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十三章 访胡（2）

夜已经深了。他们俩的谈话，进入了深刻交流阶段，感情自然会很丰富。在这公众场合不合适。高思旺埋了单出来打的领胡晓月到了自己住的酒店。

他们进得房来，高思旺让胡晓月坐在沙发上，给胡晓月冲了一杯茶，自己也冲了一杯。

高思旺说：“晓晓，我们都相见恨晚，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聊聊。”

“好吧，”哭过的一场的胡晓月，平静地说：“你的情况，包括你们自然门的情况，我都做过相当细致的调研。我先说说我的过去吧，你要不要听？”

“要听，晓晓。”高思旺把胡晓月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掌里捏着。

我在念大学的时候，就是尹教授的学生。他的学问和做人对我的影响都很大，我非常崇拜他。后来又做当他的研究生，做神经药物的研究。我参加了尹教授的很多的研究工作，我们师生之间的关系也很融洽。

刚开始，我们做的是纯粹的学术研究，尹教授不保守，很愿意向同行介绍他的研究成果，也对学生和经验缺乏的年轻老师循循善诱。

当后来我们的研究成果受到了国际制药巨头的注意，有人试探用钱买下我们还没有发表的阶段性成果，并且要求不要公开发表的时候。尹教授困惑了。

我还记得，有一天晚上，在实验室，教授对我说，晓晓，我们从事这项新的神经性药物的基础研究，是要找出新药，解除病人的痛苦，治病救人。不是为了个给自己和别的什么人赚钱。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

教授又说，他决定拒绝这种合作的提议。可是这样一来，原来原来资助这项研究的公司，就会撤回资助，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条件都会受影响。我说没关系，我会一直跟随着教授。

这个时候，简德恒参加了我们。他原来也是教授的研究生，后来毕业了，参加了一家国际制药集团在中国的研究机构。他很聪明，做研究的能力也还行。

尹教授对技术秘密的保护，很细致。我和简德恒都参加了对中间体201的合成工作，可是合成201的两种化学原料，是尹教授亲自拿给我们的。

不告诉它们的成份，也不告诉它们叫什么，而且每次实验做完了，剩下的都要亲自交还给他。他还要亲自称重量，确保我们不可能留下藏起来。

这项合成试验，是由简德恒和我分别按照尹教授交代的方案做的，我们两个人之间，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教授规定我们彼此之间也不能打听对方在做什么。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快成功了。教授分别检查了我和简德恒的实验结果，叫停了我和简德恒的实验。又安排了我们做别的实验。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是给教授打工，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简德恒可是大发闹骚，骂教授的话很难听。为了这个我还和他红了脸。

我把这个事情报告了教授，要他注意简德恒。可是没有过多久教授把我调出实验室，安排在公司办公室给他当秘书。我当时是不大满意。简德恒在我面前说了很多不满教授的坏话，我把他当成了了解自己的知音。

我们恋爱了，准备结婚。有一天，简德恒多喝了一些酒，对我说，教授已经合成了201，还用201做成了一种可以增进性欲，治疗性冷淡的药物——就是现在所说的逍遥散，或者又叫血寡妇的东西。

这种药物，做好事，可以解决很多人的痛苦，重新获得因为年老、得病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失去的性福；要是拿来做坏事，可以说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他相信会非常非常值钱。

他虽然没有掌握合成这种药物的关键方法，却可以偷到这种东西。他偷了一些，我们自己试用，确实很有效。可是我发现，这种东西可能使人上瘾。这是成为毒品的关键标志，啊，太可怕了。

我要简德恒远离这种东西，他不同意，还骂我是死脑筋，有钱不会赚。

渐渐地，他疏远我。我也知道，我们不是同路人。但是我上了瘾，离不开他和他的逍遥散。我痛苦极了。后来，教授去世，简德恒离开公司，不知去向。

开始，他给我寄一点逍遥散我自己用，后来有人给我送货，他指示我转给别的他指定的什么人。我成了毒贩了。

我已经堕落到这步田地，旺旺，你真的没有必要交我这个朋友。你如果断了我的货，就是救了我。是你自己入地狱，却把我推出了地狱，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是什么？不是我的重生父母是什么？

说到这里，胡晓月已经是泪如雨下，靠在沙发上喘不过气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接着慢慢地说：“旺旺，我知道你，不但功力高深，智谋超群，而且居心仁厚，对世人存慈悲之心。像对应盖达和于秋三，那都是恶贯满盈的人渣。他们谋害你不成，你还要送药给他们治伤。连范子芳都钦佩你得不得了，亲口对苑芊芊说，将来，这江湖一定是你的天下。”

“有这样的事？”高思旺说，“我当时只不过觉得应盖达虽然坏，罪不至死；对于秋三呢，我倒是觉得范子芳良心未泯，帮他个忙。按照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认识去做，并没有要人家夸赞，更不需要扬名。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苑芊芊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就决心要认识你。你这个菩萨心肠，能渡别的恶人，还不能渡我这苦命的小女子出苦海吗？”

“不敢当，晓晓，”高思旺说，“我们就做个知心朋友吧。其实，贾志勇虽然消失了，你并没有脱离危险。就算是金华菁和苑芊芊的下家只有对逍遥散的刚性需求，她们也会要纠缠你的。

“至于简德恒，那更不会放过你了。他或者要你去取得做逍遥散的技术秘密，或者让你为他主持开发研究工作，搞出逍遥散来。小辫子抓在他的手里，你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