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章 吾乃龙医
柳家名声很好。
现在，柳清元已经大学毕业，就要回三十里铺子承父业。柳清元大学学的西医。龙医得自家传。
柳志善，会些武术，还正儿八经地收了两徒弟。
柳清元的小师弟黄清山，就读魔都大学。黄清山这小子年轻、爱动、好显摆，在学校弄了个武术社团。据说半年前，为收拾倭国什么什么道上门闹事的什么武士，用过师门的弹腿绝技。自收拾完倭国人之后，小师弟的武术社团，人气一直特别特别旺。
半小时后，李天浩、陈柱国、柳清元三人，抵达三十里铺。
柳家正房里，李天浩见到柳志善。
屋子很宽绰，床特大。
柳志善躺在床中间。
五十左右年纪，个头不高，倒不瘦。只是脸色黑灰暗淡，眼睛涣散无神，出气多，进气少。整个一等死的节奏。
屋子里十大几口子人，见柳清元回来，忙闪开一条道。
站在门口，往床上一看，柳清元就是一呆。眼泪，再次哗一下子涌出眼眶，漫过脸颊.。
柳清元泪眼婆娑地扭过头，“李医生”
李天浩轻轻拍了拍柳清元的肩膀，“别着急，我看看。”
李天浩走到大床跟前，伸右手三指轻触柳清元两手脉门。
霎时间，柳清元的肉身、病灶，均放大五倍，示于灵海。
果然心脏病，果然心肌梗死。
果然很严重。
病人的身体已经靠的相当虚弱。按说一个医生，深知有病早治的道理。焉能象普通人一样讳疾忌医，延误、甚至错过最佳治疗时机。象现在这样，不能手术，不能下支架，更没有特效药，融化动脉里的阻塞物。旁观者眼里，以目前人类达到的医疗水平，柳志善已经只有一条路走。
等死。
“李医生，怎么样？”柳清元自然最最关心李天浩的切脉结果，更关心名传云山第一医院的李神医天浩，可有办法治疗父亲柳志善的病。甚至能不能也与亦曾奄奄一息、生命岌岌可危的陈龙老人家一样，在李天浩手下，彻底痊愈。
“可以。”
“你是说……。”此时此刻，可以两字钻入柳清元的耳朵，绝不亚于救苦救难南海观世音菩萨的天籁之音。
柳暗花明。
化险为夷。
绝处逢生。
柳清元，一双虎目，此刻虽光华四射亦波光粼粼。
但是，这间屋子里，可不是柳清元一人。还有柳志善的其他亲人。他们和她们，谁又知道李天浩是那一个。
尽管李天浩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外观不俗，卖相不错。
尽管一脸淡定，心绪平和，气度恬雅雍容，举止洒脱倜傥。
焉知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年纪如此年轻的小小子，口上无毛，岂能让人轻易信任。
“元儿，你爸受的罪够多了。医院里，医生折腾了两多月。前天，你姐请来的留洋专家，又折腾了两天。人还不一样一天不如一天。元儿，咱们已尽人事。你爸累了一辈子，我们不折腾他了，啊。让你爸安生走吧。”
柳清元看看老妈。
消瘦、憔悴，淡定从容。老人家已经没有悲切、没有凄楚。一脸睿智，一脸勘破生死的绝顶睿智。
已尽人事，静待天命。
可是，柳清元对李天浩，也绝对相信。
“妈，让他看看。”
“不行。”
柳芸儿，柳清元的姐姐，唰一下子，从床边站起来。
“元儿，听咱妈的话，啊。来，坐这，安安生生的，送爸。”柳芸儿泪流满面。
怎么办？
人家不让看。
医不上门啊。
“伯母，麻烦您。”李天浩不能收手。这家人太好了。此刻袖手旁观，任凭柳志善去和阎王打官司，就是他李天浩的过错。
“干什么？”柳清元老妈，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人很朴实。
“借您老手腕一用。”
柳清元的老妈，疑惑地看了眼她的元儿。虽然不知道这个和儿子一块来家的小子要干嘛，虽然十分不情愿，但还是没一点也不给李天浩面子，老人家慢慢伸出右手。
李天浩三根手指，在柳清元老妈的脉门上，一触即离。
这一触，不足半秒，柳清元老妈的病灶，也即放大五倍，示于灵海。李天浩意御灵识，自然瞧的一清二楚。
“伯母，您耳鸣快二十年了吧。五年前开始，每天早起一睁眼，十个手指头尖，就都干的难受，每每得用舌头舔舔才行。医院检查，一切正常。十天前开始，食量大增，却全身无力。无论白天晚上，只要一睡着，就一身大汗…………”
柳清元老妈的神色，由止水一样平静而渐渐惊骇，最后竟象看鬼一样紧紧盯住李天浩。
柳清元的姐姐柳芸儿，也骇的瞠目结舌。
“够了。孩子，我同意。麻烦你给老柳看看吧，也许还有救。”柳清元老妈，起身让开位置。
神医。
几十年了，老头子柳志善天天在家里给人看病，她自然也不得不天天和医生、病患打交道。耳濡目染，尽管她不是医生，也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神医两字。
李天浩刚要为柳志善切脉。
一尖利、狂傲、特别难听的鸟叫声，突兀地，在院子里响起。
柳家安静，故格外刺耳。
“那来的骗子、狂徒，居然敢出手医治柳志善。如果我不来，你小子是不是还敢说，你能让柳志善痊愈。”
声未停，人已进屋。
没想到，叫嚣声极难听刺耳的狂徒，竟然是个和自己年龄上下差不多的年轻人。这家伙，用字脸，面如浮粉。帚眉桃目，倭鼻阔嘴。分头溜光，一丝不乱。
神色，不可一世。举止，飞扬跋扈。小子看屋子里人的眼神，那个居高临下的程度呀，可说就是满满的蔑视加鄙视。
妈匹的，比二五零狂妄，比爆发户轻浮，比纨绔执夸。
“你能治？”小分头口吻挑衅，用眼角的余光瞅李天浩。
“嗯。”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李天浩没抬头，也没理他。继续给柳志善切脉。
你妈匹爱谁谁。
年轻人不知道，李天浩如此神态，连看都不看他。不是因为李天浩对痊愈柳志善的心脏病胸有成竹，也不是因为害怕不敢看他。真正的原因，是两人境界差距太大，不可同日而语。
不屑。
神态淡定平和，视其如无物，还真就是李天浩对他的本来态度。赤果果无视。
李天浩不答理，小分头居然能一厢情愿地解读为，李天浩胆怯了、害怕了。
小分头眼里，顷刻间又多出几丝轻蔑。
“我，甄内见，龙国京大医学院毕业，留学米国福特医学院，师从著名心脏专家胡立根博士。柳志善的心脏病，已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不能手术，不能放支架，现在也没有融化血管中阻塞物的特效药。小子，我一个留学米国的海归都没招，你能行？米国的西医都没招，世上谁还能行？”
我操，这什么话。
狂啊，真狂。
你没办法，世界上就没人有办法。
米国人没招，谁都不行。
“吾乃龙医。”李天浩语气平静。
“龙医？”甄内见一听李天浩承认自己是龙医，脸上电光石火般浮上一层匪夷所思，一层更加倨傲地、居高临下的蔑视加鄙视。“小子，装腔作势，骗人。龙医能治病？米国人、西方人、倭国人都说龙医不能治病。龙医，不过人类蒙昧时期遗留下来的迷信和筮术。”甄内见一脸激奋。
“我爸就是龙医。”请甄内见来三十里铺的柳家长女柳芸儿，是看着父亲治病救人长大的。听甄内见这样说，非常气愤。
“是啊，正因为他是龙医，才得了这种无法医治的心脏病。欺骗瞒哄病人一辈子，挣昧心钱，作孽呀。天道不爽，报应嘛。”甄内见一脸得意。得意忘形。他忘了这是在那，他说的是谁。
“滚。”柳芸儿不干了。手指直指甄内见鼻尖，“马上滚。”
甄内见蔑视地瞅了瞅柳芸儿指到他眼前的青葱玉指，哈哈一乐。“柳清元，你也学的西医。龙医是不是科学，你最清楚？柳清元，明知龙医不能治愈你父亲，却还对龙医抱侥幸心，让这小子继续折腾老先生，你不孝，也有失科学态度。”柳芸儿都急成那样了，甄内见还不肯放手，还要继续拨弄事非，颠倒黑白。
“他有病，离他远点。”李天浩怒了。
“我有什么病？胡说八道。”
“梅毒。”
“你”
“三期。”
“你我.”甄内见的脸色骤然惨白，不可一世刹时气酹。说话也不利索了，磕磕巴巴、吞吞吐吐。
这四个字，很简单，是人都能听的懂。
四字一出，原形毕露。
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李天浩挥挥手，甄内见知趣地从门口退回院子里。
李天浩继续给柳志善切脉。
灵海里，李天浩看的清楚。
柳志善的情况非常糟糕。四大块黑色淤血，完全堵死心脏向大脑以外其他任何器官的供血通道，动脉全部阻塞。
情况比小面馆遇到的中年妇女，严重的多。陈龙老人家的情况，与这位比起来，不过感冒。
器官无血液供应，自然休克。
顶多两天，人必死无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