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生若能如初见 -- 第四十一章 疯子和疯狗（上）
“杨飞就在上面的台球室，他身边带了五个人。”
王师在街上和吴杭擦肩而过，就像是一般的行人，两人错身的一刹那他告诉了吴杭，而后自顾自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峰扭过头看了一眼，王师已经拐过了街角。
“他是你的人？”
吴杭淡淡一笑王师竟然连准确的人数都知道那必然不会是真的，他早已心知肚明，右手握着砍刀从怀里伸了出来，刀面的寒光在林峰面前一闪。
“不要当真，上面不止这些人。”
“额？你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
吴杭和林峰两个人朝着楼上的台球室走去。
等到两人消失之后，街角探出一个脑袋，不是王师又是谁。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王师的眸子里闪出幽光，杨飞也罢，吴杭也罢，他都不放在眼里，双方的人都死在这里才好。只不过他以为吴杭会带上阿贵，没想到带的是林峰，林峰已经答应做吴杭的小弟那自己的打赌不是输了？算了算了，反正都要死在这里，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王师想着。
楼上静悄悄的，气氛诡异。
只能听到吴杭两人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台球室的玻璃门敞开着，里面的人确实不止五个，算上杨飞也不是六个。
台球室被清场了，有的只是白虎堂的人，全都是蒋山的手下。
这是一场内斗，张琦在吴杭到到来之前已经到了，他带着他的十二个手下，杨飞带着他的十个手下，二十四个人望着玻璃门，随后吴杭和林峰出现了。
“人有点多啊。”吴杭感叹了一句，他看到了杨飞，又看到了张琦，他和张琦还有些认识，见过两面，同样是蒋山手下一个小头目，和杨飞的关系很铁。“张琦来了吗？我原以为还会有几个人也会出现，看样子他们倒是出乎意料的老实。”
二十四个人站在对面，而吴杭这边只有他和林峰。
吴杭风轻云淡说着话的时候，林峰心里已经臭骂起来，自己是被吴杭坑了。摆明了吴杭要对付的不是杨飞一个人，林峰却是傻傻的跟来了，要想在这么多人之中干掉杨飞除非有奇迹出现。不过看到杨飞这等仇敌，林峰心里不爽，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试试，他观察着二十四个人的站位，在脑中演练了一边蓄势待发。
张琦看到吴杭带着林峰两人出现未免觉得有些滑稽，确实他滑稽的笑了出来，“吴杭，坏了帮规不好，赶紧向杨飞赔个不是，以后做人本分点，这件事我就当做没看见。”
“你是来做和事老的？你出现在这里再说这样的话就不合适了。”吴杭挥了几下砍刀，“呼呼”作响，他眯起眼睛，教训道，“杨飞今天必须死，你来了也走不了。”
杨飞看着吴杭嚣张的样子怒道，“别跟他废话，老子就在这里有本事来取我性命。”
张琦脸色一沉，“吴杭，你太狂妄了。”
说话间，张琦从背后掏出一把枪来直接朝着吴杭开了一枪，他没有犹豫，毕竟也是一号狠人，说动手也就动手了。
枪声响起，吴杭二律神经跳动，他避开了这一枪。吴杭和林峰几乎在同时向前冲刷，张琦和杨飞的小弟也一同挥舞着武器杀了过来，杀声震天爆响。
“竟然被他躲开了子弹？”张琦心中着实一惊，人群之中吴杭像是一头饿狼扑入羊群，刀锋划过一时间砍翻了三人，他的刀很快像是一条白色的光线，刀锋带血转而变成血色的一线。
太快了，快的让人呼吸停滞。
吴杭的表情更可怕，不是狰狞，不是凶狠，握着刀的他平静的像是技艺高超的厨师，只不过厨师手里的菜刀，而吴杭手里的是砍刀，两个人做的事断然不同，人却砍瓜切菜一般倒在地上。
鲜血飞扬，斑驳落地。
张琦开了第二枪，第二枪依然被吴杭躲过去。
“开枪打死他。”愤怒的咆哮指挥，枪声密集起来，就连杨飞也拔出了枪使劲朝着吴杭打了几枪，他们想要杀了吴杭，阻止他前行，但是他们办得到吗？
“啪啪啪啪。”飞窜的子弹密集的飞行，子弹不能拐弯，吴杭却可以。他的反应力发挥到极致，不能沿着笔直的路线前行，那就拐个弯。他向左移了一步，避开了一发子弹，又向右跨出一步。子弹打在了周围人的身上，却始终没有命中吴杭。
吴杭在地上一滚，六七把砍刀朝着他后背，脑袋落下。
“锵。”一刀破之，砍刀抡了一个大圆，挥开了所有的人，而后便是收割。密集的枪火持续，弹壳“哒哒哒。”崩落到地上，弹起。
吴杭打不死，打不中，这样怪异的事情在所有人面前上演。
吴杭吸引了密集的枪火，林峰这边压力减轻。他原先设想着奇迹发生，没想到奇迹真的发生了。吴杭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吴杭，吴杭的身手连林峰都感到惊艳。他在枪火中停顿，错步，向前，砍刀挥落的那一刹那又有人飞出去倒地。
“砰。”林峰收回心思，一拳轰击在一人的小腹，他的身子还没有复原，力量不足，一拳没有将人打倒，那就再出一掌。一掌劈落那人终究倒下，林峰退步又向前一跃，随后便是迅猛的攻击。
两边的人没有能挡住林峰，更不能挡住吴杭。
吴杭像是在子弹轨迹下跳舞，这是预示死亡的舞蹈，带来的便是死亡。
这样密集的枪火持续了一分钟，一分钟之后，有人换弹夹的时候被吴杭砍倒在地，这一刀斜着从肩头砍落下去，肩胛骨断开，刀口深切入胸膛。刀锋带血，拔刀血溅三尺。
张琦心底里升起了毛骨悚然的寒意，这还是人吗？
他所见的人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避开子弹，侥幸的避开一两颗也就算了，地上掉落着这么多弹壳，那是很多的子弹全部都被吴杭避开了。张琦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来帮杨飞，他站错了边。白虎堂的第一妙人蒋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一边是有杨飞一个人，而吴杭那一边可能背后站着的就是蒋山。
“山爷，我也终究只是一颗弃子吗？”张琦心里言语道，然而一切已经不能回头，他帮了杨飞即便不被吴杭杀死，事后也会被蒋山清理，“给我打死他。”
换上弹夹，子弹上膛。
新一轮的枪火再次响起。
对于吴杭来说，这样密集的枪火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的反应力竟然能够避开这一连窜的子弹，这也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阿刀的攻势比起这些子弹应该不弱，他能面对阿刀的攻势同样也能面对这些子弹。
“七十刀，七十一刀，七十二刀。。。。”
吴杭挥刀的同时喃喃自语，极限危机躲避子弹的情况下，二律神经跳动凭借着超强反应力他能砍出一百零八刀，此时还不到一百零八刀。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杨飞一连重复，他的人越来越少他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砰。”枪口移了开去对准了林峰，打不死吴杭，先打死林峰也好。
子弹迸发出去，林峰能够看到枪口的烟火，他看不到子弹的轨迹，无法自己做出避让。避不开那就挡下来，林峰扣住一人的身子挡在了自己面前。
“噗。”子弹穿入了那人的胸膛，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林峰的身子震了震。人肉挡箭牌替他挡下了这颗子弹，两把砍刀呼啸而来，林峰双掌劈在两人的手臂上震落了砍刀。他甩开了身前的挡箭牌冲向了杨飞。
“砰。”下一秒，杨飞又开枪了。
林峰前行的路径上，鲜血飘扬在空中。
中弹的依然不是林峰，而是吴杭。他的左手大臂被击穿，他为林峰挡下了这一枪。林峰看着吴杭楞了一下，随后寒芒一闪，一条手臂从杨飞肩头斩落下来，手掌上还握着枪，鲜血淋漓的掉落在了地上。
“啊。。。。”杨飞整张脸扭曲，又被吴杭一脚踢飞出去。
“啪啪啪。”张琦和他的手下朝着吴杭和林峰猛烈开火。
林峰从地上托起一个人甩了过去。林峰的小腹上也中弹了，他和吴杭两个人身子一跃翻身滚落在地躲到了台球桌下。
吴杭看着林峰带血的小腹，林峰看着吴杭带血的手臂，两个人同时问道，“你没事吧？”声音响起，两个人对视一笑。
台球室里剩下的人真的已经不多，倒下了十五个人，剩下的还有张琦和一个还在开枪的小弟，还有七个人。
这七个人显然是被吴杭和林峰震慑住了，怕了。
有着张琦两人开枪掩护，他们都不敢轻易上前来。地上粘稠的鲜血都吸入了鞋底，双脚像是粘在血里，动不了了。
“上，快上。”张琦看到杨飞惨淡的模样大声呼喊着，他不愿成为第二个杨飞，那条断臂落在他眼里分外的显眼。
“吴杭，你还能动？”林峰有着挑衅的问道。
“当然比你强，干翻他们。”吴杭说着话，二律神经猛烈的跳动，两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大脑传来了眩晕和刺痛，然而厮杀还没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