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十一章 离山夜谈
桃人山百思不得其解，这离山散发出来的气息于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与这气息相符的人物。
“桃老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那么紧张，再说了，我们这里不是还有小东方吗？那老道士想必不会见面就开打吧？好歹小东方还是他的徒弟，能动嘴皮子的事，就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那时候我很天真，以为凡是离不开一个理字，那是我还没体验过这个世界的暴躁。
“我这不是紧张，是谨慎，就感觉那老道士深藏不露，一点都不简单。”桃人山看着远处说道。
“神仙也有害怕的？”就连涉世颇深的小东方都无缘知晓神仙的事，我一个初出茅庐的猴子更不会知道，于是对这个机缘巧合下认识的神仙感兴趣起来。
“首先，神和仙是有区别的，虽然我们同在一个界面，但是神的地位远要高于仙。”桃人山开始普及起神仙界的知识。
“有何区别？”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欲飞升成神者，必须经历九九八十一次的雷劫，九九八十一次的阴火焚烧，九九八十一次赑风的……”
“得了！得了！”我一听到这九九八十一就头疼，我与这个数字天生就有芥蒂，心想我这辈子与这神仙肯定没缘了，谁脑袋被门夹了没事跑去寻雷劈？
桃人山见我听不下去，呵呵笑了起来：“成神确实太遥远了，就连我在仙界都只是新晋的小仙，而仙又分有仙职的和无仙职的，有仙职的大都在五界耳熟能详了，没有仙职的，像我这样，都被称为散仙，散仙的好处就是潇洒自在，缺点就是没有那些列仙班的拥有更多的修炼资源。”
“那么要怎样才能成仙呢？”小东方貌似开始对这个神仙的事感兴趣，也参与进来。
“呵呵，这个很难界定，任何一种生灵修炼的方向都不是既定的，他有可能成仙，也有可能成魔，一切都得看机缘。”桃人山说得模凌两可，也许是有什么不可说的，也许真是他说不清，不是有那么一个词么？天机不可泄露。
“那么成仙之前，又是怎么一个状态呢？”小东方仿佛想到了什么事，认真向桃人山问道。
“有那么一种状态，叫半仙，这半仙是生灵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关键时刻，也是需要资源最多的时刻，熬过这个阶段就可升仙，否则……”
“否则如何？”可以看得出小东方对这事特别上心。
“否则……不是成魔就是灰飞烟灭！所以这种状态又称为半魔！”桃人山看向小东方说道。
小东方倒吸一口凉气，似乎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
我对这些奇异的新鲜事虽不怎么感兴趣，但听到关于魔，难免会想起把我扔到这里的牛魔王，牛魔王到底算不算是一个魔呢？我想多半是的，不然又怎会带个魔字？
“魔又是怎样的存在？”我终于说出了口。
“魔是神的另一种极端，他们自成一界，是五界中最桀骜不驯的存在，也高傲得很，很少与其他界面接触，但魔界与神仙界是对立的，几乎每一万年就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冲突……”
“妖呢？妖是不是也自成一界？”我是一个妖，所以当然得问问这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实对于我是妖这件事，我是莫名其妙的，说白了就是对妖没有认同感，不觉得自己与他们完全一样。
“妖吗？妖也是五界中的一界，只是他与人界同处一个界面，所以人与妖有最多的接触，或对立，或同处，妖界和人界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不像其他界那般有一个绝对的领袖。”
“我是妖吗？”我急切地问道。
“我看不透你，但我认为你是妖的成分居多。”桃人山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特别，值得一个神仙这样看我。
我别过脸去对桃人山说的这些话思索了一番，最后真心接受了我是妖这件事，对于我是猴是妖还是其他什么的，我还真不在乎，我只是想弄清楚状况而已。
“桃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求……”小东方忽然向桃人山说道，却欲言又止。
“东方兄弟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不会回绝。”桃人山见小东方如此吞吐，定是碍于面子，不好相求。
“我这兄弟想脱了这身猴毛，好在这人世间混……先生能否让他有一个人形？”小东方指着我直接说道。
这小东方何时学会替我主张，要向桃老头请求这种事，我这身皮囊穿得好好的，从没有嫌弃过。然而我想起牛魔王说过他是因为被嫌弃形象不好才没拜成师的，我出来这一趟不是为了拜师么？那么换一个皮囊似乎也是有必要的，想到此间关系，我也就没有作声。
桃人山看着我思量了一番，说道：“我所学仙术，不过是些障眼法，若要让猴兄弟变幻一时倒是能做到，但是不出半日，这原型就毕露了。”
小东方听后失望的看向我，我知道小东方平日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把我收进收妖袋，但她心里还是关心我的，从这件事就可窥一斑了。我耸了耸双肩，表示无所谓，我是真无所谓，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当时我还不知道小东方把我带在身边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我能变成人形，因为在她知道的人物中，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让我拥有人形。
小东方为什么要这样为我？也许是我哪天流露出了对人形的向往吧！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又或许是我曾经不小心透露了我与牛魔王的故事。
“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做到……”桃人山接着说道，这话又燃起了小东方心中的希望。
“难道是传说中的百灵大师？桃先生可曾与他有交情？”小东方为我的事比她自己的事还要热心。
“没错就是他！百灵在人世间也是有点名声的，只是他脾气古怪，就算我请求于他，他也未必答应。”
“还有，百灵并不是一个神仙，他是一个准仙，只差一步就能飞仙了，但就是因为这一步，他停留了近千年之久！也许这正是他脾气古怪的原因吧！”桃人山感慨地说道，千年都没有进步，那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一件事，就算再好的脾气也会被煎臭。
这样算来，百灵大师修炼的时间要比桃人山长得多，却被桃人山先他一步升仙了，怪不得桃人山说就连他的请求，百灵大师也未必会答应，这千年准仙，不一定就要屈服于刚升迁的小仙。
“不过你们还是尝试下吧，如果找到百灵，就报上我的名号，他对我或许有所耳闻，从而愿意帮助你们也不一定。”桃人山说完在我和小东方的头上施了一个法，大概是让百灵大师知道我们是他推介的印记吧。
说起这印记，我的记忆中模糊出现一道牛魔王对我施法的身影。难道牛魔王在我被他拍昏迷之后，也在我身上施了印记？好让他口中的糟老头认得我，不然他把我扔到这里瞎转悠不就白费力气了吗？
这也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我就没有再去想。
我们这一整晚爬离山爬得都累成了狗，这离山又高又陡的，到了后半段路我们变得如前面的旺财一样趴着前行。
当我们终于越走越平缓的时候，我们的前面出现了几座古香古色的建筑物，那就是小东方一路以来念念不忘的山中妙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