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十章 离山之上
“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小东方带着怒意对我说道。
我不与小东方争执，反正桃花运是落在她头上的，我等着看他们的好戏就是。
小东方没有再理会我，转过脸去看着凌霜儿，同时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估计小东方是想告诉凌霜儿，得了头名的不是她，而是一旁的桃人山，但一千年的故事说起来又实在太长，她没有酝酿好如何说起，就算说了，也不见得凌霜儿能马上接受，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还不如等这一切有了结果之后再作打算。
我看到小东方举止，心里又是一阵好笑，我哪会那么容易放过调侃她们的机会，于是我对凌霜儿说道：“我说凌小姐，你就那么想小东方拿得头名吗？我要是告诉你招婿大会的结果，你会不会感激我？”
凌霜儿似乎听出了我在笑话她，低头不语，两只手慌得把衣角绞得一团糟的。桃人山看着这一切心里有气，表面上却装得没事人一样，但那脸黑得一看就知道心里不是滋味。紫衣凌霜儿却一脸鄙夷，懒得理凌霜儿，她们俩都不把彼此当自己。
小东方心中有苦难言，我却有乐不敢大声笑。旺财倒是安安静静地走在最前面，一头熊给我们探路还有什么不安心的。
“还请公子明示，小女子自当感激不尽。”凌霜儿对我有礼起来，无非是想让我透露凌府招婿大会的结果，这小妮子动起春心来，还真是明目张胆，无限荡漾。
“公子？你喊我公子？嘻嘻……既然你那么识趣，我告诉你也无妨，拿得头名之人就在我们当中，你猜猜是哪一个？”第一次有人喊我公子，虽然我不知道公子意味着什么，但在桑州城，那些表现得体面的人都被称为公子，我一毛猴也被称为公子，我自然心情大好！但是我也得说得神秘些，那么快说穿就不好玩了。
凌霜儿看了周围的人一圈，沉思了一阵后笑着说道：“我猜到了，公子倒是也来猜猜我猜着谁了？”
“我猜……我猜……我猜你一定不会猜是我。”凌霜儿以为我看不透她的小聪明，我可是猴王，滑头不好说，聪明可是在众猴子中第一的。
小东方听了我们的对话，愁苦了一个晚上的脸终于挂上了笑容，桃人山却还黑着脸，不为我们的对话所动容。
“公子没有参加招婿大会，别以为我不知晓。”凌霜儿嫣然一笑，那笑容甜得可以腻死个人。
“那么，你心中是有了人选？”我笑着问道。
“公子明知故问！”凌霜儿害羞得用长袖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我心想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却见小东方刚刚挂起来的笑容瞬间僵在那里，变得皮笑肉不笑。
我们就这样边瞎聊天边摸黑赶路上山，这山陡峭得厉害，没走几步路就得停下来喘气。白天在山脚下的时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山中的建筑，估计就是老道士的老窝——山中妙观。但这走了半天，却感觉只走了一点点的路，距离那山中妙观还是遥远得很。
“这山到底是叫什么山？这么大的山，总该有个名字吧？”我向小东方问道。
“离山。”小东方干脆利落地说道。
“离山？倒是个好名字，只是这山长得这么壮观，在桑州城不应该寂寂无名啊？”我见小东方对这些可能会暴露她身份的问题没有再支支吾吾，就猜测她已经打算不再隐瞒，所以我也没有顾忌地刨根问底。
“这离山设有结界，普通人看不出来离山的真面貌，在平常人眼里，这一片山也是平常的山，没什么特别，我想，东方兄弟之所以提议晚上才上山，是因为知道这离山的结界到晚上才会出现薄弱入口，好领我们上山，并不是因为老道士正午要寻一山洞修炼这种一听就是撒谎的理由吧？”这时候桃人山把话挑明了说道。
小东方没有马上表明身份，肯定有她的难言之隐，如今小东方的伪装被揭穿，我怕小东方会尴尬，于是打岔道：“还有这等奇妙之事，这结界果真了得，要是我能学得这本事，我也在花果山设一个比这更厉害的结界，就不怕外敌入侵了。”
“你到底是谁？”桃人山没有理会我的说话，语气也没有严厉，只是轻描淡写地向小东方问道。
“以桃先生的本事，肯定早就知道我的出处，又何必现在才问？没错，我正是来自山上的山中妙观。”小东方的身份被揭穿后长她没有不自然的反应，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
“我知道你也是山上的道士，只是我还不清楚你接近霜儿是有意还是无意。”桃人山说得也非常自然，不像是在讨问。
这两个人的对话明明可以让人老远就能闻到浓厚的火药味，但是抛开谈话内容，他们交谈的表情和态度给人的感觉却是稀疏平常，一点都不像是在针锋相对。难道这就是高手之间的对弈，表面看不出什么，其实在暗地里他们已经干上了。
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了，他们真的只是在做平常的对话，彼此坦诚相待，没有恶意。小东方知道自己早就被桃人山看透了，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而桃人山也只是巡例问问。
“我要帮助凌小姐是真心还是假意，桃先生难道心里不知道吗？”小东方反问道。
“其实我也是迷茫，这离山明明就在桑州城旁侧，为何我如今才发现此地的蹊跷，我只是想通过你多些了解离山，我可以断定，这离山和离山上的老道士一点都不简单。”桃人山见小东方也挑明身份，转而解释道。
“上山的老道士正是在下的师父，我这个师父表面上看是一个平常道士，还有招摇撞骗的嫌疑，但我知道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到底有怎样的秘密，我实在不清楚。”小东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存着一丝闪烁，这一丝闪烁被我逮个正着，我就明白小东方并没有把话说透。
“能设置这么大一个结界的人物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吗？就连我这个仙，要设置这么大的结界都要费一番功夫，这上山飘来的气息，却又不像是仙界之人所有，反而这气息让我越发觉得熟悉，山上的老道士，到底是什么人？”桃人山说这话的同时，仿佛也进入了他的回忆当中，要找出这股熟悉的气息是属于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