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方子雅的故事 -- 第三十一节
把她送了进去，我点上一支烟，在外面抽了起来。
问了半天，我其实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也没问出来，一是看她哭成那样，我不怎么想逼问她；二是我感觉事情并没有一开始我想的那么糟糕。
一支烟抽到了屁股，她才出来，我看过去，发现她已经把妆都卸了，不过这样反而显出人很纯，茶一样的感觉。不过眼睛却肿得很厉害。
“怎么样？”我上前扶住她问道。
“恩，没什么了，就是眼睛好肿。”方子雅撇了撇嘴又想哭了。
“我的姑奶奶，你整个一水做的吧，哪儿那多眼泪呀。不哭，不哭。”我抱住了她，轻轻的拍着肩道。
“我怕你不要我了。”
哦？这么在乎我？心里忽然有种窃喜，确实许久没人依赖过了。
“怎么会呢？你忘了我答应过你，要照顾你一辈子吗？”我深情道。
其实我敢保证，我从没这样说过，现在只是为了烘托气氛而已。
“你没有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方子雅抬起头认真的说。
晕，她怎么记得我没说过呢？女人都这么记性好吗？
“没有吗？你都忘记了好吧，那天在中山公园我说的。”我狡辩道。
“有吗？”方子雅想了想迟疑道。
“好了，那我现在就再重复一遍，我会照顾方子雅一辈子。听到了吗？”我浅笑道。
“恩。”方子雅使劲的点了点头，靠在了我的怀中。
许久，我甚至都怀疑她在我怀中睡着了。
“小雅，醒醒。”我摇了摇她。
方子雅猛的一颤，清醒了过来，抬起头，一脸朦胧。
那眼光看得我好心虚，否则我为什么这么怕和她对视呢？
“我想回家。”方子雅轻声说道。
“回家？可她们还在等我们呢。”我回道。
方子雅摇了摇头，说：“我是说想去你那里。”说完又一头靠在了我胸口。
啊，去我那里？莫非，莫非？
可是转而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怕个什么？当即回道：“那我电话胖子吧，告诉他们一声，我们不逛了。”
方子雅也没表态，那意思就是随便我了。
大喜，我当场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喂。”胖子接了电话道。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哦，我们逛民众在了，你们呢？”
“我和她就不过去了吧，你和安雯她们说一声，不好意思了。”我道。
胖子愣了半天，才回道：“哦，好吧，那没什么事情吧你们？”
“还好了，没什么，不过。”后面的话我不知道怎么说。
“什么？”
“你晚上回汉阳的家吧。我，我晚上有点事情。”我边说边看了看方子雅。
方子雅一脸羞红，不语。那样子迷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
胖子笨虽笨点，但是不傻，一听我这话，知道了什么意思，回道：“哦，知道了，那明天我电话你吧。”
“恩，好的，那就这样吧。”
“恩，我挂了。”胖子说完，就没了声音。
收起电话，我一把又拉住了方子雅，道：“你中午吃了吗？”
“没有，刚才不饿，不过现在我想吃了。”
哎呦，伙计，你是没在现场呀，那声音，那神态，简直像一把杀人的刀，顿时就把我给劈了。
“我也想吃了。你说去哪里吃吧。”我道。心里既然甜蜜蜜的，完全忘记了她前任男朋友的事情了。
“回家吃好不好？”方子雅望着我道。
晕了，几甜蜜，几甜蜜呀。要是结婚了，还可以这样就好了。
“好呀。”我喃喃道，听声音人已经呈白痴状态了。
拉着方子雅，过了马路，坐车回家睡宝宝了哦。挖哈哈。
一路上别提心情有多好了，车上人不多，有不少空位置，我从后面搂着她，而她则侧靠在我胸口，一幅几完美的画面呀。
在亚贸下车，我看了看方子雅，她依旧一脸纯情的朦胧。不行，我等不及了，刚好走到车站站牌后面，我猛的把她一抱，再向上一抬，吻了过去，方子雅也不阻挡，张开双唇，迎合着我。
毕竟是在马路上，毕竟我每天都要从这里经过，过过瘾就好了，不能太过分了。
几个回合，我松了口，看着她，道：“小雅，真的和我回家吗？”
方子雅羞笑了一下，嗲道：“好烦呀，都说了回家的，你还问。”
哦耶，想我方丈五年级就开始恋爱，这十几年来，遭遇过的女人无数，胖瘦高矮，十二星座全部占齐，最难对付的女人当属天蝎座的，四娘就是我想尽办法，出卖灵魂，不折手段才追到的，那印象至今深刻。而或许是时间的消磨，我对四娘的柔情却已不怎么有回忆了，留下的全是那一幅幅定格的绝美。
而谈到柔情，我本猜测艾妮或许更像水一样，她娇小，她柔弱。方子雅是个大女人，自信，独立，在我看来，她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以前也曾幻想过她女人娇羞的一面，但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好象你幻想一下要林志玲扮演观世音，那一嗲，别说玉皇，我想连悟空都想还俗了吧。可是当方子雅真的在我面前嗲的时候，我又会忘记她是方子雅，眼里全是花的海洋。女人是双面的，而她，莫非是个双子女人？一面正派，严肃，果断；一面娇羞，柔情，软弱。但是怎么看都不像呀。
你个小狐狸精，把我给迷死了。想那纣王，爱上妲己，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喻的。爱，有时候是说不清楚的。你说爱人的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我说你在放屁。小时候我相信这句话，可长大以后，我发现这一定是爱得不深的人写的话。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沙子又算得了什么？除非你不想一起生活下去了，对我来说，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只要原则大纲不动，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我拉着方子雅，没有转车，回家的这条路，其实有很多风景的，想以前每每和胖子一起经过这里，心中很是悲凉，恨那些猪头男身边有美女相陪，而我们却只能观望。没想到事隔才一周，我也荣升到他们的行列了，只不过不同的是，我不是猪头男。挖哈哈。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会过的很快，转眼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叫做刘家湾的小区。
不错，我就住这里。
“你住这里吗？”方子雅拉着我的手问道。
废话，不住这里，我带你来做什么？
“是呀，已经七年了，还不错，外面很热闹，里面却很安静，我喜欢这样的地方，不孤单也不浮躁。”我笑道。
“上学的时候，我来过这里，一个同学和她男朋友也在这里住。这周围有很多学校吧。”方子雅回道。
是呀，这里美女如云，很少可以见到重复的，往往每一年学校开学，都可以看见一批一批的新人搬进来，一批又一批的旧人搬出去。美女都是先下手的对象，所以既然可以不住寝室出来自己住，那一定是谈了朋友的。
据我七年来的观察，一到每年九、十月份，这里就是腥风血雨，大批从高中或中专升学的小MM们，终于脱离出监护人的束搏，大胆的和男朋友搬出了学校，那几个月少说也有百把个MM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真是看得人心痛呀。哎，我说怎么现在想找个单纯一点儿的女人怎么都这么难，原来都让那些小兔崽子们在刚成年时就给连根拔起了。等MM们大学毕业，进入社会，我们这些老家伙再有机会交往的时候，才发现早被糟蹋得不成人形了。
哎，现在的女大学生，已经和小姐越来越难区分了，甚至有一小撮强悍的，号称不是小姐，却超越了小姐。
“是呀，湖工，理工，城建，轻工都在附近，每天晚上有空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去学校里面散步，真的，空气很不错的。”
其实我散步是假，捕猎倒是真的。
方子雅看了看我，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回道：“以后我陪你散步。”
我点了点头，打猎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猎物吗？原始人从石器时代转化到文明社会，也是狩猎变为圈养的过程。
进了小区，我又问道：“这里吃的东西蛮多，有一些还二十四小时营业，你看你想吃什么？要不我们炒菜吃吧。”
方子雅左右看了看，回道：“晚点吃炒菜吧，现在先随便吃点好了。”
哦？都着急了呀，挖哈哈，好，老衲就不耽误师太时间了。
“那就只有吃面了，炒面，汤面，削面，蒸面，热干面，全是面。”
“有刀削面呀？那吃面吧。”
说着话，我们已经进了小区深处，在靠右手边有一家山西刀削面馆，我经常光顾的。
进了店，找在靠门边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还有饺子吃呀这里，那我还是吃饺子算了。”方子雅看到有人端了碗饺子出来，当即叫了起来。
“有呀，这里有牛肉饺子。”我看她那样子，好象只有过年才可以吃到似的。
在右边的墙壁上，贴了一张大红纸，上面用粉笔写着供应的各种面食。
方子雅兴奋的看着红纸上的菜单，忽然又爆出一句：“啊？还有韭菜猪肉饺子呀，我最爱吃这个了。”
韭菜猪肉饺子？
四娘？
心中猛得一闪，太多的回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冲得我措手不及。
这么多年了，我很少仔细看这张红纸菜单，只是知道上面的那些东西，我应该都吃过无数次。可是，惟独这种韭菜猪肉饺子我却从没碰过，原因很简单，因为吃了以后嘴里会有味道。
可是，偏偏她爱吃。
记的有一次下楼吃饭，她告诉我，这里的饺子多了一种口味的，她上次自己来吃过一次，很好吃。当时我就抬头看了一眼，原来就是这韭菜猪肉饺子，我貌似非常不高兴的告诉她，以后不许再吃了，嘴里有味道。其实到底有没有味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会有，可现在仔细想想，哪有什么味道呀，有的话我怎么没察觉到她上次吃过呢？
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的记忆中，我曾问她吃什么，她小声的问我，可以吃韭菜猪肉饺子吗？结果我拒绝了。故事的结尾是她终究依了我，没有吃。而我，却再也没机会感觉到一种爱的迁就。
抬头看了看前方，再往走一段路，还有一家温州面馆，那个时候她同样偏爱吃里面的空心粉，当然是要加黄豆的那种，每次早上过来这里，她总要点上一碗。其实我现在才察觉到，是空心粉代替了饺子，我不喜欢她吃饺子，她转而找到了替代，而这个替代我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她也就续而一次又一次的吃着。
坐在方子雅的对面，我感觉到了无所适从，生怕她看出我心里想象着以前和四娘在一起的日子。
“韭菜猪肉饺子？好的。”我点头应许道，然后回过头对站在锅灶前的中年女人接道：“老板，两碗韭菜馅的饺子，一大碗一小碗。”
“韭菜的？”老板重复了一遍，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一愣，道：“哦，是呀，今天不吃牛肉的了，换韭菜的，快点呀，哈哈。”
老板还是迟疑了一下，这才进屋拿饺子去了。
我掩饰着内心的澎湃，摸出了一支烟点上了。
“吃东西还抽？你烟瘾好大呀。”
我笑了笑，看着方子雅生气的嘟起樱桃小嘴，没有听她的。
一口烟一口烟，依旧迷不住思绪的涌动。我是怎么了？四娘已经离开了，明明现在坐在我对面的是方子雅，我怎么可以再去追忆以前呢？这样做，是不是很不尊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