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贵妃之谜 -- 六十七 皇家也出了个痴情汉

老人惊奇的目光刹时又变得恐慌起来，手忙脚乱、心慌意乱，浑身抖个不止，好半天才冒出一句：

“你是何人，用此妖术骗人？”

“我骗你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唐明皇啊！有多少钱财值得我骗？你能封我个多大的官儿？”少年哈哈一笑说。

李隆基想想也是，自己如今狗屁不是，人家骗他何用？反过来一想，这少年本事高强，必非寻常之人，到此何干？定要弄清他的来路。想罢他又问：

“请问足下高姓大名，因何事来到小王的寒舍？”

“我姓纪，说多了你记不住，你就叫我老纪算了。”

“前日皇儿派人送粮来时说散界出了一位高人，莫非就是足下你？”

“高人不敢当！就是学了点混饭吃的勾当。比如帮人查找丢失的东西呀，走失的人啦什么的，有时也算算卦、抽个签、打打主意……”

“哎呀，高人在上请受小王一拜。”说罢李隆基离案而起，倒头就要跪地。

纪无首哪里肯让，双手扶住，耍笑说：

“刚才我叫你一声老哥，你还说差了辈分。这回竟要纳头拜我，岂不更是乱了法度？”

“彼一时此一时嘛！”李隆基叹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也罢。不是小王小看了老纪先生你，而是我觉得自己已是老迈昏聩之人，和你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人相提并论，实是不太恰当。”

“那又何妨？我师父年已愈四千八百多岁，尚与我弟兄相称，世间事本无那么繁杂，是世人太过于愚腐太认真计较了。”

“如此说来，如你不嫌我絮道，你随便怎样称呼都行。”李隆基说。

“玄宗皇帝如此高抬，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

李隆基回到自己的原位坐好，摆摆手说：“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敢问小老弟，你们是从何而来，有何见教，还有这位仙女？”

纪无首端起酒盅，先敬先皇爷一杯，俩人又客套了一番，这才双双举杯喝下。纪无首说：

“前日闲暇无事，在我的图片里猛地发现一人，整日茫然四顾，长吁短叹，经我细细一察，原来才是大名鼎鼎的唐明皇你老兄。我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心促使我前来问个明白，李兄何事这般倜伥？另外这是我在别处讨来的老婆，仙女不敢说，也算是从天上来的吧！”

李隆基好久没有目睹过如此俊俏的女人了，忍不住多睃了两眼，却又勾起他的许多心酸往事，不禁泪眼扑簌，老泪纵横。好半会才止住悲声，哽咽道：

“不瞒兄弟，想当年我粉黛三千，独宠一人。可是自打马嵬坡兵变，缢死娘娘之后，再晤其面，只有梦中了。后来我被儿子赶下台，大权旁落，就偷偷瞒着皇儿李亨就是唐肃宗，着人挖开坟莹，想把爱妃重新迁入皇家陵寝，以表我非薄情寡义之人，未料却是一具空棺。里面只有一些散碎衣物，尸首却是浑然不见。多少年来，我一直守在这儿，四处乱找，不时望天长叹：我的爱妃到底哪里去了？”

“其实寻找你的爱妃不难，杨玉环去了哪儿我一目了然，只是……”

“如果你能帮我找到爱妃，我愿和你八拜之交。”李隆基急不可耐的说。

“即便和你结交了，对我有什么利益？你自己都食不果腹，哪里还有余粮济我？我还不是照样讨饭度日？”纪无首戏笑说。

“我、我……”李隆基结巴了半天，最终也未吐出一句囫囵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