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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四章 群龙无首 恶贼劫少女

类别:都市异能 作者:杜水 书名:血染情仇 更新时间:2014-03-19 08:26:26 本章字数:9257

你知道这萧飞为何愣住了,那匹白马上端坐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刘伯风的掌上明珠刘剑兰。这位少女长得秀若春山,媚过西子,体态却丰满匀称,清淡高雅;那两只晶莹明亮、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那样的妩媚动人;小巧的鼻子下面,长着一张嘴角稍稍往上的翘着的笑嘴,一启口,真是唇红齿白;双肩前垂着乌黑发亮的两条长辫,辫梢上系着用火红色绸子打的蝴蝶结儿,葱绿色的衣裤,衬得更加娇艳。马镫上蹬着一双葱绿色的云子软底小靴子,靴尖上扎着一个大红绒球,在白马肚子旁边,像是两盏红灯一般。她挥着马鞭,沿泥泞的道路,悠然自得地飞马而来。一见萧飞,便勒住坐骑,脸上露出两个诱人的酒窝,笑着问道:“师兄,哪阵风,把你给刮来啦?”

萧飞闻听,无以言对,一时怔住了。

剑兰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啦?”

萧飞低着头,把车上的布帘往上一撩,一个白茬木棺材映入她的眼帘。剑兰不由得大吃一惊,忙挥鞭一指,失声地问道:“这里装的是谁?”

“这是,这——”萧飞未曾开口,已是潸然泪下。

剑兰见状,心中更加忐忑不安,焦急万分,她杏眼圆睁,大声吼道:“谁,快说,是谁!”

萧飞凄然道:“是我师傅,被贼人汪七暗害了。”

剑兰闻听,手脚冰凉。她忽地跳下马来,上前一把抓住萧飞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是真的?”

萧飞默默地点点头。剑兰怒从胆边生,一挥马鞭像雨点似地抽向萧飞的背上。他只是任她抽打,不吭一声。还是旁边的车夫,上前劝道:“姑娘,你也不问青红皂白,一个劲儿地抽他,打死他也没用。”

剑兰停了鞭子,脸色煞白,用鞭子指着萧飞:“我不信,俺爹那样的武艺会被人杀死。”

萧飞被逼无奈,只得同车夫将绳解开,微移棺盖,剑兰上了车辕向里一瞧,顿时面如土色,喊了一声:“爹”,就晕了过去。亏得萧飞一把扶住,前呼后唤,摇臂捶背,好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她一头伏在棺头上,手捶棺盖,脚跺车辕,失声痛哭:“爹呀,爹,您刚与孩儿相聚二日,就又匆忙分别,不想只有两个多月,竟成了永别,女儿的命太苦了……”

这悲悲凄凄,鸣鸣咽咽的哭声,直把苍天又感动得下起细雨,使人感到从心里往外散发着冷气。剑兰的红马,在泥泞中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好像是在为主人的父亲默哀;那阵阵秋风伴着凄沥的秋雨,在林中沙沙作响,似乎也在哭泣。

突然,剑兰收住悲声,飞身跳下车辕,两眼冒着复仇的火焰,牙咬得咯咯直响,一把揪住萧飞的衣襟叫道:“那凶手在何处?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他早已逃走,我们还是先安葬了师傅,再找汪七报仇雪恨。”

萧飞垂手向师妹劝道。

剑兰看了看师兄,慢慢地松了手。车夫一鞭,马车缓慢地在泥泞的小路上前进。萧飞也翻身上马,直奔丁堡村而去。

大车快进堡的时候,刘仲雨带着众人已跑了出来。他叫车夫停下大车,自己跳上车辕,错开棺盖一瞧,棕红色的脸膛立刻变成蜡黄,刹时又变成铁青色。他一扭头,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向萧飞怒吼道:“谁干的?”

“哭顶个屁用!”刘仲雨只一挥手,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棺材抬了下来,放好大绳,穿上杠,一队人马呜咽着走进村。

剑兰挽着叔叔,默默地跟在后面,她脸上没有泪水,只是咬着粉红的嘴唇,瞪着燃烧着复仇火焰的两眼,心里打着报仇的主意。

自打刘伯风打死孙衙内之后,便弃家逃走,四海飘零。这孙府台为大烟走私案被告发,在京就被革职充军。那自是禁烟派的一大战果,也救了刘伯风全家。

可刘伯风并不知道这些,他在江西参加了拜上帝会,举事之后,转战金陵。再后,林凤祥、李开芳率军二万五千余人准备北伐,刘伯风就被先行派往河南河北侦查军情,做好北伐中原的准备。哪知他回原籍祭祖之后,巧遇汪七,修遭此祸。

刘家原在堡内街上开的饭庄,自打刘伯风走后,无人料理,便转卖他人,置了些田产,剑兰跟着叔叔度日,平时习学武艺,转眼十余年过去了。不久前,爹爹突然回来了,在家住了两日,她觉得时间是那样短,不想今日见到的竟是爹的棺材,这叫她怎么能不肠断肝裂,痛心疾首呢?她强压满腔悲愤,向着爹暗暗发誓:“女儿不提汪七的头来祭奠您的在天之灵,就不是您的女儿!”

刘仲雨在院中将灵棚安置妥当,将棺材落位,剑兰披麻带孝,全家哭祭一番,邻里乡亲们便来祭吊。其中有位李义,人称李大楞,是仲雨的徒弟又叫铁牛,今年十八岁。平时他听说师伯的为人功夫,十分敬佩,两个多月前,又亲得刘伯风的指教,更是五体投地。今天他由悲怒而暴怒,哭了几声之后,“腾”地一下子从灵前跳起,一转身伸手抓住萧飞的衣襟骂道:“你这小子,既见了汪七,怎么就没有看出他谋害师伯的心思?叫他得手,白白地送了师伯的性命。”说着挥拳便打。

萧飞既不招架,也不还手,只是解释道:“师傅救了汪七的命,又跟他结下金兰之好,不让我跟随,要我去太平旅店送信。万没想到,这小人竟恩将仇报,下此毒手,盗走宝刀……”

大楞越听越气,没吭气,又接连两拳:“放你娘的屁,分明你与汪七合谋师伯的宝刀,还来狡辩。”

萧飞闻听此言,怒不可遏,伸手一掌,直把大楞打得连连倒退了几上,一屁股正坐在火盆上,扑起的纸灰飞得灵棚到处都是。

萧飞冷不防这一掌可把大楞打得七窍生烟。他腾身跃起,一个“饿虎扑食”奔向萧飞,萧飞一转身,大楞立变“双风灌耳”,双拳直取他的太阳穴,萧飞一个“童子拜佛”拨开双拳,还未进招,就见刘仲雨已飞身到他俩的中间,双掌一开,他俩都“咚咚咚”连连倒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就听刘仲雨骂道:“浑帐,有本事不去找汪七,拿他人头来给你师伯祭灵,在这瞎闹什么?”

大椤狠狠瞪了一眼萧飞,气哼哼地走出灵棚。

傍晚,刘仲雨正在房里跟几位宾客叙话;萧飞刚出去,剑兰独自一人跪在灵前哭着烧纸。大楞悄悄地走近剑兰,小声说道:“师妹,人死了哭不活,得想法子杀了汪七这小子。”

剑兰抬起泪眼,眨动了一下,签道:“大楞哥,我早就想找那小子去算帐,可叔叔说我不行,等到派人将陈天成师叔从洛阳昌盛镖局找来看家,他才带我去报仇。”

大楞闻听一跺脚:“那不是十五贴对子一晚半月了,咋给你爹祭灵?”

剑兰听罢,霍地站起,说道:“走!马上走!”

大楞一摆手,悄声说道:“喊啥,让师你知道,还走得成?”

大楞一摆手,悄声说道:“喊啥,让师父知道,还走得成?”

他眨了眨大牛眼,接着说道:“你赶紧去拿盘缠、宝刀,我给你悄悄将马牵出来,咱在村外林中的土地亩前碰头,不见不散。

剑兰点了点头,转身悄悄地去了。

大楞牵出剑兰的胭脂马,顺手牵羊,在大门口的拴马石是解了一匹“黑到底”的三河马,心里说:“管他是谁的,大爷借下,就是我的。”他牵着两匹马悄悄绕到自己的后院门,拴好马,从屋里取出自己的青钢刀,又到他爹屋里摸了一贯铜钱溜出门外,翻身上马,直奔土地庙而去。

夜幕快要降临了。

大楞在小庙前刚吸一袋旱烟,只见一个白糊蝶一般的姑娘向他这边飞来。他急忙站起,拉着马缰绳,还没等剑兰站稳,大楞已把胭脂马的缰绳递了过去。剑兰气喘嘘嘘,摸了一下身背后的白虎刀,系了系胸前斜披的小包裹,纵身上马,如同春燕穿林,渐渐地飞入夜幕之中。

他俩扬鞭策马,并驾齐驱,往东南而去。一口气跑出有三四十里地。大楞侧听了听,万籁俱寂,往后一看,黑夜茫茫,说道:“没事儿,即使师傅知道,也一定会伸出大拇指夸奖咱们的勇气。”

这师兄妹二人又信马由缰地向前走了一阵子,前面渐渐露出灯光,大楞说话声中露出了快意:“前面怕是三十里铺,我认识个名叫赵神偷的,他前二年到你叔叔家偷东西,被捉住吊在树上抽了好一阵鞭子,打个半死,若不是我向师父给他讨情,非把他送官不可。现在他可发财了,开着客店,结交了不少江湖各路的朋友,人称吃八方。赵神偷这个名字好像被人们忘记了似的。方圆这几十里,他还真有点威风呢!年前我见着他,还请我到他店里去喝酒呢。”

大楞只管一个劲儿地唠叨,剑兰可根本没有听进一句,她只是一心想着怎样去报仇。

大楞只管一个劲儿地唠叨,剑兰可根本没有听进一句,她只是一心想着怎样去报仇。

大楞叹口气道:“师你有点太狠,偷点东西算个啥,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现在,再请他偷,人家也不赏脸了。世上有几个像师伯这样的厚道人,唉——,他娘的,汪七这个王八蛋,老了非剥了他的皮!”

剑兰有点心烦:“师兄,你穷嘟嘟个啥,想想怎么找汪七不好吗?”

“好,好,好!”大楞歪着脖子答道。

他们在黑暗中向着镇子奔去。进了街,已是晚饭后的时光了。刚走到悦来客栈的门口,碰巧赵神偷出来,他一眼及搭上了大楞:“唉!李贤弟,这深更半夜的带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住店呀!”

他嘻皮笑脸地迎了上来。铁牛在马上拿鞭子一指:“兔崽子,不说人话,大爷可割了你的舌头。”

赵神偷作了个鬼脸,一笑:“让你温香润玉,就该感谢你大哥啦。还楞什么?还不下马进来!”

剑兰在灯下一瞧这小子,头戴瓜皮小帽,黑缎子马褂套在蓝布长袍的外面,可穿着兜裆滚裤,抓地虎薄底快靴。这个人长得瘦小枯干,小鼻子,小眼,小脑袋瓜儿,扇风小耳朵,薄嘴片上长着八字胡子,一说话五官都凑到一起,像个活猴儿,让人打心眼里腻味儿。

说话间,店房里钻出几个头来,贼眉鼠眼地像绿豆蝇一样地盯着剑兰。

剑兰一见这几个神头鬼脸的家伙,心里一惊,大羞大恼,忙命令大楞:“少啰嗦,快走!”她一鞭子落下,胭脂马飞开四蹄向铺外跑去。

“师兄,刚才这号人,以后还是不搭理的好,我一见就恶心。”

“好,好!”

快要定更了,阵阵寒风迎面袭来,剑兰不由地打了几个寒颤,一天的劳顿与过度的悲愤和精神上的紧张,使她感到格外的疲惫。于是她向大楞说道:“咱们就这样走一夜吗?”

“你是累了,大概再走十几里,前面就是水坡村,咱们找个小店住下,明早晨再瞳。”

剑兰点了点头,她合上眼睛,在马背上养神。

走出没有二里地,就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哒,哒,哒”地传了过来。

剑兰在马上一惊:“大楞,是我叔父追来了吧?”

“不会,咱们都出来六七十里地了。再说师父不能撇下丧事不管呀。”他勒马与剑兰说道。

“那会是谁呢?”大楞调转马头,抽出青钢刀,以应付不测。

说话间,五匹快马似疾飞闪电般地已飞驰到眼前。一个人在得胜钩上摘下一个小蓝子似的东西,把一个套子往下一拉,原来是盏燃着的马灯。借着灯光,剑兰一瞧,这提灯的人细胳臂,细腿,大脑壳儿,蜡黄的瘦脸,一张鼓嘴,黄胡须,身背后背着一把宝刀。其余四人也都满脸横肉,让人看了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阎罗殿的小鬼们活了,各持兵器,如凶神恶煞一般。

原来,这五个人就是他们在三十里铺悦来客店前见到的那几个恶魔。

还是大楞有点江湖经验,他见势不妙,抱腕当胸,陪笑道:“诸位仁兄,你们是赵大哥的朋友吧?几位也听见了,我们是有交情的好朋友,请各位多关照。在下是铁掌震八方刘仲雨的小徒,请诸位多包涵。”

大楞这番套近乎的话算是嘴唇抹石灰——白说了。那几个人竟无人答理他,好似有人命令一般,“呛啷啷”,四把兵器同时拉出来,“唿啦”一声,将大楞、剑兰围在当中。

剑兰见势危急,一按崩簧,“嗖”地一声也将白虎宝刀拉出鞘外,只见那刀蓝光闪闪,寒光夺人二目。这几个人一见,不由得一证。不约而同地暗暗叫疲乏——“好兵器!”立刻都打起这宝刀的主意来。

剑兰在马上把刀一横,怒喝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哟嗬,小黄毛丫头,乳臭未干,就居然敢在你老子面前摆威风。”一个长满钢针胡须的家伙,将虎头双钩一摆,就要放马进逼。

大楞心想,先礼而后兵,但能少惹麻烦就少惹,省得误了大事。于是他依然握刀抱拳道:“朋友,这位姑娘的爹就是刚刚去世的紫面昆仑侠刘伯风,请诸位高高手,有何不到之处,冒犯了列位,小的这厢有礼了。”说着他作了一揖,将马往剑兰这边靠靠,以防剑兰遭到不测。

那持双钩的家伙,把豹眼一瞪,声如炸雷般地喝道:“少他娘的啰嗦,要想活命,就将兵器放下,下马滚蛋!把小扭儿给老子留下,不然,就叫你在钩下作鬼!”

剑兰闻听已跃马挥发冲向那手持双钩的暴徒,那家伙摆开双钩,便与剑兰战在一起。在星光下,只见刀光闪闪,如狠蛇狂舞,道道寒光,如同万道闪电;那双钩飞舞,好似一对车轮,左右飞旋,没战过几个回合,就听得“呛啷”一声,那小子的一个钩头被白虎刀削掉,成了把单耳戟。他气得哇呀呀地怪叫,一抬手将那剩下的半截钩抛向剑兰,剑兰一伸左手“砰”地一声抓住钩把儿,飞马上前,两马一错镫,剑兰侧身一个“推窗望月”,那小子不敢用钩碰,忙一侧身,没顾得上姑娘的撒手锏,那钩把儿的月牙儿护手正刺在左肩头上,他唉呀一声,放马跃过圈外。

正在此刻,又有三匹骏马如疾驰闪电一般逼了上来,只见那提马灯的向他们一抱拳,催马到跟前与那领头的耳语了几句之后,后面两匹马直奔大楞,也不说话,抡起砍刀就砍,这三匹马左右盘旋,前窜后跃地战在了一处。

剩下的三条大汉一见拿钩的受了伤,便放开战马,俟一个狂徒迎面冲来,快到马头时,她纵身一个“旱地拔葱”跳起一丈多高,在空中,一收小肚子俯身冲下,变成“晴蜓点水”,这一刀不偏不斜,正刺入那小子的心窝连气都没吭一声就落于马上。说时迟那时快,剑兰忽一转身,一个“八步赶蟾”,单手一拉马鞍桥,就已飘身端坐在马上。直把另两个小子吓得是目瞪口呆,勒马不动了。

剑立微有喘息轻蔑地说道:“来呀!”

这两个歹徒,此时威风已尽,只得谨慎应战,不敢用兵器去接架白虎宝刀了。他们三个战在一处,剑兰边战边想,不知交了什么运,出门碰上这群丧门星。我跟他们不曾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拚什么命呢?她不想在这里恋战久留,正想脱身之际,就听“哎呀”一声,不好,是大楞的惨叫声,她不由心头一惊。接着,又有两匹马围了上来。这二人,一手使一对八楞铁锤,一个手使点钢枪。一看这二人的身手便知不凡,剑兰知道情况紧急,绝不能掉以轻心。她不敢再拚体力,只凭借自己宝刀的优势,寻找对方的兵器。你想。人家既知这刀的厉害,谁还去和它相碰。这两个人团团将剑兰围在当中。剑兰毕竟是个少女,又加上一天半夜的奔波,虽然有一身好功夫,也渐觉体力不济,气喘嘘嘘,鼻子尖冒出了冷汗。

此时,她想到叔父常说:“如遇强敌,则应巧取;若巧取不胜,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虚晃两刀,突然失身落马,那个使枪的正好催马迎上,他一摆枪头,向剑兰的前胸刺去。剑兰突然双肩一点地,一个“鲤鱼打挺”,侧身就是“海底捞针”,将枪杆削为两截,顺手抬起枪头,一拌腕子,这枪头镖一般正中马脖子,那马一痛,立起蹄,将这使枪的翻在地上。剑兰反手一刀,就结果了他的性命。她一个“空翻”之后,打了“蹦子”,右手抓住马鞍桥上的铁过梁,一个镫里藏身,又向那个举刀的恶棍冲上去。因为天黑,那家伙突然不见姑娘,只见那匹胭脂的马向他奔来,他一愣神儿,姑娘已放开铁过梁,立在他的身边,扭身一刀。那恶棍如梦方醒。瞥见一道寒光像闪电一般刺向他的软肋,说时迟,那时快,想闪工,是比登天还难,就听“噗哧”一声,被刺个透心凉,一歪身子栽到马下。

剑兰这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将白虎宝刀举在空中,借机喘息,以逸待劳,准备迎敌。只觉手腕子内关穴一麻,这宝刀就再也握不住了,“当啷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刚欲弯腰去拾刀,就觉乳根穴一阵酸麻,中府穴又一阵剧痛,再也动不了了。

与剑兰交战的两个暴徒,见状翻身下马跑到跟前,刚要弯腰抢险剑兰的白虎刀,就听,“唉呀”一叫,就原地不动了。这时,一个虬髯大汉飘身到了跟前,拾起宝刀,哈哈大笑,说道:“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急,这么轻巧地就将宝刀给大爷送来啦,还贴上一个漂亮的小妞儿。”说着他解下剑兰身上殷鞘,起出打在她乳根穴和中府穴上的银针,命令道:“绑了!”

那个提马灯的人和一个后赶来的汉子早已下马,提灯跑到跟前,放下灯,将剑兰十字披红扣捆了个结结实实。这虬髯大汉摸摸剑兰的脸蛋,淫笑道:“好漂亮的小妞,哈哈。”说着把宝刀入鞘,系在肋下,又去给那两个狂徒起出针,在背后各给一掌,笑道:“嗬,还想拾便宜柴火,烫手吗?”

那两个狂徒伸伸脖子,晃晃肩,齐声说道:“大爷,不敢,不敢。”

“好,都给我滚蛋!”

“是,大爷!”说着各自跑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又朝那受伤的使钩的一摆手,逃之夭夭了。

你道这虬髯客是谁?

他就是胜保将军手下的有名的六品待卫官,赛判官名叫张汶祥。此人手使一对判官笔,精于点穴法。他本是少林寺慧生法师的门徒,因屡犯色戒而被赶出山门。先是浪迹江湖,后聚起一伙土匪无赖占山为寇,四处抢掠,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被胜保将军以色利相诱招安后,屡立战功。

胜保自奉旨准备堵截太平军北伐,他就十分注意黄河、天津沿线的防御。黄河是京城的一条重要的天然屏障,开封又是黄河的重要渡口。有朝一日,两军必得在此有场血战,故此,他除了秘密派遣汪七监视这条防线的动静,此外,还暗中派遣了他的心腹赛判官张汶祥在暗地里查访北伐军哨马的活动。

赛判官张汶祥领命后,便从天津往开封一路寻访,谁知有洧川小村附近的泥泞小道上却碰见一个手提宝刀东倒西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往前奔走,他催马上前,一声怒吼:“站住,什么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黄面狼汪七。他一见张汶祥面似锅底,眼似铜铃,称砣鼻子,火喷口,大嘴岔儿,一脸连鬓络腮胡须,压耳毫毛好似铜针倒长,虎背熊腰,大手好似薄扇一般。在他的马后,还有两名彪形大汉。他不由得一愣,心里说,大白天地见到活判官。难道没过一个时辰,阴曹地府就知道我暗害刘伯风,阎王爷派判官前来抓我去过堂?他用手揉揉眼睛,咬了一个左手指,够痛的。他定了定神,一抱拳:“在下汪七,是京东通川府镇远镖局的保镖,不慎在前边丢了镖。敢问英雄的尊姓大名?”

张汶详哈哈一笑之后,突然脸沉似铁,黑方脸,变成了黑长脸,两个大眼像两盏灯一样,死死地盯着汪七的双眼,声如炸雷,厉声喝道:“你的腰牌呢?”

张汶祥哈哈一笑之后,突灰脸沉似铁,黑方脸,变成黑长脸,两个大眼像两盏灯一样,死死地盯着汪七的双眼,声如炸雷,厉声喝道:“你的腰牌呢?”

“啊!我,我哪里有腰牌。”汪七被这一问吓得真魂都出了窍,蜡黄的脸,变成灰白色。他心里说:“被长毛子发现了,有青龙宝刀在手,看他们能奈何于我。不,我人单势孤,不还是走为上策。”

张汶祥见汪七眼珠子乱转,向后一摆手,那两个彪形大汉催马挥刀冲上前来。汪七挥舞着宝刀与这二人战在一处。

张汶祥勒马在旁观看,看了好几个回合,也看不出汪七用的哪家刀法,好生奇怪。

汪七刚才与萧飞苦战了一场,又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地,实在筋彼力尽。现在又跟这两位拚斗,他实在有点支持不住了,索性就用刀去碰刀,没有几个回合,就听“呛啷”一声,一把鬼头大刀被削成了两截,他趁势一个“旋风腿”,把那人踢落马下,他跨上马鞍,还没等策马,就觉风府、心钥、命门三个穴位麻酥酥的,像塑像一样被钉在马上,动弹不得。

张汶祥催马到汪七跟前,哈哈一笑,讥讽道:“鼠辈毛贼,没有真功夫,光有宝刀也没有用。”他伸手到汪七的裤腰里一摸:“嗬,还真有东西。”他微微一笑,从汪七手里拿过青龙宝刀,将他裤腰一挑,取出一个不大的小木牌子,前面刻着汪七的姓名籍贯职衔,后面盖着胜保将军的官防大印的一半儿。这腰牌用桐油一油,不怕水浸、雨淋。他将这牌子与自己紧身内所取的腰牌一对,正好是当中劈开的。这才将他那块放在内衣口袋内,又取出汪七后背上的三枚银针,往其肩井与膏肩穴上一拍,这汪七才慢慢喘出这口气来,周身的血脉才觉流动。心中暗暗称道:“这位大爷可真够厉害的,看样子,不想要我的命。”他急忙下马,扑通一声双膝跪倒:“谢英雄救命之恩!”

张汶祥轻蔑地“哼”了一声,闷声闷气地问道:“你小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汪七本想再编瞎话,可一瞧这赛判官的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珠子死死盯着他的两眼,又迟疑起来。正在这时,冷不防,一个嘴巴把汪七打得转了一圈儿,后槽牙都差点给扇下来。他捂着嘴巴,瞧着这半截黑铁塔似的张汶祥。

“说实话,不然……”说着赛判官又把铁掌一挥。

汪七心里说,不说话也过不了关,有定他不是外人,要么怎么知道我有腰牌呢?省得皮肉受苦,还是说吧。他就把前前后后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从前到后说了一遍。

张汶祥点点头,叫他站起来,继续追问道:“你看见那张白绫子上画的什么没有?”

“没有呢?”

张汶祥暗中佩服他的上司胜保将军的计谋,果然料事如神。千里之外,就知太平军在黄河沿岸必有活动,这次没有白派我来,俺不能辜负胜将军的栽培!”

于是他对汪七说道:

“肯定这带还有长毛贼的探子在活动,你要谨慎探听,小心从事,可千万别露出马脚,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与官府接头,以免打草惊蛇,有消息速速向我禀报!”

“这——,”

赛判官看出汪七面有难色,就从怀中又取出腰牌,递给汪七。汪七一瞧,这位眼前站着的竟是他早已闻名的六品蓝翎侍卫官衔的张汶祥。他急忙又重新参拜:“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张大人驾到,多有得罪,万望恕罪。”

“甭啰嗦了。”

……

他们赶到一个镇店,正逢是集日,张汶祥命随从给了汪七银两,让他置备衣服、马匹,配上了马鞍,歇了一阵,便赶到三十里铺下了悦来客店。汪七住了个大伙屋,不想碰到了他昔日的几个绿林朋友,就吃喝起来。没料到竟遇上了大楞和剑兰,这小子恶习不改,想拿剑兰解解闷儿,便乘夜追了出来。

张汶祥不和汪七住在一个屋里,他住在后院的单间中,听赵神偷说汪七带着几个人去找乐子,他也动起了色欲,便带着两个随从乘夜追来,不想遇到了这场恶战。

汪七开始并不知道这天仙般的姑娘是谁,当他当大楞讲出她是刘伯风的闺女,不由一惊,转而又想,“这真是天助我也!”我不找她,她倒自己送上手来。他在一旁提灯观战,一边打着伤天害理的缺德主意,不想,张汶祥又来了。他催马近前,嘀咕了几句之后,才有张汶祥针定剑兰之举。

剑兰虽被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可她的两腿并未捆上,冷不防,她运足了气,一晃双肩,飞起两只金莲。这鸳鸯脚可是厉害,把一个随从和汪七一个踢了个后滚翻,骂道:“你们这伙强盗,要害我,可得小心我叔父,他可不是好惹的,小心他知道了揭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

汪七爬起来之后,走到剑兰的跟前嘻皮笑脸地说道:“告诉你,我们张大老爷知道你这把白虎刀不错,想玩一玩,顺便让你也陪陪他,用不着拿你叔叔来吓唬我们,就是你爹刘伯风再世,老子们也不怕。”

剑兰闻听后气得跺脚放声大哭起来:“爹呀,爹,两个多月以前,您见到我之后,天天教我与人为善,可您的菩萨心肠得到的却是让狗吃了心肝的汪七小人的暗害。没想到,这对祖传的宝刀,竟然落到奸人强盗之后。我死了,变作厉鬼也要把那该千刀万剐的汪七掐死,给爹报仇!”

听到这里,别人不大在意,可把汪七给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打起颤来。他望了望那深邃的夜空,满天的星斗,真的好像有鬼神的眼睛在监视他似的。

剑兰见状,便又哀求道:“诸位英雄,你们哪能和姑娘家争气,要银子,马背上拿,只要将我放了,把刀给我,要我怎么报答都行。”说着她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赛判官”张汶祥。

张汶祥原本就是花中的的魔鬼,色中的魔王,只是被招安之后,在胜保将军的帐下不敢恣意放肆。这次他单独出来,如鸟出笼,今夜在马灯之下见姑娘亭亭玉立,这身孝衣更增加了剑兰的风韵,简直像朵含苞待放的白莲,将他昔日的放荡习性一下全勾引了出来。于是张汶祥上前两步,咧开大嘴笑着说道:“你说的当真?”

“那还有假。”剑兰的目光正和这恶魔的眼光相对。

张汶祥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上去就摸剑兰的脸蛋儿。就听“呸”的一声,“赛判官”弄了一脸的唾沫星子。站在剑兰身旁的那个随从为了给主人出气,举起刀来就要朝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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