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四章：噩梦
传来门打开的声音，虽然明明知道并没有多大希望，古华睁开眼睛之前，还是希望是在自己之前待的小楼上。
当对上那双注视自己的眼睛，那双以前自己那么爱，现在那么恨的眼睛，古华就知道自己又输了一次。
“你醒了？我害怕小天给你下的药重了些，会晚些醒呢！”李媚儿神情关切。
“小天的医术那么高，你若是让他叫我现在醒，我又怎么可能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呢！”古华苦笑。
“你头疼不疼？虽然小天说那些药不碍事，但是药总有三分毒。”李媚儿坐在了床边。
“不疼。媚儿你真好。总是那么关心我。”古华微笑，仿佛不在意的样子，又道，“我们之前不是在我的府里住的好好的吗？怎么换地方了？”
“你不适应这里吗？”李媚儿问道。
“那倒没有。”古华道。
“昨天夜里，你有朋友来找你，不是吗？”李媚儿浅笑。
“是。”古华硬着头皮承认。
“那你猜，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李媚儿笑着对古华说。
“你不是总是给我惊喜吗？我哪里能猜得出来。”古华温柔地看着李媚儿，心里却直想吐。
“我知道你怎么想我。所以，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李媚儿仍然笑着对古华。
李媚儿从桌子上拿过来一个篮子。
古华将头扭向一边，痛苦地道：“我不想看，你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李媚儿用手轻轻将古华的头扭过来，柔声道：“你不是向来很喜欢馨儿妹妹的耳朵吗？总是说她的耳朵小巧，形状又好，皮肤白皙，就像玉质一般。你看呀，她的耳朵就在这里。”
古华用牙齿紧紧咬住自己的唇，尽力不发出声音。
“可惜呀，若是你的馨儿妹妹知道你不喜欢她的耳朵了，不知道该伤心成什么样子了呢！”李媚儿的声音仍然很温柔，很甜美，古华听着却忍不住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怎么了？心疼了？”李媚儿冷冷道。
“没有。”古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你骗我！”李媚儿甩手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古华的脸上。
古华冷冷瞪着她，不再说话。
“我告诉过你，你不要再骗我！若是骗我，我不会杀你，但你身边的女人，我会一刀一刀割掉她们的肉，再送到你的眼前。”李媚儿手掌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嵌进了皮肤。
“你这个疯女人！你这个疯子！”古华实在受不了了，大叫起来。
“你说什么？！”李媚儿一下子冷静了，眯起眼睛。
“我说你是个疯子！你是一个疯女人！”古华大叫。
“对，我是一个疯女人！”李媚儿冷笑着，将篮子狠狠摔在了地上，篮子里滚出来一双耳朵，小巧美丽的耳朵，只是现在这双耳朵颜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但上面还有一些血迹，显然刚刚被割下不久。
“我为什么会疯？！”李媚儿狂躁地走来走去，“我要争，我偏要争！你说我变了，却不问我，我经历过什么才变成这样的？！都是你们逼我的！我想要的只是一些小幸福，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给我？我只要你陪着我，好好陪着我，你为什么就不愿意！？为什么那些臭女人偏偏要招惹你！为什么？！”
“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初不辞而别，是我当初招惹了你！是我辜负了你！你应该恨我！我不怪你。”古华心忽然软了下来，喃喃道，“我并不怪你恨我。”
李媚儿眼泪如珍珠般涌出流了下来，柔声道：“可我不怪你，我想恨你，可是看着你，我就是恨不起来。我爱你。我要告诉你，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是愿意认识你，愿意和你一起度过以往的那些岁月。我只是恨，恨那些女人。我要让那些女人后悔认识你！”
“辜负了你，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就好了，为什么你要折磨她们！”古华绝望道。
“因为我不能杀你。我杀不了你！我要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陪着我到白头，陪着我到死。”李媚儿坐在了床头，直视着古华。
古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屋外传来声音：“小姐。王彦辰探听消息回来了。”
“我知道了。让他现在大厅里等我。”李媚儿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平静无比。
“乖乖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李媚儿用手轻轻抚了抚古华的脸。
“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古华痛苦道。
“你一定会再看我。你若是不想看到我，那些女人没有一个能看到下一刻。”李媚儿温柔起身，神态妩媚。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李媚儿柔声道。
李媚儿轻轻将门关上，只留下古华绝望地大吼。
“王彦辰，你探听到什么了？”李媚儿坐在大厅椅子上，居高临下，直视着王彦辰。
“禀告小姐。探听到那夜到我们府里的应该是明月楼的人。但是应该还有一拨人，只是属下还没有探查到。”看到冷若冰霜的李媚儿，王彦辰不敢多话，恭恭敬敬地站在堂上回禀。
“我们第二天搬走之后，有没有人去那里？”李媚儿问道。
“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去过。属下也去查了一下。那人叫做卓云朴，曾经是古华的朋友，这次来应该是来看望古华的，但没想到古府变成了李府，可能是觉得有点奇怪，所以一直在附近徘徊，我们走后，第二天就到李府宅子里去查看了。还有，卓云朴还带了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是他的徒弟。”王彦辰道。
“卓云朴？我之前好像没有怎么听过他。”李媚儿问道。
“是。这人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武功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深浅。年龄看上去不算很大。属下探访不出来，所以花了些银两找了玉令台。”王彦辰低眉道。
“玉令台那里怎么说？”李媚儿坐直了身子道。她很清楚，往往越不知道底细的人是越不能随便乱惹的，她李媚儿做事虽然不是每次都是十拿九稳，但总归要有六七成把握才会出手。
“卓云朴的底细，玉令台没有说。只说了他年龄虽然看上去不算很大，但他武功很高。他轻易不出手，但出手的话基本就没有输过。出手诡异，当今天下能赢他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他交往的一些人都很有些来头。就算是玉令台的青先生和他也有些过往。”王彦辰道。
“玉令台的青先生也和他有交往？玉令台不是花足了钱就可以知道事情的么？难道现在规则也变了？”李媚儿蹙起了眉头。
“规则虽然没变，但我去问时，所给的价码太大。”王彦辰小心道。
“什么价码？难道我们付不出吗？”李媚儿冷笑。
“倒不是金钱的事情，而是要人。”王彦辰看了李媚儿一眼，又慌忙低头。
李媚儿皱了皱眉，道：“你什么时候也吞吞吐吐的了？难道现在你也不会说话了？”
王彦辰打了个寒噤，忙道：“玉令台的价码是让小姐和古华到玉令台效力三年。”
李媚儿冷哼了一声，道：“这玉令台倒也真敢开价码！不过玉令台既然开出这样的价码，这卓云朴看起来还真是轻视不得。”
“不错。不过小姐请放心。玉令台言明青先生只是和卓云朴有些交往，他的生死，玉令台却是不管的。”王彦辰道。
“那就好。”李媚儿点了点头。
“属下因为怀疑卓云朴，所以在换取信息的时候花费有些大。请小姐恕罪。”王彦辰道。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花费钱财之类的事你向陈管家说一声就可以了。不用禀报我。”李媚儿喝了一口茶，应经不想喝王彦辰废话了。
“是。”王彦辰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李媚儿问道。
“暂时没有了。沧州赌坊出了点小事情。属下已经叫郭寒林过去处理了。”王彦辰小心道。
“好。你办事我向来放心。”李媚儿挥了挥手，道，“没有其他事情，你就下去吧。顺便你把陈管家叫上来。”
“是。”王彦辰忙答道。
王彦辰下去后，不一会，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跨进了门槛。
“陈管家，你着手把李府卖掉。务必要不留痕迹。若是做不到不留痕迹，也无所谓，但善后事还是要处理一下的。”李媚儿道。
“是。”陈管家恭敬道。
“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李媚儿道。
“小姐。那李府虽然不错，但我们还不必为了卖掉李府的钱而露出痕迹。”陈管家道。
“你是不是和王彦辰关系很好？他和你说卓云朴的事情了？”李媚儿眯起了眼睛。
李媚儿眼睛很美，但这时候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我很担心小姐，逼着王彦辰说的。”陈管家狠下心来。他知道若是不说实话，恐怕后果很严重。
“你跟在我身边最久。你说的话，几乎就像我说的话一样，别人自然是不敢不听。”李媚儿眼中一点笑意也无，冷冷道，“但做人要知道轻重。我不会罚你。但王彦辰的耳朵是保不住了。这好让他，也让其他人明白，究竟该听谁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