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迷途 -- 十二 会聚
古月飞背负剑，腰挎刀进了学院，向守卫问了自己所在的班级，又询问了时间，这才知道如今已是二月初了。古月飞淡淡苦笑：原来不知不觉，时间居然会这么快。
点了一支烟，古月飞摇摇晃晃找到了自己班级所在教室的门口，心中也是纳闷：为何现在对清锋、破劫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愿有一刻分离？“或许，不久的以后，我所拥有的也就只剩下它们了。”古月飞有些伤感，然而更多的是期待。
推开了教室的门，原本噪杂的教室马上安静下来，三十多双眼睛齐齐盯住了古月飞。古月飞扔掉烟头，懒洋洋地道：“新生岳结报到。”
教台上正聚精会神看着一本书的儒雅青年闻言马上站起，躬身道：“少爷您来了。少爷您好，我是岳三。”
教台下一片哗然。
古月飞径直走到岳三面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我坐哪？”
岳三先是朝古月飞行了一礼，然后转过身狠狠拍了桌子一下，指着教台下三十多个人，吼道：“都住嘴！给老子安静点！这是我家少爷，谁敢不敬，就是跟我岳三过不去！到时候别怪我不给面子！”这一番话却将岳三儒雅形象毁得干干净净，一股匪气暴显无疑，这些学生们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岳三见教室内安静下来了，又弯下腰，恭敬地道：“少爷，您看，这些位置，你想坐哪里都好。”
岳三说着，手不住搓着，期期艾艾道：“少爷……您这次灭了日本，太好了啊！我早就跟我老爸讲了，前怕狼后怕虎能成什么事？……唉，少爷，要不您坐我这里？您既然在这里了，我怎么能安安稳稳坐在上面呢？少爷，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辈对您是多么崇拜……少爷，要不然，您可以见见我们这一代人？他们可都是很期待少爷的训话的。可是整个岳氏，见过您真容的，也就那么几个……”
古月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以后再说罢，稳重点。”
岳三仍是兴奋地不知所以，闻言不由收敛了不少。
这边古月飞转过身，正对着教室里三十三个人，看清诸位以后的同学后，古月飞心中一震：“月儿！云家姐妹！那几人看起来好面熟，是不是在哪见过……旷！他居然也会在这里？……那个，那个，那个不是阿南吗？！”心中虽然吃惊，但古月飞面色不见一点异常，淡然开口道：“我是岳结，以后大家好好相处。”低下头，古月飞随便找了个靠后的空座，坐下了。“这，这可不是巧合……但是，怎么全聚在一起了？”一想到其间的麻烦，古月飞就头疼。“阿南，呵呵……”
岳三不能自已，胡乱说了几句，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眼见课是上不下去了，岳三又交代了几句，朝着古月飞弯腰拜了一下，出去了。
静悄悄的教室这才有了点稍大的呼吸。这时候，旷旁若无人地起身走到古月飞跟前，含笑道：“我给你带来一个人呢。”
古月飞嘴角挂起淡淡的微笑，低声道：“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会来这地方？”
旷也压低声音道：“清锋觊觎者甚多，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看到你右前方那个小男孩没？他就是名剑息壤的持有者……我定要六剑齐聚，方可了我心愿，好无牵无挂地离开……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的喔！”
“你现在带着他干什么？”古月飞问道，顿了顿，接着道：“如今六剑已现其四，或许那二剑已经不在了呢？”
旷皱眉道：“这样的事情你还不能理解，六名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所以，它们只可能是未有主人，或是被封印了……”话未说完，云家姐妹来了，旷只得闭上嘴，不满地瞧了四女一眼，这才走了。
云书抢先走上前道：“为了你我们姐妹才来这里的，没想到负责指导我们的学长那么有个性，又那么有魅力，把这三十多个人治的服服帖帖……”
古月飞心道：哪小子能管得了旷，我管他叫少爷……嘿，别说旷了，就是阿南的性子，岳三就没辙，若论智谋的话，现在的岳三差阿南太远了，毕竟后天的环境不一样。
果然，云棋打断云书道：“谁说的？那个不知姓的旷好帅呀，平时也是一副谁也不服的模样，学长不就没有说过他一句嘛！还有那个阿南，说话真有趣！”
云画却只有对古月飞的关切：“岳结哥哥，我们有十多天没有见到你了，你到哪里去了？咦？岳结哥哥，你的手怎么了？”却是古月飞与中年拟物系极限者争斗时留下的片片淤青和无数细小的伤口。
云琴一双眸子也望着古月飞，美丽的大眼睛里含满关心。
古月飞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名作温暖的感觉，道：“没什么，一点小伤……”说着，抬起头，正好看见潇月儿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古月飞心中堵得慌，竟再也说不下去，于是又低下头。不待云家姐妹说话，古月飞扔掉烟蒂，起身离去。
云画眼中升起一层水雾，带着哭腔：“又是这样子，又是这样子！岳结哥哥，你就不肯和画儿好好说几句话吗？”
古月飞闻言心中只是无奈的苦笑：“这算什么？该来的，不该来的，一齐来了。”
一个男子挡住了古月飞，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火光，道：“我看你也是带剑的，切磋切磋怎么样？”
古月飞看了看那男子一眼，漠然道：“就你，不配。”古月飞心道：一拳之下，只怕你都不是完整的了，竟这样不自量力……为了美色么？大概这就叫做争风吃醋了。
说罢，古月飞再懒得看那人一眼，出了教室门。那男子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古月飞绕过，连古月飞的身形都没有看清楚，男子自认脸面受损，不由大怒。男子正欲追上，先前古月飞看着眼熟的几人却拦下了男子，低语了几句，几人脸色阴沉，一同走了。旷嘴角划过一丝讥嘲的笑意，招呼息壤的持有者，也出去了。云家姐妹也紧接着走了。自始至终没有上前说一句话的潇月儿，神色落寂，也走了。
最后，阿南站起身，仔细想了一会，也走了出教室。
片刻功夫，教室里只剩下一半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知做什么好。这时，岳三领着一群人进了教室，看见古月飞不在了，吼道：“少爷呢？我家少爷呢？”
好半天，才有人小心翼翼道：“刚，刚刚不知道什么原因，走了。”
岳三一脸懊恼，扯着嗓子吼道：“是不是你们这群人哪个不开眼惹到我家少爷了？”可是这些人哪里敢回答？岳三忽然眼睛一亮，带着无比恭敬和崇拜的神色对他带来的人道：“看看，少爷就是少爷吧？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这些人先是一愣，接着不住点头，也一样的满脸恭敬和崇拜。
却说古月飞出了教室，下了楼，也不离开，就站在哪里，叹道：“阿南啊，你应该是认出了我罢？可是，还记得我的人，还有多少呢？不过，我也不在乎。”
脚步声想起，很熟悉的步调，古月飞一笑，转过身。
阿南试探道：“小飞，真的是你？”
古月飞眨眨眼，嘻嘻笑道：“阿南，真的是你？”
阿南一拳锤在古月飞胸口，笑骂道：“你个王八蛋，一身不吭地就走了，一走还是两年。我们几个还都琢磨着，你小子是不是被人口贩子拐哪去卖身了呢！”
“他们几个呢？都还好罢？”不等阿南回答，古月飞就道：“嗯，肯定好了，说不准都快该喝喜酒了！”
“没错，都好的很，混得都人模人样了。也就我，被老妈逼着，差点砸锅卖铁，好不容易进了这里。原本我心里还老大不情愿，没想到碰上了云家的四个大美女，唉，幸福啊！”
两人聊了一会儿这两年各自的事情，阿南脸上也不见了笑容，淡淡道：“你消失之后，她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两年的时间，也应该会忘了你，可是她现在这样的做法却又让人不明白了。偶然这种事情不要讲，不过她之前不知道你现在是岳家家主，这样的话，就让人更不明白了……说不清楚啊，我看不透的的女孩儿，只有两个，她算其中之一。”
古月飞淡淡一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一个女孩儿是你不愿意看透，而这个，却是因为我的关系，你都不怎么看她。”古月飞的眼睛飘过天空，话语中带上稍许茫然：“那时候，追求她的，都比我好太多。她为什么选择了我？如果是有目的的话，那时候她的目的是什么？可是现在，她见到了我，却找上了我……很迷茫，我说我不是古月飞，我是岳结，唉，不说了，我也是不愿意看透啊！”
阿南洒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想那些事情做什么？走喝酒去，顺便说说，你跟云家哪姐妹是什么关系？老天不公，你刚来而已，四个大美女就都围了上去……娘的，像我这般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也就和她们说了几句话而已！”
“呵呵，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嘿嘿，嫉妒了吧？不服了吧？咬我呀！”“不过，喝酒倒是可以，只是，你行吗？”
“靠，倒是忘了，你小子号称千碗不醉的。不过，不行也得行！两年啊，整整两年，说说，你小子是怎么混上了岳家少爷的？难道也学我大隐隐于市吗？当然了，最主要的是说说你跟云家姐妹是怎么一回事情！”
“你自己猜罢！不过，现在她们可是跟我居于同一屋檐下的。怎么样？有兴趣没有？”
“幸福！太幸福了！不过，我是不会为了区区四棵树木放弃了整座森林的。唉，四大美女美则美矣，奈何更有千万少女等着我去抚慰呢！所以，你留着自己用吧！对了，你似乎是岳家主人吧？有钱啊，所以，以后我吃住你包了怎么样？”阿南贼贼一笑，道。
古月飞同样贼贼一笑，满脸的无赖神色：“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过现在我可是身无分文的，嘿嘿！要不然，咱俩二锅头？就是醉死也用不了多少钱的。”
“小飞啊，我发现……”
“什么？”
“两年没见，你更穷了，也更吝啬了。那时候你都白白吃了我多少次了？说什么，你也要请这一回！”
“没钱！”古月飞看着阿南义正言辞，痛心疾首的样子，抠了抠鼻子，很干脆地回答。
随意找了个地方，阿南果然叫了几瓶二锅头。一面喝酒，一面聊起往事。
几瓶酒喝尽的时候，阿南醉了，点着根烟，满脸通红。阿南的神情有些悲伤，有些愤怒，还有一些无奈：“阿飞，你不知道，豪门世家的生活有多难！”
古月飞无所谓道：“不觉得。”
“岳氏一脉，就你一个人。你当然不会知道一派、一系、一脉之间的争斗有多厉害。过河拆桥，落井下石，背后捅刀子，怎么阴险怎么来。”阿南自嘲地笑笑，“我这一个旁支，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整日受人欺凌，在家里我的话根本没有人听。世家百门，有两三万在这里上学。我在本家，算得什么？什么也算不上！可还是要被家门逼着来此。唉，连些自在日子都过不得！”
说着说着，阿南不胜酒力，沉沉睡了过去。古月飞心情也沉重起来，又叫了酒，慢慢饮了，叹了口气，背起阿南，回去小院了。
云家姐妹也在，古月飞拜托四个女孩儿照顾阿南，自己一个人到了书房里。
拔出清锋，古月飞道：“你为何叫做清锋呢？……难道真的只有实力强大的人，才能够左右自己么？这样的话，怎样又算得上强大呢？”
“可是，我们不是都在活着吗？”云琴的声音从古月飞背后传来。
古月飞苦笑，“不一样的。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活的太累。”
云琴上前来，握住了古月飞的手。古月飞茫然间，眼睛渐渐模糊，竟似回到了以前。“我真的很羡慕四妹。她天真，善良，有我们三个姐姐护着，养成了直来直往的性子，是什么就是什么，有心事从来不憋在心里。一个人的出身不能选择，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可以选择生活的方式……我想说的是，这样既然太累，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轻松一点呢？”
古月飞一声长叹，心中黯然：“我又何尝不想呢？只是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想了两年才明白，两条直线，一旦相交，便无再会的可能。况且，若为了追求自由……唉，可能会失去更多的自由，或者，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试问，时间可以倒流么？可以停滞么？注定了，仅仅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想到这里，古月飞淡淡道：“若你们跟随你们老师知晓了更多的东西，你自然就会明白，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选择的。天数，更不是那么容易逆转的。”
“天数？一个人的命吗？”云琴喃喃道。
“所以说，享受生活的，大多都是自我安慰。改变不了，只能寻求其中一点儿乐趣了。古人曾说：生活就像强奸，既然不能抗拒，就只能把强奸想象成通奸，体会那快感了。”阿南一脸坏笑地倚在书房门口，一副痞子模样。
后面的云棋气的狠狠踢了阿南一脚，怒道：“胡说什么！”
古月飞惊奇道：“阿南，酒量见长呀！一会功夫就缓过来了。”
“废话，要不然怎么敢跟你这个喝酒如喝水的不是人的东西喝酒？”
云画也在一旁探出脑袋，一见古月飞就嚷嚷起来：“岳哥哥，你怎么让大姐拉你的手了？你都不拉画儿的手！呜呜…画儿不管，画儿是岳哥哥的女朋友，也要牵岳哥哥的手！“云画蹦蹦跳跳来到古月飞身前，不由分说，也握住了古月飞的手。
云琴脸一红，忙将小手抽退回去。
云书也进了书房后，阿南将门关上，坏坏笑着：“小飞，想不到你也有恋童癖呀！老实交代吧！怎么让几位大美女芳心暗许的？唉，真不是人，别的也算了，画儿妹妹这么小你也不放过！”
古月飞哪有心思辩解，眼见云画整个人都快到自己怀里了，鼻间净是少女芬芳，古月飞心烦意乱，不知所措起来。倒是云棋在一旁一副颇为吃味的样子道：“人家岳公子哪有追过我们？倒是我们在一直自作多情呢！”
阿南无比惊讶道：“这小子一开窍就成情圣啦？”
云书瞧着云棋，嘻嘻笑道：“是呀是呀，二姐都说四女共侍一夫了，可是呀，人家岳哥哥就是不肯呢！”
阿南更是张大了嘴巴。那吃惊的模样，好像麻雀撞下了月亮，蟋蟀跳到了太阳上般。只是望着古月飞的眼神却有一点同情：“小飞啊，这几个女孩儿不知强过哪潇月儿多少，你就忘不掉她吗？罢了，我不是也不能释怀么？这些，却是该对自己说呀！”
古月飞见这三个人越说越离谱，只怕将无说成了有，哪以后可就真的纠缠不清了。也顾不得一个劲抱着自己的云画，说道：“我们算是朋友罢？只是并不能算作那一种的。或许，你们只是觉得我特别了一点，可是世界上特别的人多了去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希望你们问清楚自己，不要一时冲动，误了自己的缘分。”古月飞心里又加了一句“也别给我找麻烦。”
云书故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好奇才……”
云棋瞪了云书一眼，硬生生憋回云书后面的话。
阿南不屑道：“装纯情！”
云画大声道：“不许你这么说岳哥哥！”转过头，云画靠在古月飞胸前，柔声道：“岳哥哥，画儿真的是好喜欢你！岳哥哥受伤了，画儿心疼地哭了；岳哥哥伤心，画儿也跟着伤心地哭了。看到岳哥哥对潇月儿那样子，画儿心里真的很难受，又好羡慕！岳哥哥，你喜欢画儿吗？画儿知道，画儿很不懂事，有时候又很调皮，可是，岳哥哥，你喜欢画儿吗？”
古月飞只觉得头疼。
阿南瞧见云琴也十分怪异地看着岳结，心知云家姐妹多多少少怕是都动了些真情。又看见古月飞的模样，虽然早就知道他对应对女孩儿方面不行，但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转过身装作高深，叹气道：“命犯桃花，奈何，奈何啊！”
古月飞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然面色一变，推开倚在自己身上的云画，站了起来。烦乱的思绪停滞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淡然，轻轻道：“你们且聊着，我有事需出去一道。”走到书房门口，古月飞回过身来，道：“切记，不能出去。”再转身走出了书房。关上门的一瞬，古月飞眼睛精亮无比，一股子煞气蔓延开来，“寒阴门，原来竟是尔等作怪！”
古月飞闭上眼睛，聚神感应片刻，那阴冷的气息正在距此地不远的墓场中。心念转了几转，古月飞跨出一步，落脚之时，人已到了墓地。
这地方在常人感觉中，不过阴森了许多。瞧在古月飞眼睛里，却是一缕缕阴念，不断回荡在这片坟场，更有无数恶鬼耐不住躁动，嚎叫连连，只待夕阳宇辉完全没入地面。
“我说呢，为何那么多游魂飘荡。原来是被寒阴门作法拘于此地，好当那恶鬼的食物。这些年来寒阴门行事嚣张的本钱怕也是因为这缘由了。这些有了些力量的恶鬼，恰恰成就了他门下弟子的修为。”
“这寒阴门也够张狂的，世家尽居于此地，南阳所属，人口何止千万？不怕各派觉察，一同来找你等晦气？……嗯，也是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让人失察。这倒是寒阴门的高明之处了。”
沉吟间，天色已暗了下来。落日最后一点光芒也隐去。这时候，几百个恶鬼纷纷自地下爬出，茫然了片刻，眼睛里忽然冒出绿火，抓起附近的游魂便开始吞噬。
一道火焰冲天而起。数十个飘飘荡荡，张牙舞爪的厉鬼，碰上哪火焰，仅仅挣扎一下，就化为乌有。那道火焰又不住缩小，最后化为古月飞手中一支长条状物，一会儿似刀，一会儿似剑，变幻不停。古月飞眼中迷惘，最后，火焰化作长刀。古月飞口中道：“何为刀？”足下用力，人如箭般射了出去。
朦胧的人影不住在恶鬼群中穿梭。此时古月飞单以速度而言，已经不逊于武林中轻功绝顶之辈，但较修行之士却差了甚远。可是应对这些只能在方圆千丈范围内闪躲的恶鬼，却是绰绰有余了。古月飞手中火焰凝成的长刀不住斩下，几乎一刀就能送一条恶鬼回入轮回。古月飞的火焰，能愈残伤，对敌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效用。唯独这等死灵，性属阴寒，撞上火焰就是遇到了克星，一接触就灰飞烟灭了。说起来，当年寒阴门追杀古月飞就是因为寒阴门的黑名单上有了古月飞的大名。寒音门之所以古月飞这么重视，却是因为古月飞的火焰对寒阴门人的伤害太大，若是古月飞日后再强一些，对寒阴门就如同天敌一般。
一轮圆月刚升起的时候，恶鬼已被古月飞灭尽。淡淡的月光映在墓地的地面上，阴气更胜，数不清的游魂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也只是一刻时间，就见坟场地面上密密麻麻重重叠叠被阴魂占满了。
古月飞瞧瞧天上皎洁明月，又看了看泛着朦胧白光的地面，心知是寒阴门人聚法成阵，唤太阴星力，引来游魂拘于此地，好炼化增进功力。火焰长刀忽的散落成无数点火星，古月飞深深吸了口气，精气神一凝，全力摧动火焰能力，同时跃在空中。只待升至最高点时，一双手掌中凝聚的火焰便可尽数倾泻于墓场中，虽然因扩大了范围而使火焰能力分散减弱许多，但是燃尽这些游魂却是足够了。
就在古月飞将全力印出这一双手掌时，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伴随而至的，还有一团耀眼的金光。古月飞瞧得分明，游魂在金光的照射下个个冷漠的神情化为柔和。这等慈悲法力，也只有佛门的高人了。古月飞压下澎湃不已的火焰，暗道：“有这和尚，倒是省下我一番气力。哼！只是便宜了那几个布阵寒阴门人……这群光头，最喜欢做和事老。再呆下去，却是麻烦。也罢，我便离去，让这和尚和寒阴门讲讲慈悲！”心念移动，古月飞已回到小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