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阳伯府案 -- 第十七章 隐情
“江阳伯府的二公子杜奇，是被你杀害的，那日，杜奇突然闯入你的房间，欲要行那不轨之事，被恼羞成怒的你，将计就计，随手拿起自己剪刀，剪断了他的隐秘之物……”
“不可能！”坐在旁边的江阳伯杜承平猛然出言打断了北宫羽的话。
杜承平作为本案的关键人物，自然要前来旁听，他有爵位在身，又是苦主，所以允许其旁坐听案。
“若说奇儿行事偏颇，本伯自然相信，要说我儿会做出这不仁不义的行径，本伯断然不信。”杜承平满脸铁青，愤怒的火焰充斥的通红的双眼，“黄县尊！若你再让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出言不逊，本伯定上达圣听，参你无能渎职之罪。”
北宫羽不等黄县令发话，当先说道：“伯爷莫急，且听在下说完，若到时所言有假，愿领妖言诽谤伯府之罪。”
看他风轻云淡的样子，杜承平默然颓坐了下来，却是有些信了几分，难道自己的儿子真会做出这畜牲的行径。
“事后，你找人散播谣言，说杜奇曾想对你不轨，博取世俗的同情，这样你就可以隐身暗处，减少了被怀疑的机会。”
“我没有！”这是王婉娘第一次否认案情。
“你有！”北宫羽盯着她的眼睛，散出摄人的光芒，继续追问道：“你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杀害杜奇的。”
“记得刘录事曾说过，杜奇身体康健，只是死前几日常常感到阴虚阳亏。”北宫羽望向刘录事，眉头向上微挑，询问道。
刘录事迎着他的目光，道：“不错，确有此事，这是杜奇的亲随所言。”
得到肯定的答案，北宫羽复又微笑的看着她说道：“你懂医理，会针灸，应该知道《黄帝内经》中《刺禁论五十二篇》所记载的内容……有关《素问》的一段对话……”
黄帝曾经问岐伯：“针灸扎针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吗？请告诉我！”
歧伯答曰：“五脏六腑是人的要害部位，十分娇贵，要特别谨慎小心。”
黄帝曰：“如何危害？”
歧伯答曰：“扎针在心脏之上，一日之内必死，因为心的真气受损，气绝身亡；扎针在肾脏之上，六日之内必死，因为肾的阴气受损，阴虚阳亏；扎针在肺部，三日之内必死，气损引起咳嗽而死；扎针在脑部之上，立即死亡。”
“而你的计划，就是在杜奇的肾部扎针，让其阴虚而死。却不料他见色起意，想要侵犯与你，而你抄起身旁剪刀，杀害了他。”
刘录事不解的问：“小郎君，那她为什么要扎针肾部呢，按你方才所说，脑部等不是更快吗？”
北宫羽道：“这个问题，还是你提醒我的，”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杜奇，都知道他是个好渔色之人，若伤及肾脏，不宜被人发现，因为肾脏受伤，阴虚阳亏，腰酸无力，寻常人只会想到他又去寻欢作乐，不知节度，哪曾会想到是针灸所致。”
“哦～”
杜承平看着儿媳默不作声，又是信了几分，不由为之气结，这个孽障若是活着，自己一定把他吊起来，抽他几鞭子。
“郎君误会了，针灸之事，妾身不知道；再说，妾身的小叔子是死在春芽的房间，怎会是妾身所做？”
王婉娘一如既往的平静。
“当然不是春芽剪断的，这个问题刘录事就曾经和我讨论过。”
刘录事脸微红，略带几分尴尬，对北宫羽投以感激的眼神，自己哪曾讨论过，这是小郎君在为自己遮掩呢，若不然，事后县令老爷知道自己隐瞒真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错，小郎君的确和某说过，杜奇的尸体头朝内，脚朝外，分明是在其他地方受到伤害，奔逃回到春芽房间，在门口气绝而亡的。”
“原来如此啊～”
“还有这种说法呢”
“这小郎君有几分聪慧～”
听到这段隐情大白于天下，门外百姓一阵骚动，骑驴老人审视的看了北宫羽两眼。
北宫羽接过刘录事的话，继续分析道：“而且，这受伤部位极其敏感，怎会轻易展露，所以你得嫌疑最大，况且，昨日我再查尸体时，发现在杜奇肾部，有块烫伤的新痕，想来也是你怕我看出针眼所做……”
“也正是你的这个举动，让我发现了你的第二个秘密，让我开始怀疑你的。”
王婉娘深深低下头，手指狠狠的攥紧，他清楚的看到她的身体抽搐了几下。
过了会，她重新抬起头，露出一种凄惨的笑容，慢慢的松开了手掌，“就算他被针扎过，就算他被别人剪断隐晦，那为什么那个人就是我！”
北宫羽诧异的看了眼她的变化，却没做过多的理会，“当然，若是如此就判你杀人，想来你也必然不服。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两件事情是绝对相同的巧合，而在杜正身上，这份巧合却恰恰出现了。”
“巧合？什么巧合！”黄县令被小郎君的话所吸引了，不禁惊呼问道。
“明公，”北宫羽好整以暇的说道：“从外观来看，杜正和杜奇两兄弟的死亡原因完全相同，都是被剪掉隐秘之处，痛苦而亡～”
刘录事，金捕头等人纷纷看向小郎君，难道不是吗？
“可是，这二人真正的死因却大不相同，我们所看到的，只是凶手想让我们看到的假象罢了。”他那笃定从容的神色，犹如判神在世般，一种叫做自信的气场波及而来。
王婉娘抬起头，正好看到北宫羽眼眸中强大的自信，心灵的伸出，抽搐了一下，默默的避开了他的眼睛。
“那真相又是什么？”
一个陌生的男人，出言问道。
北宫羽望向黄县令所在的位置，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自己就明白了，这个人应该是县令熟悉的人。
北宫羽不由加快了语速，解释道：“杜正的死，是先以银针直插头顶百会穴，待其死亡后，在被凶手，哦！也就是王婉娘剪掉私处，做出和杜奇死状相同的模样。”
“你！”杜承平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这许多曲折，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出言询问“若真像你所说，为何要多次一举？”
“这个问题，就要问刘录事了。”
刘录事惊愕的看着北宫羽，“我？我怎么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