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回巧遇撞客

卞侯墓下迷芳草，卢女门前映落花。喜得故人同待诏，拟沽春酒醉京华。选自高启《清明呈馆中诸公》

第二天，我口渴的厉害，一翻身爬了起来，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了。喝烧锅的白酒就是有一点好，第二天不上头。我穿好了衣服，推开了门，看见表姨正在灶台做饭，她看我一下笑了：“大辉，起来的正好饭好了。昨天真是没少喝啊。昨天是那[nā]大哥和四哥把你扶回屋里的。喝杯水，准备准备吃饭吧。”我不好意思的接过了老姨给的水问道：“三表舅、四表舅不在这吃吗？”老姨一边盛饭一边回答道:“三哥、四哥都回家了。你和我还有妈一起吃。”我又问道：“老姨，姨夫昨天怎么没一起吃饭啊！”老姨把饭递到我手里说道：“你姨夫和你大舅、二舅他们都在山上林场那，这两天林场比较忙。你三舅、四舅特意请假回来的接你的。”我们刚吃完了饭，那舅就拿着一些花生、毛嗑进来。边笑边说道：“大外甥挺能整啊（东北话能喝酒），今天磕点瓜子聊聊天。”这时老姨也端来了一壶茶又拿了一些水果，我们就聊了起天。正当我们聊天聊的热呼的时候，那舅妈急忙推开们说道：“当家的出事了，村东头老王家大小子好像是撞的什么了，正闹着哪。”那舅放下茶杯，对我说：“大外甥，我去处理一下，一会回来再聊。”我也放下茶杯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也开开眼界。”那舅看我兴致勃勃的，也就没说什么。

我和那舅来到那个姓王的人家，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男青年赤裸着上半身，盘腿坐在雪地里，眼睛向上翻，只能看见一对眼白，甚是恐怖。他用手指着一对老夫妇破口大骂：“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教出来一个盗墓贼，偷坟掘墓，偷到爷头上。今天我就要你儿子的命，让你家家破人亡。”那个青年又换了一个姿势，上身挺直，双肩平正，两臂自然弯曲，两手交叉叠放在两腿中部，并靠近小腹说道：“老爷，别和这些人废话。把这小子弄死就得了，正好还有两个老的，一块给咱们做包衣阿哈。（包衣阿哈是满洲话家奴的意思）。我心想：“我的天啊！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背，居然同时被两个恶鬼上身。”周围挤满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交头接耳议论着眼前发生的事。老姨也跟了过来，我走到老姨身边问：“老姨，他家的的儿子是盗墓贼？”老姨摇摇头说：“不是，老王家总共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你看到是他家大儿子，他们二儿子在外打工，三儿子就在去年得场急病没抢救过来。还有一个女儿嫁到我们县城里了。老两口就和大儿子一起过。他家大儿子人很老实，平时也爱帮邻居们的忙，人缘也不错。他媳妇和孩子这两天回娘家了。他和你姨夫一个班，按理说这会儿子应该在林场工作，不知道他怎么回来了。”

这时那舅走了进来，对那个那青年说道：“敢问尊下住哪家仙山洞府，不知这个晚辈哪旮旯得罪大仙？”只见王家的大儿子说话的声音又变了：“我乃是皇清黑龙江将军手下参将镇国公墨尔根觉罗氏，此小辈将我府上的屋顶弄破，难道不是盗墓贼又是什么。”那舅不慌不忙的说道：“可能是个误会，这个晚辈无心惊扰了大人，改日到府上摆上三生，多送些银钱，请大将军海涵。”接着那舅有用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和王家大儿子聊了起来。我感觉好像是满洲话，必定那舅是满族人。聊了一会王家大儿子突然暴怒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小小的萨满能奈耐我何？我把他带走，看谁能挡得住我。”那舅突然也喊了起来：“拿绳子把王家大小子绑起来快，老蒯快去拿家伙事。”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人群中好几个青年冲了上来，抱住了王家的大儿子的手脚，准备捆住他。也不知道王家的大儿子能来的是什么劲，一下子把三个壮青年给甩开了。谁知都出门也能碰到这个事，我什么东西也没带。我也在身上摸索着，还真让我摸到东西了。我身上带着五帝钱，我也是拿他当个配饰。前文中我也曾经提到过，我在处理郝梦兮事的时候，我把五帝钱借给过李楠，今天可能又要派上用场了。我也是急了冲了进去，把五帝钱就是往王家大儿子命宫即印堂上就是一按。顿时他的那股蛮力就减少许多。我着急的喊道：“别看热闹了，把他先捆上。”这时王家的大儿子咬的咯咯直响，手脚有开始有些抽搐，大家七手八脚的捆上后，我还用力的将五帝钱按在印堂上。就在刚捆完王家的大儿子后，我的五帝钱啪的一声红线崩开了，五颗铜钱也崩落到地上。以前村里有过闹撞客，也没见得那么凶，看见五帝钱飞溅，村民们更是恐慌的很。

就在人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伴随着一声铜铃，响起了高亢的鼓声，一个人的唱了起来，我定睛一看是那舅妈。只见她头戴神帽，帽上的神带随风飘，上身穿神衣，下身套神裙，神裙上的皮带、布带、铃铛、小铜镜、珠串、求子带等随着身子摆动叮叮当当作响。我虽然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词，但是从调子我可以判断出来了，一定是《神调》。原来那舅妈是二神，在萨满教中负责接引大神的工作，她正在请神。那舅再次从人群中走了进来，也是穿着同样的打扮，手拿神杖，同样的腰里神铃叮当乱响。过了一会那舅身体颤抖了两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我依稀看到了两道金光从那舅眼睛中射出，并伴随着一声鷹啼。原来那舅的老仙是鹰啊。那舅说话声音发生了变化，显得比本人苍老了许多。稳稳的站立在院子当院，一身的霸气对王家的大儿子说：“人有人路，鬼有鬼途，此人阳气已经很弱，在经你这么一折腾，必然命不久已。尔等已是亡魂，不去轮回，却变成厉鬼，如此新风作浪，不怕落入地狱用不得超生，永受因果循环之苦吗？”王家大儿子，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狠狠的说道：“你一个畜生修仙还能斗得过我们嘛。”那舅没说话，用手在老王家大儿子头上摸了一下，然后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一声鷹啼。老王家大儿子一下子就昏了过去。人们才一个个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王家的大婶跑回屋里拿了一件衣服，给儿子批上。乡亲们也七手八脚的把王家大儿子抬到屋里。我看了一眼王家大儿子的脸，还是有些发青，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撞客闹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捡起了地上的散落的大钱，这时我才真真正正的看一下王家的住宅。我掏出了从古玩店刚刚买来不久的罗盘，罗盘不大只有2.8寸，可以用手托在掌中，主要是为了方便携带。这个罗盘可是花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从外观款式上可以看出是清末明国初年的。我也校对过，精度还是很准的。我先将罗盘平放在手中，认真的堪舆房屋的风水。王家的房屋坐北向南，按照《八宅风水》上所载应该是坎宅，房屋的大门开在南方为延年是吉位，虽然不是大吉但是也是很好的。房屋的宅形为木形，长比宽长，即高瘦型的长方形同样也是吉相。我绕着房屋仔细的勘察，当我走到房子的西边的时候发现在主房旁还有一个小房。看着外墙抹灰的颜色，我可以判断小房应该是新建的，我心中有点谱了。我又拿着罗盘在院子里开始勘测，当我走到院子的东南角时候发现了一个有两米直径一个坑，我再次点了点头，微微的笑了一下，我知道的离答案也越来越近了。我走出了院门，找到了一处相对地势较高的高岗上，手搭凉棚往下看着王家的所在的地形。王家在小村子的最东边，通往村里的公路是依着山势而建，这样就将王家所在的那块地自然的形成了前宽后窄的梯形。这下就我全明白了。

我走下了高岗，准备回到院子和老姨一起回家，此时看热闹的村民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刚走到门口老姨就和王家大婶一起出来，老姨看见我就说：“大辉，那个王家嫂子让我谢谢你那，刚才要是没你，还不知道他家大儿子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王家大婶握住我的手：“大侄子，谢谢你，俺们农村人不会说个什么，以后多来串门，我给你做好吃的。”我说：“您别客气，赶上了，谁都会伸个手的。我有些话想和您唠唠。”我下定了决定还是将我发现的告诉王家吧。王家大婶将我们请到他们家，人一放松我才感觉到冷，尤其黑龙江的冬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冷。我忙着跑到了火炉旁烤烤手。这时王家大婶给我递过来一杯热水：“大侄子，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拿着水杯进了屋，看到那舅、那舅妈、老姨和王家的老两口都围坐在圆桌前聊些什么。当大家看到我进来时都露出了微笑，王家的大叔更是热情的过来拉住我，然后激动的说：“大侄子，你是老何家的亲戚吧，没有你真不知道我儿子会闹到什么地步。”那舅和那舅妈也笑看着我：“大外甥还真没有看出来，你还有两下子，还能整鬼上身。”我捋捋额头前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答道：“我纯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侥幸。”那舅两口子齐声说：“你就别客气了，我们在屋里也观察你好长时间了，拿着罗盘屋里屋外，院内院外的走了这么多趟发现什么了吧。”看起来不说还真是不行了，这才引来后一段，巧改风水救人命，刚正萨满斗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