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 第二十六回 真相扑朔（一）

谷黯圣低声道：“乔长老，你连自己的师父也能暗算，果然是比我强得许多。”乔老山怒道：“咱们是乌龟碰王八，青蛙见蛤蟆，谁也别说谁。我乔某人狠毒，不错，我承认，可是你堂堂的谷大掌门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呢？你空口承诺，从我师姑那里修习得赤炎刀法，违背诺言之后，心法修练难全，结果走火入魔。你在周围吸食人血，苟且性命，闹得四周莫不人心惶恐，惴惴不安。谷黯圣，你可比我狠毒千倍万倍咧。你对同门不狠吗？穆丹刀、朱少点、吴海川、孙峰飘，哪一个不是你的师兄？他们窥破得你的秘密，要不是早早逃脱避难，只怕也被你给害了。那兰花姑娘受平阳公主之命，在江南暗地组织义军，他叔父与唐国公李渊本是朝庭旧臣，受旧袍同襟的嘱咐，扮作铁匠在此地招纳江湖豪杰，以期共同举事，夺得隋朝江山，你不是造就知道吗？那兰花要不是尚有些用处，被你关押于地牢的时候，怕就被你给杀了，岂非又冤枉成为你这吸血狂魔的血食？隋朝官府给你好处，你也将门下弟子送入隋军效命，江湖朝庭相互应和，此事许多人都是知道的。”

翟涔章被昙显和尚内力打通经络，浑身苦楚大消，听得真切，暗道：“马寰贵可不就是隋朝的军官吗？那时候还假惺惺地被逐出师门，掩人耳目，然后转身便投入元好照那个窝囊废的麾下。”谷黯圣惊道：“你说…你说兰花本来就是平阳公主的属下？我…我还以为她是逃窜之后，才投军入平阳女兵的咧。”

乔老山冷笑不语，陡然瞥见田华阴冷冷盯凝自己，满是萧瑟杀意，不由激灵灵打个寒噤，慌忙垂下头去。

田华阴道：“乔师兄，你既然这麽欢喜说话，我一人说来反倒不好。我知道你在四周布下毒药，那断肠毒草毒性极浓，却无色无味。然后你说说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再说一句话，你等等。”然后转过脖子，对这篱笆墙外道：“翟小子，还不和你媳妇进来？要是这些苦楚都扛受不起，将来还怎么再修练那破铜烂铁的剑法？”

她也唤李甜儿是翟涔章的媳妇，李甜儿听在耳朵里，脸颊上登时飞起两片红云，不敢吱声。昙显和尚收了内力，先走回屋前。李甜儿搀扶着翟涔章，从小院之门进入，口中低声道：“小心些，这里磕绊。”、“慢些，那里的石子戳脚的。”好不细心体贴，果然如小媳妇照顾她丈夫似的。

翟涔章路过躺在地上的刘文金时，正好和他目光相对，但见他虽然穴道受制，说不出话来，却双目瞪得甚大，两根眉毛竖起皆张，好象说道：“原来你这臭小子也来了。”先前他的目光被篱笆墙大挡得正好，因此没有看见翟涔章和群丐打斗。翟涔章苦笑道：“这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日在地牢挫了你的威风，你必定恨我，恨就恨吧，我从未得罪过你那谷大掌门人，却不晓得他怎么偏偏要和我过不去。”

田华阴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李甜儿，点点头，笑道：“你这臭小子，当日在派中就不会鉴貌辨色、听话识音吗？谷大掌门人小肚鸡肠，他虽然和你没有什么直接怨隙，可是他和你的师父‘游动天涯刀胜雪’温锦雍却是死对头。你是温锦雍的得意弟子，自然也被他忌恨了。”谷黯圣嘴唇蠕动，预言又止，显是颇多忌惮，他先前看见翟涔章提着一根树枝和群丐混战，便大为吃惊，心想：“他的剑法竟然精进如斯，难不成是温老头故意藏私，教他弟子绝妙剑法，到时候好来对付我的吗？”此刻见翟涔章精神虽可，然气力尚未恢复，忖道：“原来他内力还是不济，先前一通恶斗，毕竟大损元气。哼，他武功虽然颇有进步，不过也有限得紧。”见田华阴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似乎欲窥破自己的心思，慌忙闭起眼睛，不敢对视。

只是他转念一想，想起翟涔章的剑法招式，挥舞起来酣畅淋漓，角度刁钻，其变化多端，委实是以前所没有见过的，不由又有些惴惴不安，蓦然脑中灵光闪烁，窜出一个念头：“不好，难不成他那剑法也和我这赤炎刀法一般，招式必得相应的心法辅佐，否则就是勉强运使，也极耗气力，甚或走火入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