈……八弟，看来你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过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这里的女人也不适合你。

为什么？

因为那是个妓院，里头的女人都是妓女。

妓女又如何？

妓女对你回眸一笑百媚生，不是因为你是你，而是因为你有钱。如果你没钱，就算潘安在世，她们也看都不看一眼。

是吗？我对妓女完全没有概念，只是不太相信，刚才那个身材曼妙的花季女子竟隔着数仗远就能看出我有钱。

终于到了我落脚的地方，一个没有店名的客栈。样子十分简陋，生意却很好，哪怕在这样的深夜，仍有两三桌人在店里饮酒。

我们要了一个单间，三天的房钱加上押金才两钱银子。

四哥说一个人本来可以住通铺的，但我没出过社会，身上的银子又不少，所以住单间安全一些。

要了些酒菜，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边认真听着四哥跟我说他眼中外面的世界。

按他的说法，世界由三个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天下，天下是属于皇帝的，一部分是江湖，江湖是属于豪侠的，一部分是民间，民间是属于衙门的。而世界上的人可以分为类，一类是皇族，可以不劳而获的特权者，一类是官员，一类是富人，官员和富人往往是分不清的，因为几乎所有的官员最终都成为了富人，而富人总是很容易变成官员。最后是穷人，做的最多，得的最少，却占最大部分的人。虽然穷人也有可能变成富人、官员甚至帝王，但这样的几率很低，而且逐级递减，到最后就是几乎不可能。

世界对我来说是似是而非的，所以无论四哥如何口沫横飞，我还是没有概念，就向对妓女一样。

我俩聊了许久，当然也喝了很多，直到我第二次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