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迷途 -- 三 往事
“要说本门的起始，那可是久远的不能再久远了。这世上除了那仅存的几个独来独往的人物外，还真难找出几个知晓我门存在的人来。”乞丐眯着眼睛想了老半天，才悠悠然开口说道。
古月飞想其那本但凡不是普通人都要研究的《封神演义》，心中又是纳闷又是吃惊：难道这莫名其妙的师门竟源自万年前的封神时代？想不到隔了个“文明之难”的大毁灭，居然还有人在。想到这里，再联想到刚刚乞丐说的万把年前，古月飞肯定了这个想法，转而研究起这个高人究竟是封神一战中的哪个牛人。
“我门的由来，也没甚好说的。师门的名字嘛，告诉你你也不知道，说出去更不会有人听过，也就就不说了——你的领路人都没说，我插一脚做什么？看你的先天资质也堪造就，后天历练也马马虎虎。我这二代狂生也就承认了你这七代第八人的资格……”
“七代第八人？”七代才第八人？古月飞脑袋有些迟钝。
“不错，我门的规矩。学无先后，达者为先。第一代就是大师兄，我就是你二师兄。教你混沌原法的那人，没让你叫过他师父吧？见他就叫六师兄。嗯，他不过大过你五千多岁，就是叫他老六也没什么的。”狂生满不在乎地说着。
“五千多岁？不过大我五千多岁！”
“很惊讶么？我门人有时数百万年光景不曾多一个，哪知一万多年前就有了五代两个，五千年后又有了你六师兄。现在，又有了你个七代。这倒是很让人惊讶了……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太大意义，等你经历千年、万年、千万年之后，你就会知道。”
敢情，这个二师兄的年纪，很大、很大了罢？“混沌原法是什么？我可从来没练过的。”思前想后，古月飞觉得这老乞丐虽然一身修为高绝到超出自己想象的极点，但处处透着诡异。一万年两万年还可以接受，但动辄百八十万年的，那可是书上也不曾提起过的。所以，古月飞将这乞丐归于练功走火，精神错乱一类了。于是乎，也就不打算掺和这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还不知名的所谓“师门”了。一个中阶能力者，掺和得起么？古月飞忽然想到一处不妥：既然自己是中阶者，何故刚刚竟能抵挡住两个极限阶的攻击？
“你那混沌初体哪来的？还不是混沌原法的入门？等你过了初体，到万物始蒙，再突破至混沌原体之境时，你就知道老六是怎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了。你当你周身经脉俱成混沌是练功练岔气了么？”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古月飞喃喃道，眼前不禁浮现出一个孤傲的身影。那时的自己，仅仅把他归于流浪汉一流了。
“爷爷可没时间陪你了。记住，再寻着一代师兄，获得他的承认，习得一门功法。三法齐修，我门之秘，你自可知。岁月流逝，六代师兄你都拜见过了，才真正算得我门七代。”说话间，躺着的狂生，已随风而去。
古月飞心中犹豫，不知这话当信不当信，忽然见到这个二代师兄已不知去处，不由大急喊道：“老二，那该怎么个寻法啊！”
已去的狂生听到古月飞这么一喊，心下那个气呀，没好气道：“小子，此处乃万界之源。除了老六喜欢到处晃悠，其余众人可都在这里。千年，万年，与我等不过一睡一梦尔耳……你慢慢寻着便是。”
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狂生的话语，古月飞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
世家之城，位处中华腹地，乃是“文明之难”受到波及最小的城市。大毁灭后，仅存的炎黄人纷纷落居此地。经过近五千年的相互斗争磨合，此地的住户历经风雨，积累下丰厚的沉淀，于是便造就了一个个世家豪门。这里的繁华是旁人难以想象的，这里的影响力更是巨大，这里甚至被成为“心都”。因为整个世界都隐隐以此为中心了。不过中华之人则喜欢称之为“世家之城”。至于它原本的名字，早已被人们所遗忘，成了古书中都难以找到的历史。
世家之城中心区寸土寸金。世门排号第一位的岳家，却在此处有一座占地千亩的豪宅。在高楼林立的世家之城，这片豪宅平均高度却在五丈以下，更使岳家让世人捉摸不透。更让人称奇的是，如此大宅，正式住客从不超过二十人。而岳家正真的血脉，据说，只有一个。
古月飞端坐在一片竹林内的竹屋中。此时的他，终于明白那张身份证明卡上为何会名作“岳结”了。因为天地人兽打算将他这个曾经进阶希望最小的人培养为外世的行走者。风光无限的岳门，或许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它应该只是天地人兽方便处世的一个工具。
也仅仅天地人兽会这么做了。天地人兽补充新血，最主要的凭借就是具有低级能力的初位者。但是茫茫人海，是很不容易找到的。哪里像其他门派，随随便便十几二十个弟子下山，遇到有资质的直接带走就是。
“文明之难”，损失最重的是修行界，而后实力最强的也是修行界。再之后，大家仿佛有约定似的丝毫不与普通人接触。就连《能力者指南》开篇第一页都是：能力者不得无故向普通人显示或使用能力。至于后果，是受到天地人兽这唯一的能力者组织全力的追杀，不死不休。古月飞独自一人品着竹叶青，有些疑惑地道：“他娘的，把我一个人憋在这里，难道就不能回去了不成？装的跟个普通人似的和普通人呆在一起，难受呀！我明明已经进阶中阶初位了啊！嗯？对呀，当时刚刚回去就被派了出来，连进阶测试都没做。回头补上，只要我中阶的能力得到肯定，这外世的行走者是肯定轮不到我了。嘿，天地人兽，几位老大的打算，还真是不容易看透啊！”
“不过，多变、善疑实在是不适合我呀……能藏，善谋，才合于我啊。只是，这世间有什么值得谋取的呢？唯求个随心所欲，凭己所好而已。
“世家之道，也真是可笑了。可现在我不也栽进去了么？说什么随心所欲……当年若不是诸多限制，我怕是早已脱离了天地人兽逍遥自在了罢？奈何奈何，命这东西不服不行，而人心更是难测啊！
“总有一天，我会要那诸多规则，难加我身！
“呵呵，当日的故人见了我，还会认得出么？当年那个不懂人情世故，只凭一股热血的痴儿，现在却不是那么容易陷进去了……”
……
“冬天，就到了呢。可又是下雪的季节了呀！“良久，古月飞瞧着那竹子上面萎黄的叶子，叹道。
“往事，不可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