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七十一章 兵临城下
两人走出皇宫，早有侍卫牵出坐骑交予厉风行，厉风行翻身上马，对那侍卫问道：“外面目下什么情况？”
那侍卫摇摇头，面色凝重地回道：“厉都尉没能敌过拓跋牧，但阻了他们行程，眼下他们正往来路回退，需要下令让尾郡太守出兵围歼吗？”
厉风行挑眉言道：“不必。甪里善知道应该怎么做，他清楚我们的计划，就让那些人去往尾郡吧，如若他们死的太快了，那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他转头看向那位侍从，目光盯在他手中的手谕之上，眼神一聚，瞪眼言道：“那东西已经没有用处了，一把火烧掉它罢！”吩咐完毕，纵马疾驰而去。
……
伏虎关外，大漠黄沙，尘遮百里，几不可见天日。
北蛮大军早已陈兵于此，兵甲阵阵、纛旗猎猎。
完颜赤与众位侯王皆是立身马背之上，遥望伏虎关下，悠然自得，显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是对这壁州地界志在必得。
只南院侯王完颜烈脸上阴晴不定，不时皱眉凝视，面色凝重。
完颜赤自是看在眼里，悠然一笑，转头问道：“南院侯爷一直愁眉不展，却不知是在担心什么？”
完颜烈转过头来，眉头一扬，随即言道：“不瞒圣君，属下确有诸多愁绪萦绕心头，不得其解。”
完颜赤笑道：“既然如此，南院侯爷何不趁此时机，将心中愁绪都说了出来，也好教众位侯爷帮忙出出主意才是啊！”
完颜烈环顾众人，轻轻点头，目光落定在北院侯王完颜举身上，见到完颜举轻蔑一笑，不禁心中一紧，便对完颜赤回道：“回禀圣君，属下是在担心此番与壁州大军的决战之事……”
“噢？南院侯爷的担心从何而来？”完颜赤笑而问道。
完颜烈道：“咱们北蛮一族五路大军已在此地屯兵数日，与那厉风行所约定之期也已到了，却并不见壁州有何异动，不知这厉风行究竟是何用意，还能否信任此人？”
完颜赤仰头哈哈大笑，随即正色道：“南院侯爷究竟是信不过厉风行，还是信不过寡人呢？”
完颜烈面色大便，立时恭敬言道：“圣君明察，属下自然不敢对圣君有半分不敬之意，只是……只是不放心厉风行此人，此人心狠手辣、狡诈多变，咱们切不可上了他的当才是啊！”
完颜赤伸出手臂来，在完颜烈的肩头拍了几下，宽慰道：“南院侯爷大可放心，寡人并无任何怪罪之意。”转头幽幽望着伏虎关出神，良久才喟然一叹，道，“我北蛮一族迁居在这漠北苦寒之地，已有数十载，也是到了该要恢复故土的时候了。这一次与壁州的决战，纵然没有厉风行的计策，我们也是志在必得的。但倘若中州‘风行党’愿意助力而为，咱们却又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厉风行自然有他的需求，我北蛮一族亦有我北蛮一族的需求，我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一致罢了。等到除掉了拓跋衡这个心腹大患之后，咱们却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完颜烈眉头一展，朗声言道：“圣君之意是……”
完颜赤扬起手臂，阻止了他在继续说下去，决然道：“我的目标就是壁州城，谁能让我达成心愿，谁就是我的朋友；至于其他所有阻碍之人，便是敌人！就这么简单！”
“属下明白了。”完颜烈点点头，不无得意地转头瞧了完颜举一眼，但完颜举却似乎并无在意，目光之中已然满含轻蔑之意，笑而不语。
完颜赤仰头看向苍穹，缓缓抬起双臂，振臂高呼：“北蛮大军听令，是时候让壁州守兵见识见识我们的实力了。去吧，去征服这片土地吧——”
北蛮大军气势大振，挺矛而出，直往伏虎关冲锋而去。
伏虎关上已千里镜观察敌情的守兵将领见到数十里之外尘土蔽日，兵甲粼粼，来势汹汹，犹如奔涌的江流，心中热血沸腾，回头对手下士兵吩咐道：“北蛮大军攻过来啦！立即施放万仞火箭，向壁州城报信；伏虎关外的驻守之兵立即增援此处！”
士兵领命而去。那将领又道：“士兵们，展示咱们实力的时刻到了，北蛮贼人一到，便杀他个片甲不留！”
中将士振臂高呼，群情激昂。
“嘭——”红色的万仞火箭在穹顶之上爆破，天际一片血红之色。
壁州城内，太守府中。
拓跋衡很快便收到消息，知道北蛮大军已经向伏虎关发动了猛烈攻势。他赶紧收拾行装，准备带兵驰援伏虎关。
呼延娜拉见状也并不阻拦，不动声色来到他身旁，缓缓言道：“看来这一次北蛮大军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早与厉风行密谋，二人里应外合，便是有意针对咱们壁州城。”
拓跋衡一面穿戴铠甲，一面侧头回应道：“他们俩虽说不是什么死对头，但也绝不可能同上一条船啊！”
呼延娜拉白他一眼，嗔道：“你懂什么！有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有什么不可能？完颜赤与厉风行既然可以联手与你对决，这时候为什么却不可以沆瀣一气！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们俩能有什么永恒利益？”拓跋衡仍是嗤之以鼻，“完颜赤就是想要坐拥壁州城，难道厉风行能够答应他吗？就算他能答应，宁帝又会准允吗，文武百官能同意他如此胡作非为吗？”
呼延娜拉摇摇头，叹道：“你还是不太懂这些人。完颜赤想要壁州城，厉风行想要除掉你，这就是他们的共同利益。至于宁帝和那些文武官员，有厉风行威逼利诱，他们却又能如何呢？宁帝早已被厉风行蒙蔽了双眼，他又能如何呢？”
拓跋衡突然面色一沉，他自然明白娜拉所说的话句句在理，只是他始终不愿相信罢了。然而事已至此，他不愿相信又能如何呢？
他颓然问道：“依夫人之见，目下我们应当如何处之呢？”
“你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夫人了么！”呼延娜拉媚眼如花地瞪着拓跋衡，“我瞧你不是主意挺多的吗，怎么现在却反来问我了？”
