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启程 -- 第二十六章 神秘的结界
殷煊失踪了。
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风珩。
虞邪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被这两个人抛弃了，只能用失踪来解释在她回到客栈时，殷煊那封匆匆留下的手信。
这是殷煊向虞邪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与越使会合后，留在阿祭身边。
虽然不知道殷煊为什么会让她留在阿祭身边，不过算算日子，过两天真正的越国使船也该抵达了，可虞邪并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夜国派人接迎越国使者的消息，就连飞羽传书都联系不上他们。
等到了第三天，依旧没接到越使传来的消息，虞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动身到昼国使馆，与阿祭商议。
阿祭听完虞邪的诉苦后，突然发觉似乎自从那晚夙玖来过她房外，之后的两天她连夙玖的影子都没看见。开始她还以为是那晚她吼了夙玖，他自觉没脸见她，才故意躲着她。现在看来，似乎夙玖也连续失踪两天了，几乎是与殷煊在同一个晚上消失的。之所以没有留下殷煊那样的手信，大概也是那晚她态度不好，没能给他开口道别的机会吧。
打死阿祭都不相信这三个人的消失只是巧合，他们就像计划好的一样，而产生这个计划的发源点，难道是……
“一定是那晚在昼国使馆的宴会！”
虞邪说出了阿祭的猜想，“之前我们都以为这是夙玖为了拖住殷煊的手段，可谁又知道他们的交易内容呢？夙玖那混蛋还在宴厅四周设下结界不让我发动探听，这不明摆着是有阴谋吗？”
“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啊，要不要喝杯茶压压惊？”阿祭一边倒茶一边热情地说道，“这可是夙玖珍藏的上品灵茶，他自己都不舍得喝。”
“我去！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那几个人无缘无故的就这么失踪了，你不生气？”虞邪拍桌而起，一副随时都可能跳脚咬人的样子。
“无缘无故只是在你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等把事情查清楚了不就有缘有故了？”
虞邪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将问题抛给阿祭道：“好吧，不知大祭司有什么高见？”
“没有。”
“什么？”
“我这是才知道夙玖失踪的事，你觉得就这么一会儿我能想出什么？”
“……”
“一切只能等到越使抵达夜国之后才能有追查下去的线索。”
阿祭冷静地分析道，“可照你方才说来，越国使船似乎也出事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联系船上的人，哪怕是发动千里探知术将海上发出的所有声音都搜查一遍也在所不惜。”
“这……工程量这太大了吧。”
虞邪有些怯场了，那片海域少说也有数万种生物，平均每种生物数量高达数百万，再分配到每一只生物的造声数额……这种程度的工程量，哪怕是身为风族三千长老中变态级天才的虞邪，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根本完不成！更何况等她搜查完，此次出行夜国的时程早就结束了。
“不管怎样，现在就开始搜查，相信我。”阿祭的态度十分强硬，眼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那么一刻，虞邪差点儿就脑抽相信她了。不过，也只有一刻罢了，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脑抽。
“搜查可以，但要搜查整片海域，还请大祭司另请高明！”话虽这么说，虞邪已经闭上眼睛，开始运行灵力，向使船沿途经过的地方发起探知。
“不可能！”虞邪突然睁开眼，失声喊道。紧接着，又重新闭上眼，加大了运转灵力的程度，反反复复好几次，头上冒起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就在虞邪即将发动第二十八次探知时，阿祭终于开口道：“别试了。”
能让虞邪多次发动探知却毫无收获，这已经不仅仅是工程量大的问题了。既然如此，发动多少次探知也没有意义了，阿祭真正关心的，是虞邪在探知过程中到底遇到了什么阻碍，竟能让虞邪一次性耗费这么多灵力。
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有什么发现吗？”阿祭问。
“没有。”虞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摇头道，“海上什么声音都没有，死寂一般，唯一能用来形容的，只有……空。”
“空？”
“没有生命，没有灵气，海上一片平静，连曾经发生过激烈争斗的痕迹都没有。”直到现在虞邪都心有余悸，这个结果，大概也是她不曾想过的吧。
“你确定不是结界？”
“不确定，但能将整片海域都笼罩在结界下，让我几乎耗尽灵力都不能找到一丝突破口，能制造出这样的结界的人，修为少说也在五绝几位高层之上，可如今的天幽，真的存在这样的高手么？”
天幽的境界由低到高，依次为黄灵、玄灵、地灵、天灵、空灵以及上古时期才存在的神灵。每个境界又分为黑铁，青铜，白银，黄金四个阶段。
然而，如今天幽大地灵脉几近枯竭，可供修练的灵气更是少之又少，许多天分不足的天幽生灵甚至一生都与灵修无缘，这种无法修行的生灵，大多被种族抛弃，成为无依无靠的游民，如今各族由于驱逐的游民过多，人数已大幅度减少，魂族算是一个人口大族了，当然，也和他们的寿命过长有关。可即使是魂族，人口说破天了也不过千万。
换句话说，在天幽总人口的亿万人里，能踏入灵修行列的不过寥寥千万，这几千万灵修里，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停在黄灵境界无法更进一步。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里，有百分之十九的都是玄灵修，只有最后百分之一的几率有幸接触到地灵修的边缘。而天灵修，现在也只有万修盟上品五绝里的那几个老怪物有幸触及。
所以，如果这次她们遇到的，要么是某位不出世的高手，要么就是五绝高层中的某位。
“五绝中的几位高层，你了解多少？”阿祭问。
虞邪端起那杯茶，细细地喝尽，娓娓道来：“在灵皇大人执掌万修盟前，据说，风族的风神前辈是天幽实力第一人，其境界高达天灵修白银阶段，实战能力更是直逼黄金时期，离第二境界的空灵修仅一步之遥。
而前任五绝第二的魔尊重铭，似乎也到了天灵修的青铜阶段。魂族的混元真君虽然也到了白银阶段，但魂族本就不擅争斗，真正打起来，只怕撑不过十个回合就能被低他一级的魔尊打趴下。
如今的五绝中虽有影族的一席之地，但其领头人至今也尚不明确，早前沉延也怀疑过夙玖，不过，也只是怀疑罢了。至于后来顶替魔尊席位的妖王无痕，区区一个黑铁天灵修，不足为虑。”
“那殷煊呢？他的实力如何？”这才是阿祭真正关心的地方，可听虞邪方才的描述，似乎直接跳过这个重点了，不由得主动问起。
“身为万修盟现任老大，殷煊的实力的确是众议的热点话题，连风神都看不出他的真实境界，殷煊无疑是天幽五绝中最神秘的一个存在。但，沉延却推断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虞邪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继续开口道，“大概也只有‘天幽第一军师’才敢做出这样的判断吧。谁会想到风神之所以看不出殷煊的实力，不一定是殷煊的境界比她高，也可能……殷煊根本就没有境界！”
阿祭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又被她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了。虞邪的话的确令她有一丝惊讶，但那只是沉延的猜测而已，当今五绝之首的帝尊殷煊，怎么可能是个修行废材呢？
虞邪见她强装镇定，不由得冷笑一声：“很不可思议吧，那时我听到沉延这么说的时候也很惊讶，可事实如此，你什么时候见殷煊运行过灵力了？即使是当初将你劫出刑场，他用的也不过是武修暗器，以及他从影族带回来的黑炎之火，至于平日里对我们施加的威压，就算是顾灵修那个废材拿着旻亡剑都能做到，殷煊自然能找到别的上古神器代替。”
“可灵皇的死呢？这又怎么解释？”阿祭还是不敢相信，可再问下去，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灵皇大人……就一定是死在殷煊的手里么？”虞邪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个沉重的话题，这是她一直以来不愿提起的。当初那个号称不败的灵皇，最后却被一个修行废材打败，这比直接告诉她殷煊其实是个顶级空灵修还要叫人绝望！
阿祭也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对了，有没有一种药，是会让人失去一段很重要的记忆，对于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却能记得很清楚。”
“会有这种蛋疼的药么？”虞邪奇怪地看着阿祭，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又是夙玖那个奇葩最近的发明？”
“……应该没有吧。”阿祭也觉得好笑，世界上怎么会有那种药，果然是太累了，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么？
“总之，”虞邪不笑了，无奈地摊了摊手，问道，“海上的动静我是探查不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阿祭深邃的目光里，再次透出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缓缓说道：“再等等吧，玄武城的人，没那么容易被杀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