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烟雨红尘 -- 八十一 豆腐坊村霸抢村姑
柴荣和姑姑被郭威打发回故地之后，不久张大牛也跟了过来。为掩人耳目仨人在小村开了一家豆腐坊度日，张大牛做些粗活，姑姑宝姝管帐，柴荣挑担沿街卖豆腐。
村上有个大户，名叫刘铁拐的，早就觊觎上了豆腐西施柴宝姝的美色，由是苦无机遇，一时半刻难得到手。这日做好了准备，遂以买豆腐为名，前来打探虚实，好便行事。正巧大牛去采办原料，柴荣一早就出门去卖豆腐，家中再无他人。刘铁拐满脸堆笑，先称了十斤豆腐打发下人带回。他一面掏出银两付帐一面无话找话和柴宝姝搭讪说话。
柴宝姝一见刘铁拐拿出一块十两的银锭，就说：“十斤豆腐也就几钱散碎银子，你拿出这么大一锭银两，叫我如何找零？”
刘铁拐嘻嘻笑道：“找什么，谁要你找了？就是这些，不够我再添上一些也无妨的。乡里乡亲的，谁计较得了那许多？”
柴宝姝正色道：“大叔，我虽不是本地人，但也是从小在本村长大，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家豆腐坊虽是本小利微，可也是一样买卖，也从不亏欠什么人的？”
“这我知道，知道，你的为人我咋不知道？看你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了，至今连个婆家也没有，一个人挺孤单，没事我过来和你说说话，解解你的寂寞不是。再说，你也不要叫我大叔，一是我没有那么老，二是按辈分你叫我一声大哥也就是了。”
柴宝姝见他说话越来越离谱，心下不悦，但又碍于庄乡情面，不便发作，压了压火说：“叫大哥还是大叔那都无关紧要，我和两个侄儿开间豆腐坊，尽管挣不了许多钱，但也够吃够喝，其乐融融，并不寂寞。”
“那个混小子怎么会是你的侄儿呢？”
“人混心清，不是糊涂人。他和柴荣拜了把兄弟，自然就是我的侄儿了。”
“力大无穷，像个蛮牛一般，会武术吗？”
“会不会我不清楚，庄稼人学那样本事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的。”
刘铁拐一块石头落了地，又说：“妹妹不是哥我说你，似你这般年纪，也该找个人主了，一个人总不是长远之计。”
柴宝姝笑言回道：“不劳大哥操心，这个我心里明白。”
“有合适的就找一个，最好找个有钱人家，强似你在这里卖豆腐。”
“谢谢大哥的金玉良言。”
刘铁拐咽口吐沫，手里抚着那块十两的银锭，讪讪地说：“妹妹，你知道哥我是个直爽性子，快人快语，除了实话，再无假言。前日我老婆下世了，正想续弦哩！”
“死了的是你正室夫人，小老婆不是还有好几个哩吗？”
“都是些狗肉上不了正席的赝品次品。不如我把话说明了，这个世界上我只看上妹妹一个，如你有意，咱也不找媒人了。前日有人给我算卦，说我命里合当有个大大的好前程哩！不是皇上也是王爷，妹妹你若愿跟享福就开个金口，我即刻着人把聘礼送来。一百两黄金，伍百两白银，绫罗绸缎自不必说。一进家门你即是正室夫人，柴荣能写会算，去了给我管管帐，就算是大管家了，那个混小子做些粗活，吃饭自是尽管他饱的。妹妹你看如何，条件不算低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柴宝姝自然不能再有所保留了，她明话直说：“我也不叫你大哥了，我就干脆叫你刘财主吧，这样的事你想也别想。此话到此为止，请你自行其便！”
刘铁拐顿时红了脸,气急败坏地说：“柴宝姝，我也给你把话说明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在我们庄上我说话算数，谁敢与我做对，除非他是天皇老子!”
柴宝姝反而笑了，两颊的笑靥，仿佛是初春的桃花，更显妩媚娇好，嬉笑质问：“你能把我怎样？”
“你一个外乡人，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是我们村的山水将你养大成人，你反而忘恩负义。我问你，如你不嫁我，你有什么资格赖在我们这里不走？”
“我走行吧？石头大了绕过去不就是了吗？”
“没那么便宜的事！你要应了咱明媒正娶，你要不应我就派人来抢。”
“朗朗乾坤，碧落苍穹，合天之下难道就没有王法？”
“有个鸟王法？如今正逢乱世，皇上一天五换，到处都是鸡飞狗跳的，哪里还有什么王法？”
“没有王法了，人心呢？难道人心也让狗吃了？”
刘铁拐把手一挥，怒气冲冲地言道：“不和你啰索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黄道吉日。一道跟我走吧，省得你为几个小钱整天盘算着卖豆腐。”
刘铁拐之所以定要强抢柴宝姝为妻，这其中有一段缘故。前日有一位游侠老道路过本庄，刘铁拐见他骨骼清奇，似是有些来历，强邀他去家中吃酒。老道往他面上一瞅，好似明了什么，微微笑着便随他进了家门。酒足饭饱之后，刘铁拐恳求老道算算他的出身来历以及本庄的风水八卦。老道乘着酒意，故意卖弄说：“猜字抽签不是贫道的强项，不过初来贵地我就看出宝庄有个大大的风水，不久将有一后一主临世。”刘铁拐顿时大惊失色，一颗心按捺不住，崩崩狂跳不止，急问老道说：“大仙，请明示。”老道立刻摇头摆手说：“酒后狂言，酒后狂言，不做数的。凡事必有劫数，强行不得的。有劳一顿酒饭，贫道告辞了!”老道走后，刘铁拐细数全村，只不过三五十户人家，有这等造化的能有几人？
此老道名为陈抟大师，是位得道的真人，后被赵匡胤封了华山，活到二百九十多岁。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再说刘铁拐自从存了那件心事之后，绞尽脑汁，左盘右算，心想既是一主自然属他莫为了，至于后嘛，思来想去最终把矛头定格在卖豆腐的柴宝姝身上。这也就是刘铁拐强娶柴宝姝的第二个原因，当然也是更重要的原因。
两人谈话没谈拢，刘大户为圆皇上命顾不了许多，只好用强。他走到门口，朝外一挥手，走进来四五条壮汉，不由分说，就把柴宝姝强拉硬扯，门口的轿子也是预先就备好了的。
正当此时，张大牛购买材料回来，正逢上柴宝姝被拖入花轿。起先他还以为是姑父来人接媳妇呢！后见岔口不对，顿就红了眼，大吼一声，抡起一条扁担就横扫过来。几条大汉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上三个回合，就见一个个腿断胳膊折，爬在地上喊爹叫娘。
刘铁拐善使双拐，腿倒不甚有啥毛病，武功却是了得。因今日出门为的是讨喜来了，所以不曾带得有兵器，他见大牛勇猛，未敢轻动，说了句：“有种的，等着瞧！”撇下几个伤兵，擅自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