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迷途 -- 五 劫杀
离去的古月飞心中更觉好笑：这般世家高足，学几手功夫玩玩也就是了，如此痴于武道，却不是叫他们的老子担心么？还要拜我为师？我自己的师门还未弄清楚呢！收你们做什么？徒增烦恼而已。想了一会，古月飞就将这事一股脑抛却了。踩着没脚的雪，走了回去。
回到那里，古月飞取出了那对玉佩。心念闪动，左手一股火苗凭空冒起，右手将那对玉佩置于火焰之上。古月飞开始等待。
古月飞尝闻玉有灵，于是心中突发奇想：火焰既不能燃，也不能灼，那么会不会是有灵呢？几千年前，有个人发表了自己的学说，是讨论关于光与火的现象的。这篇长达三十万字的论文中提出这样一个设想，那就是火焰的存在方式，完全颠覆了之前认为是火焰是化学反应中光热现象的说法，甚至提到了火焰是不是具有生命特质。整个研究都很严谨，但就因为这一部分太过荒谬，结果就被否定了整个学说。那个人不肯改动，郁郁而终，最后还坚持自己的看法是有可能性的。
古月飞也是不相信的，因为火焰也有生命的话，那岂不是说光也有了生命？那个人太厉害了点，直到现在人们还没弄清楚火与光是怎样的存在，他就想论证那样的事情了。这个人太疯狂了，真被他弄明白一些，别说普通人的世界，恐怕连修行界都要天翻地覆了。
古月飞胡乱地想了好久，不经意间看到了墙上的时钟，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古月飞停下手，细细观察起那对玉佩。这时候，半透明碧绿的玉佩，已经是碧绿成一片，完全透不出光来，那绿色农得几乎跟墨一样了，又仿佛是一团汁液，随时都可能滴下来。此时，古月飞才领教了翠绿欲滴是怎样的一番惊心夺魄的景色。又细细观察了片刻，古月飞却发现那一龙一凤身上居然隐隐有一丝丝的红光像火焰一般跳跃着。“乖乖，这一对本来就价值不菲的玉佩如今再卖出去，怕够过普通一家人过几辈子了。”古月飞口中感叹着，心里却没有一点高兴，忙了这么久，除了对玉佩有点感应之外，对那火焰的作用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古月飞取出从酒店带出的酒，泯了一口，又点上一支烟。古月飞心中有些茫然：“这次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呢？怎么总感觉不太对呢？是有大事将要发生了么？这岳家与天地人兽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呢？”想了好一会儿，古月飞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无奈道：“这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支烟尽，古月飞站起身，走出暗室，来到正厅之中。岳氏如今的代理人，也就是岳家的管家，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有什么事么？”古月飞道心不在焉的地问道。
“少爷，入学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少爷随时都可以进去。”管家道：“这是少爷需要的相关资料。”
“嗯，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么？”
“少爷，日本人与一些家族联手，想对付我们岳氏。您看……”管家有些犹豫地说道。
古月飞马上打断了管家的话：“你在岳氏这么多年，对所有事都比我清楚。放手与他们周旋便是，我不会过问。有什么过于严重的事情，再来告诉我不迟。你下去罢。”
管家还欲再说什么，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无奈道：“少爷，那我便退下了。”
待管家走后，古月飞不屑地嘀咕道：“什么日本，跳梁小丑罢了。充其量有些卑鄙无耻，怎么也不值一提……这伙人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狗，再不知本分，灭了你们这一族又何妨？”将玉佩挂在腰间，古月飞打开资料扫了一眼就扔在桌子上，感慨道：“做人要低调，善藏才对……既然如此，看这些东西有很大用处么？”
出了门，果然见天色已晚。门旁站着一个大汉，见古月飞走出来，垂首道：“少爷，您想去哪里？我开车送您。”
“不用了，我走路就行。”古月飞看也没看他，脚下步子不停。
大汉连忙跟着古月飞，低着头道：“这怎么可以？您可是……”
古月飞停住脚步，不耐烦地打断道：“你要违抗我不成？也罢，将暗室打扫了。我只是在附近转转，走不远的。”
大汉只得低头应是。
古月飞心中冷笑：“试探？还是监视？我这个岳家之主，怕是要你们失望或高兴了。嘿，没来由的，卷进你们这暗斗之中，值得么？”
走出百十丈，古月飞来到了一个幽静处，便停了下来。他面前十丈处站立着一个负刀武士。古月飞眯起眼睛，道：“你是日本人？”这么快！刚刚还提及，没想到他们就有动作了。
那武士也不答话，只是问道：“岳门家主？”
古月飞玩味地瞧着那日本武士，忽然冷哼一声，足下一用力，身体凭空拔高。待到五丈处最高点时，古月飞左手已按了六柄飞刀。古月飞嘴角飘过一丝冷笑，右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六柄飞刀一一射出，却无一是武士的方向。
六声惨叫，雪地里，树干上，阴影处，墙壁上，显出六个身影。若走在近处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飞刀都是精准地插在尸体的咽喉间，连位置都是一模一样。古月飞这时方才落地，道：“忍者么？这样的水准，大和果然算不得什么。”顿了一顿，古月飞好奇地道：“你居然还不出手？”
武士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随即恢复常态，口气不屑地道：“六名中忍，我族武士怎肯与这种垃圾为伍。支那人，出招吧！”
古月飞听罢，哈哈大笑道：“垃圾怎能不与垃圾呆在一起？虽然种类有些不同，但你在我眼中，与这六人无异！都是待死的垃圾！”
武士怒道：“巴嘎！支那猪，受死吧！”说着，右手握住刀柄，疾步向前。一股惨烈的气势油然而起，笼罩了古月飞。
古月飞似毫无所觉般，懒懒散散地看着武士逼近，待武士离他三丈远近时，古月飞动了。一息间，古月飞的拳头已经触到武士的胸膛。经过数番机遇，古月飞这一拳足有千斤之重，那武士哪里经受的起？
武士只觉人影一闪，接着胸口剧痛了一下，便再也动弹不得了，心中只来得及转最后一个念头：“怎么会？连刀都没来得及拔……”
击中武士的瞬间，看着口中狂喷鲜血的武士比进攻时更快一倍的速度倒飞出去，胸口已经塌下了一大块，古月飞心中颇觉奇怪，自语道：“这速度太慢，力量太小，抗力太差，怕是一个低阶者都能稳稳赢他。这样的人，还被当作稳大局的高手？”就是这一时的出神，差点要了古月飞的命。武士的尸体一下子飞出丈远后，可仍有一丝细微的杀意锁定着古月飞，只是一直被武士的杀气给遮了过去，古月飞才不觉。古月飞起初还以为是武士最后一丝气息还没有消散，当古月飞察觉到不妙时，已能看到一点寒光由远至近。
“弩箭！”古月飞低呼道，右手疯狂地甩了出去，飞刀脱手而出，同时后退一步，能力始动，无视！
下一瞬，古月飞在左方一丈处出现。此时古月飞左胸口处赫然插着一支钢制弩箭，整个箭身蓝幽幽的，都快泛黑了，显然是淬了剧毒。古月飞心中惊叹：“好细致的布局，好狠毒的劫杀！若不是我有混沌初体的境界，不惧百毒，只怕当真要丧生于此了！”看着胸口的血一滴滴流下，慢慢由乌黑转为鲜红，古月飞才松了一口气，心知体内的剧毒已然无碍，口中才冷笑道：“你们还不走么？是想确定我毒发身亡以后再回去复命是不是？却叫你们失望了。本来还想放你们一马的……”
你们怕是再也没有希望了……那开篇第一章写的那样模糊，偏偏后果又那么严重，谁知道这被迫自卫使用了能力会不会引来天地人兽不死不休的追杀呢？古月飞心中盘算着，想到这里，邪邪一笑：“你们有幸见到我飞刀唯一的招式，也可以安心去了！”
这个原本幽静的地方顿时充满了不安的情绪，一时间暗影重重，竟是日本还有埋伏！
“晚了！”
“暗刀，十方刀杀式！”古月飞大喝一声，身体再次跃起，转了一周，身上携带的百余柄飞刀尽数散落，此次古月飞跃至五丈高时，忍着胸口剧痛，强吸一口气，借着足下一柄飞刀又升了一丈高低，同时双手双脚舞动起来，速度之快，竟然带起幻影。两息的时间，百余柄飞刀全都被古月飞匪夷所思的手法打了出去。再次落地，手中最后一柄飞刀被他随手扔了出去，恰中了那最后一个正挣扎着要走的忍者。
此时，古月飞再也忍不住，单膝着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这才觉得胸口郁闷好了许多，却再没有丝毫力气了。
“唉，居然出动了十六名忍者，十个弩手，一个武士。”古月飞靠着树干坐下，略略察看了一下，叹道，“却是一群笨蛋。逃得话，我恐怕一个也留不住；早些攻的话，我早已被割了首级请功了。被我几句话唬倒，一个个防御得紧密……我那十方刀杀式，四面八方，再加上天上地下，凑了满十之数。除非能比我的刀快上一倍，否则，嘿嘿……”古月飞自语到得意处，忍不住笑出声来，却走岔了气，又咳出一口鲜血。古月飞赶紧谨守心神，稳住气息。
这一战，从开始到结束也就是盏茶功夫，待古月飞觉得伤口好了几分时，却听见驳杂却有序的脚步声。
岳氏的管家先到了，见了二十多具尸体以及满地的飞刀，先是一愣，然后垂首道：“少爷，属下来迟，请降罪！”
这时候这原本幽静的地方灯光一片，真如白昼一般。空地上，满是持枪的部队，带刀的武者，等等。粗粗一数，足有三百多人。
古月飞站起身，胸前衣服上积的血水“哗啦啦”一下子流到地面上。
管家担忧地上前道：“少爷，您的伤……”
“不妨事！”古月飞手一挥，道：“十分钟就集结了这么多人，来的不迟。”
管家分辨不出古月飞是明褒还是暗讽，心中正踌躇着怎样说才好，这时一名特种军人上前报告：“禀，主人、管家，外围隐藏有四十余名共犯，已被我们的狙击手尽数击毙！”说罢，又下去了。
“死的好呀！”古月飞笑道。也的确是死的好，想想天地人兽的追杀，古月飞就不寒而栗。出身天地人兽的古月飞当然清楚门内的力量有多大。整整心情，古月飞问道：“管家，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管家毫不迟疑地道：“少爷，此事当是有内奸接应。否则，少爷刚到几天怎么就会被掌握到全部行踪？”
古月飞心中冷笑，想道：“更有可能是有人想试探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少主人的底子！”口中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内奸定是岳氏高层的人物。”
管家凑上前，小心翼翼道：“少爷，最近人事调动的确是有异常，如果不是有在岳家有些分量的人捣鬼，不至如此。少爷，您看，不如彻查此事，揪出内奸？”
古月飞心不在焉，听了管家的话，忽然心下一动，道：“以我岳家实力，灭了日本有多大胜算？又会有多少损失？”
管家不明所以，思量了片刻，才道：“胜算是绝对的。若真打起来，损失不会太大，至少绝不会伤及我岳家的根基……只是影响有些不好，这么做的话，岳家怕是……”说到这里，管家猛地顿住，他已经听出古月飞的一丝，不由色变道：“少爷，您不会是真的要……”
“不错！”古月飞的回答让即将步入老年的管家脑袋一阵眩晕。
“调动人力物资，给我将那日本人灭族！”古月飞冷笑道，若是毁灭性打击的话，不会用太长时间的，“不是说日本人和其他几个世家勾结，为难我们岳家么？正好杀鸡儆猴！不是有内奸与日本人一气么？灭了大和一族，我看他们还有没有胆子再勾结外人！惹恼了我，皆可杀！”古月飞心道：“哼，你不招我，我自不会找你；你若惹上门来，我怎么客气。这世界蓄势待发了多少年？如今暗潮涌动，早不是什么和平年代了。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将这过程加快那么一点儿，也是无所谓的。”想着想着，古月飞怒气更胜：“日本修行界，屡屡不做人事，我教你们这群狗无家可归！”
管家看着自家少爷狰狞的神色，背后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这件事，他原本是隐隐知晓些眉目的。只是对古月飞继任岳门家主有少许怀疑，于是之前提醒日本人的威胁又不直接点破，之后事情发生后又故意晚到了少许，好试探这个陌生的少爷将如何应对。他哪里知道事情会是这般结果？管家忍不住斜眼瞧了一瞧地上那二十七具尸体，有大半都插了五六柄飞刀，皆是心口，咽喉，眉心等要害处。虽然吃惊之余多少还有些后怕，但管家仍止不住赞叹道：“少主人好高明的武艺！更是好厉害的谋略！这么一来，釜底抽薪，又有敲山震虎之意，高明啊！”管家算是彻底认同了这个少爷，管家心服口服道：“尊主人的话，明日我就调集岳家直属部队。呵呵，日本人的军队是很不堪一击的。”
古月飞听后，思索片刻，摇头道：“不行，现在马上调集，最好是明日一早就能发动攻击，明白么？现在距明天早上凌晨还有五个小时多一些。”
管家不敢胡说，拿出通讯器，与几个人轮番联系过一遍后，道：“主人，明日七点可以可以进攻。”
古月飞满意道：“比我预料的好。如今的世界，战场虽然几乎不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抢占先机，压制住他们还是可以的。泱泱中华，他们死也不敢反攻，那就把战场放在他们本土上，压着他们打，让他们喘不过气！”对于战场上的具体事情，古月飞肚子里也只有这么多的货了，顿了一顿，又道：“这三百人你另作安排吧。今晚之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对手越摸不透我们，我们的损失就越小。”
管家低头应是，就欲带着众人离开，古月飞忽然道：“文明之难距今已经很远了，但是各种科技以及思想却保留了七八成。”
管家疑惑道：“您的意思是……”
“大毁灭后，中华依旧是世界最强，诸夷不敢轻犯。
“正应了上古时候的那句话：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有时候，给敌人留有余地就是对自己不留余地。
“所以，这次的恶名，由我来担。”
“最后，”古月飞一字一句道：“我要的是，正真的灭族！”
管家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但接着坚定，更带着莫名的兴奋道：“遵命！”顿了顿，道：“等少爷养好伤，属下以性命担保，叫那日本成为历史。”管家神色有点奇怪，少主人怎么不去医院呢？想到古月飞的飞刀手法，管家又恍然：少主人或许有更好的医治手段吧。
古月飞点点头，慢慢走回暗室疗伤了。嘴中嘀咕道：“也许以后就能以岳氏统治普通人的世界了。这样一来，新立个制度，让全世界人类都成为修行者也不是没有可能呀……不过，我可没那份儿心思，只是烦了那忍者的暗杀，哦，是怕了他们……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