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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三回 剑无道难行(五)

类别:东方玄幻 作者:林燕飞 书名:唐武小酌 更新时间:2014-03-19 07:58:40 本章字数:3532

彭三公哈哈笑道:“好,好,我爱说不说,你爱理不理。”各自在洞口打尖。红、青双蛇盘据洞口,严守看戒。彭三公拾起树枝,便在洞内练习了一套剑法,招式使来,缓缓凝滞,拖泥带水,看得翟涔章大为晒然,转念一想:“他既然是剑法的大行家,所使的剑法自然高明,不过是我见识浅薄,不能洞悉其中的奥妙罢了。”心有不甘,双目凝思,听得彭三公唱道:“剑法虚中欲求实,难破阻碍实化虚,虚虚实实无所定,何必固招陷拘泥?”翟涔章心中一动,满目招式依旧是难辨精绝,不禁想起那“逆天”剑法运招之难,心中千思百想、万绪不解。

第二日,彭三公言道要去寻雪刀派报仇,依旧教红、青双蛇守在圈外,不教翟涔章随意走动,跑出水帘洞报讯。翟涔章又急又恼,无可奈何。无奈之下,依旧盘膝打坐,修习先前看得册上的几句心法,昨日彭三公将书籍取走,但“顶天”剑法数句运气口诀,皆被翟涔章熟记于心,不能忘怀,渐渐丹田蕴热,气息稍有鼓胀,上下跃动,若有不安。练习一阵,四肢百骸似有禁锢,便拾起地上的树枝,就在圈内挥舞起来,先是“大正剑法”,全套招式虽然谙熟,但未能使出精妙高绝之意,尤其是其中“剑打水花”一招,虽然这深洞之中无水可劈,点花戳击,然翟涔章自知火候浅薄,不至深厚。心中暗道:“是了,昨夜老毒翁唠唠叨叨,说道剑法一道,运式用气,皆不可分,他口口声声说道自己不仅擅长使毒,也是用剑的大行家,那么这几句话一定不会错的,否则胡吹大牛,岂非丢尽了他自己的颜面么?想必这大正剑法也是如此。昔日祖师将剑法刻于石壁之上,自然出于一番好心好意,乃为了缅怀那位脾性极大,竟然活活被气死的对手,但终究只是刻划下一套剑招,每一招运气调息的法门,却全然不知,所以我纵然把此套剑法练习得纯熟无比,也不能窥探其中的奥妙究竟,也难有精益。”他在圈中腾挪纵横,不时会跳出圈外,说来也怪,双蛇也不为难他,若逢他使出大开大阖之招,便纷纷往後退去,多闪出几分空间,要是招式楼宝缩身,乃回剑守御之势,只在圈心处点转戳引,双蛇便慢慢靠拢,还在先前位置盘据。翟涔章暗暗惊讶,心想这两条毒蛇倒是好生聪明。

翟涔章脑中蓦然灵光一闪,不觉另图脱身之计,那大正剑法最后一招“大正无稽”施开,正是拔身飞跃之势,便看得他身子接连几个翻转,若浪大鱼拧之势,往半空冲去,余光眼见得“红花金蕾”与“柳间银月”往後闪去,心中大是欢喜,待几近洞顶之时,本该合手回腰,引诀收势,他却偏偏一掌击出,正贴在顶壁之上,往下用力一送,身子借着由此生出的反弹之力若箭往前飞出,便往水帘洞口射去。此招变出不意,便是武林高手伺旁对敌也难以揣度其诡,耳听得水声哗哗,愈发轰鸣真切,眼见得前面银光闪烁,水帘珠溅,胸中不觉砰然乱跳,正以为稍差半步便能得逞,忽然身旁左右各有红、青一闪,原来是那双蛇疾弹而出,飞掠赶过,快捷无比,在洞口岩石落下,红信吞吐,堪堪封闭去势。翟涔章大惊失色,料知此番必然要受败挫,若要强行,只怕硬闯不得,反要被它们咬伤,其毒巨猛,天下闻名,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情急之下,扔掉树枝,双手就势握著顶壁上凸突岩石,双足微分勾住两处陷凹缝罅,硬生生把身子给止歇下来,“扑嗵”跌落地上。双足才一沾地,红、青双蛇比便疾扑过来,红信倏闪倏灭,好不叫人骇然惊魂。翟涔章叫道:“莫来,莫来,我再也不出那个圈子了。”言罢,提步便往圈中奔去,却不知它们是否会穷追不舍,後果见双蛇只在圈外徘徊,不曾进来,心中稍安,额头上已然是崩出了黄豆珠子大小的涔涔冷汗,身上寒意未消,尚有几分惊魂不定,暗道:“这两条畜生,果真是颇通人性。”不觉暗暗佩服“寒江毒翁”彭铁貂的驭兽本领。翟涔章心中郁堵,微微叹息,便又盘膝而坐,依旧修练那“顶天”剑法内功调远之法,吞吐片刻,腹内更是炽热无比,十分滚烫,手足四肢似被绳索牢牢箍绊,滞凝无比,难受得紧,不觉吼声大叫,却将双蛇震退几尺,“霍”的起身纵起,手提身旁树枝,又是斜斜一“剑”刺出。此剑剑锋偏走弯弧,半削半斫,隐约挑击之势,正是招中有套,套内含式,乃“逆天”剑法之“赤帝横剑斫白帝”。

这一招使出来,便觉得丹田处若有一股潮汐蠢蠢欲动,似要往上涌去竟是压抑不得,“膻中”穴道被堵,登时疼痛不止,“唉哟”一声,歇下步来,心中惊疑道:“这,这却是如何一回事?”稍事休息,又将余下半招试探击出,因为十分小心,不曾大用气力,手动气引,果真“气海”沸腾,内力上冲之势迅猛快捷,激荡得胸口阵阵疼痛。翟涔章狐疑不定:“我昔日习练此剑,招法不流,劲道无畅,但从未逢受什么气血冲逆之苦,这般苦楚却是为了哪般?”又将心中默记之心法口诀一字一句念出,反复揣摩,觉得大循正道合规,不该引至走火入魔之虞,百思不得索解。

是夜彭三公回来,面有喜色。翟涔章见他欢悦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暗惊,以为莫不是果真被他得报大仇,因此露出如此颜色?于是大声询问。彭三公哈哈大笑,道:“今日不曾杀你雪刀派一人,不多‘大仇小报’,来日方长,那也是十分有趣的。”翟涔章不知他与雪刀派究竟有何大仇,也不知他欲怎样小报,大是焦急忐忑,又问得几句,彭三公摇头晃脑,面有得色,却不应答。翟涔章于睡梦之中,不觉练习“顶天”心法,浑噩之中,腹中火热滚烫,浑身大为燥热,不觉长长吐气叹息,听得一旁彭三公嘿嘿嘻笑,不知所指。

此后几日,彭三公每日清晨早出,至夜色垂暮之时才始回来,脸上笑嘻嘻的神情,甚是开心畅意,翟涔章更是心惊肉跳、惶恐难安,心想:“也不知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彭三公对其报仇手段讳莫如深,始终闭口无漏。翟涔章无可奈何,唯在白日调息练剑,“大正”剑法日有小精,却无大进,心中暗道:“此剑能得其形而不得其神,不过是自娱罢了。”又练那“逆天”剑法,觉得体内真气冲击更甚,举手投足,莫不牵引疼痛,尤以心窝处痛楚最甚。

这一日,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水从内厅顶上泻下,哗啦啦积成了小池塘,其后黄昏之时,斜阳照入,正是霞落澄塘,光芒照人。壁角一旁,本有些泥土,此刻洗去上面的铅花,却分明是一株绿幽幽的小草。林无形眼睛一亮,忽然问道:“老毒物,你今日还要出去罢?”彭三公愕然一怔,继而道:“既然不再下雨了,自然出去,难不成还留在这里陪你么?”林无形道:“那好,相烦你一件事情,将这小草用一根细绳扎好,送于东去五六里的山湾拐角处的一户人家,里面有个七十余岁的瞎眼老妪。”彭三公一愣。

林无形低声道:“你只说他女儿搬去了外地,丈夫待她很好,男耕女织、生活殷实,请她不用太牵挂。”又从怀中掏出几钱碎银子:“将这钱财一并给她,只说她女儿嘱咐的,这些钱可以买得六袋米,几斤肉,莫要被山下来的货郎被蒙骗了。”彭三公奇道:“这山中哪里有货郎来?”忽然恍然大悟,哦道:“是了,雪刀派每隔得几日便去山下采办,莫不是他们乔装成货郎,与那瞎眼老妪作买卖么?”林无形点点头,道:“不错,每次差派的弟子不同,但依照惯例,都会从那老妪屋前走过,有人品性还好,少收多付,有的却--”虽未说完,言下之意大为昭然。彭三公搔搔头皮,笑道:“好,好,我知道了。且看看今日能否在那里遇上你雪刀派的‘货郎’,嘿嘿!倒也见识一番,他们是怎样赚取这黑心钱的。”拿了那株绿草与银两,身形一晃,闪出洞去。双蛇尾随至洞口,见主人远去,方始转回。林无形呆呆愕愕,良久方始盘腿坐下,打坐调息,不知为何,心中烦恼愈盛,竟然不能吐纳。如此到了半夜,那彭三公回来,满脸却是忧郁之色,瞥看了林无形一眼,试探道:“她,她女儿已然不在人世了吧?”林无形一惊,点点头,暗忖:“他如何知晓的?”彭三公抱膝而坐,将那长剑置于一旁,解下腰间的葫芦,闷闷喝上一口酒,道:“我便是奇怪,先前我将那银两给她时,她却左右推诿,终不肯悉数手下,说道什么‘孩子自己月钱省下于我,我哪里用得这许多’云云,那是你自己积攒的月钱么?”林无形打个哈欠,不理不睬。彭三公躺倒在地,又道:“我将那株小草给她,她嗅了半日,突然一笑,只是笑得颇为苦涩,却问我道:‘我那闺女的坟头上,此刻也是花草烂熳吧?女儿好装喜艳,可惜偏偏生在了我这穷人家,不能买上半点脂彩水粉,只盼那些花草把她坟冢装点得好看些。’嘿嘿!我,我却不晓得该怎样回答了。”他说到最后,声音愈发低沉,突然扭过身来,左足踢出,狠狠的一脚踢在林无形之屁股上,嗔怒道:“你这无赖,为何不说她女儿死了?教,教老夫大大出丑。”林无形负痛,却也只是轻轻“啊”了一声,心乱如麻,心想:“原来她老人家已经知道了。”彭三公气鼓鼓瞪着眼睛瞧他,见他蜷缩着身子,侧过身去,背朝自己,始终不肯转过来,更是喝骂不已,良久方才叹息,悠悠问道:“她的女儿,可是病死的吗?”林无形望望壁顶,看着上面无数痕迹,横纵交错、龟裂盘不,皆不能形容名状,摇头道:“不是,她和丈夫是被官吏逼税逼死的。”洞内肃静,再无声息,两人就若是睡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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