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十二章 访胡

第二天的早餐，他们还是在一起吃。高思旺把女孩儿们送到公司以后，坐了屠金龙的商务车回到了别墅。他昨天晚上已经把行李收拾好，和文嬷嬷告了别，屠金龙把他送到一间地点比较偏僻的商务酒店。他对屠金龙说，他住的酒店和房号，不要叫别人知道。

他找了一间窗户下面是一个居民院子的三层楼的房间。这里不易为外面所偷窥，撤退也很容易。

入住之后，他背了一个双肩包，围着酒店溜达了几个街区，把周围的环境熟悉了一下。

在酒店的餐厅吃过午饭以后，高思旺睡了一觉。他已经习惯于个人出差办事，任何时候，只要需要，他都能睡得着觉。而不管有多困，睡得有多沉，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刻醒来。

下午四点钟左右，高思旺给胡晓月打了个电话。当听到高思旺要请她吃饭的时候，高思旺感觉对方并没有什么惊奇的口气。只是平静地答应了他，并且把见面的时间和餐厅的名字确认了两次。

高思旺定的晚餐，是在离他住的酒店不远的皇冠假日酒店的西餐厅。一般的士司机都是找得到的。

高思旺提前10分钟来到西餐厅，胡晓月是提前5分钟来到的。今天的胡晓月，穿了一件浅紫颜色，轻纱无袖前后领都开得比较低的长裙，妩媚性感，而不失高雅的风度。

她很大方地伸出来手，高思旺轻轻地捏了一下她肉肉头头的手掌，放在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高思旺替她拉开了座椅，胡晓月得体地坐下，说了声“谢谢”，从外人看来，是一对标准的绅士和淑女的约会。

他们自己知道，外表是那样的绅士淑女风度的后面，是真刀真枪的较量。尤其是胡晓月，她深深知道，今后的生活能不能过得下去，就在这一顿饭了。

他们各自点完了菜。在等待侍者上菜的时候，胡晓月先说起来开场白：“高先生，听说您不到公司去了，也从尹董家里搬出来了。”

“是的，”高思旺说，“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办，办完之后看吧，也可能还回来给尹董帮忙，也可能就不回来了。”

“您自己还有很多生意啊？”

“不多，是点儿小生意。让胡秘书见笑了。”高思旺礼貌地说。

“不要这么说。您叫我小胡，或者晓月好了。这么些天，虽然咱们在公司总是打头碰脸的，可还真没机会好好聊聊。这能够有时间说个话儿，您又走了。”这胡晓月还真会说话。

侍者上菜，他们开始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聊点闲天，互道景仰之类。等到主菜都已经吃完，喝咖啡的时候，该说正题了。

正题是从高思旺开始的。他抿了一口咖啡，欣赏着打扮成欧美上流社会淑女样儿的胡晓月，说：“胡小姐，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贾志勇，就是前天来的那个尹董的未婚夫，已经走了。你不用等他了。”

“哦，那么，他是上哪儿去了呢？”

“不知道。他让我把这个话带给你，你要的货，没有了。”

“这在我的预料之中，”胡晓月平静地说，“贾志勇和您比，差的太多了。他绝对不是您的对手。您把姓贾的和他的货截了，又从尹董身边离开，把是非引走，让对手把目标转向您，保护了尹董。您是个男子汉！我作为一个女人，敬佩您！”

高思旺并没有立即接茬，没有说话，还盯着胡晓月的胸部看。胡晓月并没有一般女人那样的反应，或者避了开去，或者拉拉衣服，她很坦然地笑了一笑：“尹蕙蕙雅致，梁莺儿豪放，您还没有看够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高思旺微笑着，“那是女人最美好，最吸引人的地方。各有美妙不同。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先说点儿生意上的事儿。我想知道，等了不少日子的货源断绝，你怎么向你的下家，比如说苑芊芊、金华菁什么的交代呢？”

胡晓月说：“我要谢谢您了，您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挨枪毙的买卖，我早就不想干了。您把上下家的明枪暗箭，都吸引到您那儿去了，我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虽然您的初衷，是为了尹蕙蕙，可是我也受惠不浅。受了您这么大的好处，我可不能装老实憨厚不是？说吧，为了报答您，我的哪一部分都能给您，随便拉，随便切，要哪块儿，给哪块儿。绝对不含糊。”胡晓月够意思。

“我不是来要这个一夕之欢的，当然能够一亲芳泽确实是件赏心悦目的好事。晓月姐——不好意思，我和你套近乎了，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不是一般的生意上，或者身体上的朋友，是能够换心，信得过的朋友。你的意下如何？”高思旺和郑重地说。

胡晓月带着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高思旺的眼睛看，好像要把他的眸子看穿似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话：“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这个天下最神秘，也是江湖中人最看好的自然门的新进俊杰，能够看上我这个已经饱经摧残的昨日黄花？别逗了，说点儿真格的吧。你要我做什么？”

“我不要你给我做什么，”高思旺也深深地盯着胡晓月的眼珠子不放，“简德恒也好，还有你的下家什么苑芊芊和金华菁背后的势力也好，都不是我的对手。有的人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我不需要你帮手。”

“这我相信，”胡晓月说，“在你的资源和事业中，对你，我没什么用。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交朋友？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可以换个口味的女人？”

“还不至于吧，”高思旺一字一句地说，“我觉得你是一位饱经摧残的不可多得的天才，是一颗被污泥玷污了的宝石。我想擦拭去这些污泥和灰尘，让你的璀璨的本来面目呈现在世人的面前。那才是我的存在感。”

胡晓月好半天没有说话，她明显地激动了，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们流下来。餐厅是个公共场所，更不能嚎啕大哭。

胡晓月的嘴里只是不断地在嘟囔着：这没道理啊，没道理啊……我不相信，不相信啊……

高思旺看着她，不断地向她的手里递着纸巾。

胡晓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唰唰地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止住了流泪。抬起头，眼眶里充满着泪水，盯着高思旺的眼睛看：“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没有道理啊。”

“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我没有理由欺骗你，欺骗你一个纵有绝代才华，却又饱受摧残的女人。那我高思旺还是人吗？还能在江湖上混吗？”高思旺也同样深情地看着胡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