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十八章 盘坐在山崖边的人
桃人山平时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似乎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他乐观的心情，此时听到小东方说她师父吸取小妖的灵蕴，脸却黑了下来，一言不发。
这灵蕴一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便挠挠后脑勺问道：“灵蕴是何物？”
桃人山看了一眼小东方，见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开口说道：“灵蕴乃是天地万灵所拥之物，无论是人是妖或是仙是魔都拥有一定的灵蕴，天地间正因为有了灵蕴才形成了这万千世界……”
有时候我总是听不明白桃人山的话，他说话的方式让我脑袋乱成一团，我一着急，打断了他的说话：“能不能简单点说？绕来绕去的听不明白。”
桃人山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简单点说灵蕴是天地间的一种能量，而万灵所有用的灵蕴又比其它事物要多得多，特别是初生灵物，是拥有灵蕴最充裕的，也是最纯净的……”
“初生灵物在这世间多得是，为何那老道士单单吸取小妖的灵蕴？”我打岔问道。
桃人山顿了顿，继续说道：“妖天生自带法术，我想那老道士在吸取灵蕴的同时也在提炼小妖的法术吧！”
小东方听着我们的对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我猜测她一定还有未说出之事，于是对小东方说道：“小东方，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话就痛快说出来吧……”
本来我还想说如今我们可是有神仙做依仗，但是我的脑子及时一动，想起桃人山一路以来的表现，有这样的神仙做依仗也不一定万事大吉，于是马上闭上了嘴巴。
小东方自然不会知道我的心思，估计她有些事确实是不好再隐瞒，小东方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初初的时候，师父曾经也是吸取过凡人婴儿的灵蕴……”
我听后吓了一大跳，这老道士简直丧尽天良！连婴儿都不放过，我怒火中烧，大声责备道：“这种人你还喊他师父？”
小东方的两个脸蛋即时泛起红晕，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泪花，却强忍着没有滴下来。我才意识到其实小东方心中也是委屈得厉害，不管那老道士最初是出于怎样的原因，但收养了小东方，让小东方有一个归属是事实，要说小东方对这老道士没有感恩之心，以我对小东方的了解，那是不可能的。
说不定小东方此时正回想着过去十几年她与那老道士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滋味难于言喻。如果不是因为小东方有奇遇，学了些本事，又怎会知道她师父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她要有多大的决心和多大的隐忍才能走到今天？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确确实实地知道她是一介女流。
世间的女子如小东方这般年纪大多都在闺中刺刺绣叹叹气，有些才华的则会吟吟诗作作对，再不济也是与男子卿卿我我聊人生诉过往。哪有几个像小东方这般提着个布袋闯荡江湖，捉妖擒怪，最终还要布局弑杀养育自己多年的师父！这一切皆因为小东方正气凛然，知道她的师父所作所为天理不容！
可是再怎样，那也是她的师父，不是说杀就下得了手的，从这点来看，小东方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对这件事可是心如磐石。
从另一个角度想，她这样做何尝不是为了拯救她的师父，为了不让那老道士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小东方也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
我从小东方那泪眼朦胧的眼睛里读出了这许多，不能说我天资聪明，我确实隐约能读懂别人的心，这种能力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既不能强身又不能护体，只能增添无数的烦恼。
对于刚才我大声责备小东方我深感愧疚，虽然我是无心之举，但毕竟是伤了小东方的心。
我们沿着山径向离山之巅攀爬而去，山谷间许多雾气冉冉升起，已看不到处在半山腰的山中妙观，更不知道山脚在何处。我们爬这离山仿佛有登天之势，抬头也只是看到山峰直插入云雾之中，难于看见这山巅的真貌。
本来旺财是一路领先的，可是走了这许多路，脚力乏惫，最后落在了后头。小东方也是越走越喘，汗珠不断地从她那鲜嫩的肌肤之中渗透而出。唯独我和桃人山没事似的，桃人山缓缓而行，面不改色，像走平常路一般，我天性好动，走起路来没一刻安分，左跳右窜的。
我和桃人山走到了一处，看着落后的小东方和旺财，嘻嘻一笑，想起那灵蕴之事，便向旁边的桃人山问道：“那老道士吸取小妖和婴儿的灵蕴对他有何益处？”
桃人山看了我一眼之后又继续看着前方，缓缓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这灵蕴对于俢仙者可是大有益处，你可以这么理解吧，就如人世间的大补之物！”
我挠挠头，一时没有想明白什么是大补之物，我从前在花果山有什么就吃什么，只分好味与否，哪会知道补与不补？
桃人山见我迷茫，继续说道：“吸取他人灵蕴，乃是修仙速成之法，也最危险最容易入魔的方法，早在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五界就规定不许以吸取灵蕴作为修炼之法，一旦发现，那可是要遭天诛地灭的。”
“为何那老道士吸了灵蕴还好好的跑到这离山之巅来逍遥？就不怕天要诛他，地要灭他？”我疑惑地说道。
桃人山顿了顿，然后说道：“天机如何是我们能够猜测的？”
听到这样的话我就知道桃人山不会再说下去了，也没有再问。这天诛地灭的说法倒是好笑，如若这天真有睁着眼看这人世间，也不会有许多冤枉事发生。
我们爬离山爬了许久，从山脚到山中妙观用了半日，在山中妙观对付幻兽白泽和傀儡摆的八卦诛仙阵又用去了半日，如今还未到离山之巅，半日也要过去了，远处山边托着大大的火球，那彩霞仿佛是燃烧的火焰。
再过些时间夜幕就要降临了，我们还能找到那老道士么？我心中如此念叨着。看着远处的落日，我忽然察觉周边的雾气已散去，离山之巅的真面貌此时也显露出来，原来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离山之巅，只是刚才一直被雾气所迷，不知身在山巅而已。
这巅峰上草木稀少，怪石众多，不远处一个巨石立在山崖边上，给人产生摇摇欲坠的感觉，巨石之上盘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从我们的角度看去，那落日刚好在老道的身侧，落日与人浑然一体的幻觉在我的脑中产生，这情景倒是壮观，却如此蛊惑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